我比较欣赏有味道的男人。
想要离开,可是手被紧紧抓住。
看着这个为情所伤的男人,我没有挣脱他的束缚,而是一直蹲在沙发旁陪着他。
不知何时,我睡着了,坐在地上,头倚在他手边,我静静睡去。
直到一连串玻璃瓶的声音吵醒了我。
我抬头,看到韩易背对着我在收拾酒瓶子,他似乎清醒了很多,只是时不时揉揉太阳穴,镇定自己。
我站起身,可是忽略了双腿传来的酸麻感,猛地跌坐了下去,撞到一旁的咖啡桌,咖啡杯倒下,有半杯残留的咖啡泼出来,弄脏了地面。
听到动静,韩易回过头来,看到咖啡泼在地上,他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
“抱歉。”我忙说。
韩易转过头去继续忙他的,没有理会我。
去厨房取来拖把,拖干净地面,又把拖把洗干净了放好,在看到脏碗还丢在池中时,我犹豫了一下,卷起袖子,洗碗,就当是我白住这么久的租金。
一转身,看到韩易倚在厨房边看着我。
“你在干什么?”他问,口吻里有疲惫和不耐。
“洗碗。”
“谁让你洗了?”更不耐。
“洗完就走。”
当我冲洗完最后一只碗,放进壁橱后,我甩了甩手中的水渍,走出厨房。
我的行李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如被抛弃的孩童。
我走过去,拿起它,搭在肩上,感觉特别沉重。
突然,肩头一轻,我错愕地回过头去,手中的行李已经被韩易接了过去,他说:“去哪儿?我送你!”口气平淡,生疏。
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不必了。”我淡淡回以一笑。
他真的没有必要送我,他不欠我什么。
而我,从不接受陌生人的施舍。
似乎没听到我的话,他已经大步走了出去,我的行李在他手中,我只得跟了上去,临走时,没忘将门带上。
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驶了出来,在我身边停住,他没有出来绅士的为我开门,只是按了一下喇叭。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车。
他又按了一下。
没有再犹豫,我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滑了进去。
“系上安全带!”他面无表情地吩咐。
“恩。”
这不是我第一次坐轿车,可是,今天这该死的安全带我却怎么也拉不上来,又不敢太过用力,怕扯坏了赔不起。
韩易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侧过身,压向我,那一刻,我只得紧紧往后靠,不敢呼吸,不敢动弹,他的气息不经意间包围着我,清新如雨后竹林,淡淡的酒香,微不可闻,时有时无,我忍不住凑鼻深吸了一口,直到那股气息充盈了我的鼻腔,我才轻轻笑了,一个很干净的男人。
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
低眸,落到他诱人的唇。
我想,我是被他的酒香熏到了,否则,脑子怎么有些晕乎乎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而且从某个角度看过来,我们像在接吻……他的眼神锋利,一脸深思地看着我,我想他是误会什么了,唇角的笑意,轻轻收住,对上他的目光,坦然而淡定。
他的眸光微偏,正要坐直身体时,却似乎突然看到什么,脸色蓦地一变!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道纤细的身影闪过,只是下一秒,韩易便追了出去。
我看到他们在不远处争执着,时不时目光瞟向我。
一分钟,二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我等得不耐烦了,便解了安全带,从后车座拿过行李,打开车门,打算离开。
“等一下!”身后有人唤我。
我回头,这次奇怪了,竟然是韩易主动唤住我,不是要我作证我和他很清白吧?
那样就真的太无趣了。
他大步走了过来,从我手中夺过行李,“我送你!”有些赌气的成分。
“不必了,跟你女朋友解释清楚吧。”我轻轻摇头,伸手去要行李。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已经将我的行李重新丢进后车座,“上车!”虽然口气不好,但是这次,他体贴地为我开了车门。
“韩易!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休想我原谅你!一辈子都别想!”身后传来安娜气急败坏的声音,带着哭腔。
第一次,我听到安娜心碎的声音,她不再骄傲如孔雀,我听得出她对韩易的在乎,彼此在乎的人为何还要这么相互折磨?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韩易脸色微变,没有犹豫,猛地一踩油门,车子踉跄了一下,冲了出去。
“去哪儿?”他问我,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我不确定他在看路。
“随便。”我答道,“旅馆,便宜点的。”
“旅馆?”他终于有些反应了,调头看了我一眼,“没有找到房子吗?或是朋友那边?”
我摇头,“时间太仓促,没来得及找房子,朋友那边,也不方便打扰。”
他沉默着,一直开,一直开,此刻路上已经人迹罕至了,偶尔有小猫三两只,譬如醉鬼,譬如小姐,譬如夜归的人,所以车子开得特别快,他突然猛地打转,没有任何预兆的,三百六十度,脑袋撞了一下玻璃,我们转头了。
我揉揉撞疼的头,对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沉默着,沉默着,然后回了两个字:“回去。”
“呃?”我惊了一下。
“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干嘛?”
“找房子。”
“哦。”
“到时候,不管你有没有找到,都必须搬出去!”
“嗯。”谢谢。
车子再度停了回去,我打开车门,下车,跟随在他身后,看着他掏出钥匙,开门,表情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定是后悔跟安娜赌气了……
“安娜是爱你的。”几乎是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
这一向不是我的作风,别人的事,我从来都没有兴趣插足,可是我今天心情特别好,就送给他,当是免费房租好了。
韩易开门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没说什么,打开门,让我进去。
“还是那间,没事不要出来走动。”他淡淡交代完,便上楼去了。
做一个隐形房客,一向是我的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