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惩恶
清瑶在米店后院的水缸前站了很久，同行的其他两个太监，都在那里扛米，忙碌。只有她看着水面的倒影，愣得说不出话。
不一样的脸型，不一样的眼耳口鼻，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脸。
她的眉心时平时蹙，倒影中的人像也做着相同的表情。脚下一个趔趄，差一点吓得跌坐在地上。
“喂喂，小让，你呆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来扛米！”小太监冯喜上前拉她，二话没说把自己肩上的米放到了清瑶肩上。
“额……”
米的重量让她回了神，转头看了冯喜一眼，想开口问他两句，又感觉不妥，于是埋头做事。离开米行之后，清瑶趁他们不注意，脱离了队伍。她躲进一间缝衣铺的后院，随手拿了一套男装，换下了身上的太监服。
水蓝色的银绣锦袍，腰上是一条同色镶嵌白玉莲花的宽腰带，衬得清瑶的身形越发纤细修长。黑发高束于头顶，虽然没有戴冠，但水蓝色的发带更显出她的潇洒和玉树临风。
清瑶就着内室的穿衣铜镜看了看，还算满意，便轻巧的翻墙离开了缝衣铺。她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对于周围的一切充满的新奇，同时也非常疑惑。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喃喃自语，看着一间间木质结构的房屋，眉心轻轻拧着。
忽然，一阵吵闹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看去，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子正围着一对小夫妻叫嚣着。他们胡乱砸着摊子上的白瓷器皿，口中粗言秽语：“我擦，你TMD都欠了老子两个月的保护费了，还敢在这里摆摊？！”领头的大块头用力揪起那个瘦弱小贩的衣襟，用力啐了他一口，凶神恶煞地喝斥：“砸，给老子把这些东西全砸了！”
“别，别。洪爷，使不得呀，使不得。”书生连连摆手，哭丧着脸恳求道，“洪爷，求您再通融一个月，我娘最近病了，需要银子治病，实在没有多余的银子孝敬您和各位小爷。等她病好了，小人就算不吃不喝也一定把这三个月的钱补上！”穷书生许下保证，可是恶霸压根不理会，用力把人推倒在地，大脚狠狠踩在对方胸口：
“补，你拿什么补？”黄牙龇着，熟捻地算着书生的欠帐，“三个月利滚利，一共是五十两！就算你一年不吃不喝都还不出来！还下个月补，你当老子三岁孩童？！”说着，抬腿一脚，抵着对方的下颚踢飞出去。
穷书生跌到地上，猛地吐了几口血。
一旁其他三个痞子大笑着，上前揪起书生的领子，又要暴打，却被一个年轻的妇人推开，护住了受伤的丈夫。
“别再打了！洪爷，求您饶过我家相公吧。”她跪在地上磕头，清秀的脸颊早已被泪水沾湿，瓷白的额头渗着鲜红的血迹。
“下个月，下个月我们一定会补上欠您的银子！阿昌一个人不行，我可以和他一起，总之我们一定会把欠的还上的！”声音清悦而又急促，弓着身子努力祈求着。
“哟，小娘子长得挺标致的。”洪霸天俯身抬起那少妇的下巴，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挥手示意两个手下把人驾了起来。
“洪，洪爷？”少妇惊愕地看着洪霸天，好看的杏眸流露出一丝恐惧，“您，您想做什么？”
“呵呵，小娘子，既然你开口了，那么一切好商量。”洪霸天嬉皮笑脸地凑到那女子面前，肥手扣着她削尖的下巴细细端详着，手上柔嫩光滑的触感让他心痒痒，臭烘烘地嘴巴放肆地说道，“只要你答应伺候老子一晚，别说是三个月保护费，就是一年的都给你免了！”撅嘴凑过去，丝毫没有廉耻心。
“不，不要！”少妇扭头躲避，穷书生更是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了洪霸天的胖身体。
“洪爷，别，别这样！求您放过我家娘纸！”书生窝囊地哭求着，想阻止却被另外一个痞子拉开，只能眼看着洪霸天那个禽兽轻薄自己的娘子。
清瑶看不过去，冷着脸走上前，正想出手教训那个死胖子，就听到“啪”的一声，洪霸天的肥脸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肥硕的身子一连后退的几步，差点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谁，是谁？！”他摸着脸大声叫嚣，眼睛还没看清楚，头顶就又挨了一锤，紧接着架着那少妇的两个痞子也摔出了几米远，抱着肚子哇哇大叫。
“兄弟，劳烦你先护着她。”爽朗的声音阳光而又大气，不等清瑶回答，已经大掌一推，将那少妇送到清瑶面前。
……
清瑶愣了一下，眉心轻轻一拧，虽然不喜欢对方擅自的安排，但还是把那少妇接了下来，优雅地稳住了她的身形。
“你TM哪来的？”洪霸天站稳了脚步，大声嚷嚷道，“竟敢在老子的地盘闹事！？”挥手集齐了其他三个手下，打算一致对付眼前这个打扮怪异的外族男子。
“卖皮货的，看不过眼罢了。”洪亮的嗓音震耳欲聋，有神的虎目不削地看着面前四个仗势欺人的恶霸，厚实地唇微微扬起一抹弧度，高傲又冷漠。
“混账！兄弟们给老子狠狠教训他！”洪霸天大声喝斥，指派着身边的三个虾兵蟹将，自己则缩在后面，不敢冲上去。
“啊——”三个痞子杀猪般地嘶喊着，气势汹汹地朝着外族男子杀去。
啪。
很干脆的一声，冲在第一个的小子狗吃屎地爬到了地上。紧接着后面两个也是相同的命运，一个接一个趴到地上。
“哎哟……”三个人倒在地上shen吟，歪歪扭扭地爬起来，想集体围攻那个外族人，但是又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笨蛋，怕什么？！一起上！”洪霸天在他们身后叫嚣，用力踹向他们的屁股，强迫那三个痞子围上去。
噔噔噔！
只见那个外族人单手支着大刀，身子凌空悬起，潇洒地将三个人踢出了五丈远。他原地站立，单手抡起大刀扛到肩上，慢慢悠悠地朝着洪霸天走去。
“你你你……别过来！”洪霸天看出对方不是普通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快步向后退着，挥手示意自己的三个手下跟自己一个逃跑。
“你，你等着！老，老子一定回来找你！”边跑边回头叫嚣着，谁想凌空飞出一个白色瓷瓶，正中洪霸天的后背，力度之大让他整个人飞了出去。
清瑶足尖轻点，优雅地接过反弹回来的瓷瓶，慢慢走到洪霸天面前，单手扣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站起来，灿亮的眸子微微一沉，素手猛地用力，“咔”的一声拉脱了洪霸天的手臂，捏断他的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