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结拜？
清瑶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拍开了他的大手说：“这个好，我没意见。”
两人一起看向刘三，等着他的回答。
“……”他挑眉看想清瑶，凤目深邃如墨，“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为什么不呢？”清瑶挑了挑眉，略带疑问道，“还是说刘兄觉得不削和我们结交？”
“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左逐日招呼店小二拿了三个碗和一坛酒出来，自己率先倒满之后跪在街上，面向苍天，“来，咱们就对天盟誓，结为异姓兄弟。”
“额，”清瑶怔然，微微蹙眉，“在这里结拜？”
“怎么了？天地为证，比什么菩萨佛祖都灵。”说着，不等他们回话，一手拉一个，十分霸道地让他们跪到了自己身旁。
他就是这么个人，雷厉风行，说做就做。
两人看着他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计较，学着他端起碗面向天空。
左逐日清了清嗓子，正想对天说话，脑中忽然又想起什么，低头询问清瑶和刘三：“对了，你俩真名是啥，今年多大了？”他可不信他们两个现在用的是真名。
清瑶想了想，说：“我真的不记得了，如果一定要个名字就叫张青无吧。”
“嗯，行。”左逐日点头，大大咧咧的说，“反正你看着也是咱三个里面年纪最小的，你就是三弟。”又转头看向刘三，问，“兄弟，你呢？”
“刘次卿，十八。”
“哈，看来我是大哥了。左逐日，今年二十。”左逐日一脸得意，再次端起大碗面向天空：“今日我左逐日，刘次卿，张青无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背信弃义者，必遭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喝了口酒，然后拔去腰间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入一滴鲜血在碗中。清瑶和刘三也学他的样子，取了自己的血滴在碗中。
三人的血在酒中融合，左逐日让他俩各自喝了一口，正想仰头喝完，就听到有人阻止：“等等。”
霍云从酒楼内走出来，站到清瑶身旁跪下：“要结拜，算上我！”划破手指滴在左逐日的碗中。
“霍将军，您这样的身份，不应该……”清瑶面露难色，想劝退他，却被他打断：
“看来青无兄弟不削与我这样的侯门公子结交。”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的，笑意看似温和，实则透着苦涩，未达眼底。
“我不是这个意思。”清瑶解释，“而是我和大哥二哥的辈分已定，霍将军这会儿加进来，只能做我们的四弟，不觉得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吗？”略带玩笑的言辞轻松化解了适才的尴尬。
霍云笑了笑，很坦然道：“我不介意。”只要可以和她一起，他压根不在意结拜的排位。
“那好，我们也不介意多个四弟。”左逐日也不再拘泥，四人分掉了碗中的酒，而后砸碎了瓷碗。
“哈哈哈，好兄弟，都起来吧。”左逐日朗笑着把三人扶起，看了眼天色说，“时候不早了，关于开教坊的事，咱们明天商量。”又转头对着清瑶道，“三弟，咱们今晚在哪落脚？”
“大哥，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吗？”清瑶蹙眉，她现在身上可没有多的银子了。
“嘿，没有。”左逐日笑得憨厚，甚至有点装傻，倒是一旁的霍云很爽快地建议：
“大哥，不如你和三哥住到我府上吧。”目光停留在清瑶身上，隐隐闪着华光。
“三弟，怎么样？”左逐日等着他的回答。
“好是好，只是墨舞一个姑娘……”
“公子，我不介意。”墨舞低低的开口，脸上透着几分羞怯。
“那好，一切就有劳四弟了。”清瑶礼貌地致谢，“等找到地方开教坊，我们就离开。”
“三哥不必太见外，关于教坊的事，我也会帮忙找地方的。”他只想先把清瑶留在霍府，之后的事可以慢慢再说。
刘次卿听完他们的对话，甩开折扇，道：“那大哥和三弟就麻烦四弟多多照顾了。教坊的事情我会筹办，至于名字，三弟可想好了？”
“我想就叫‘将恒园’吧。”她答。
“嗯，好名字。”左逐日由衷夸赞，“响亮，大气。”
“那好，我会命人去办的。”他点头，抬头看向清瑶，好一会儿才道，“时候不早了，先行告辞。”和随从一起离开。
清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熟悉感又重了几分。他们跟着霍云回到大将军府，在管家的安排下住进了客房。
夜深人静时，清瑶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床顶，毫无睡意。这个所谓的大汉皇朝，她相当陌生，而且这里和“凤都”的女权制度截然不同。她并不想在这里久留，说开男子教坊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她要生活。但是怎么回去，她还没有想到，或许会和那个金碧辉煌的皇宫有关。
闭上眼睛，数着绵羊入睡。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她起身走到门边：“谁？”声音低沉透着谨慎。
“三哥。”霍云很自然地叫她。
“这么晚了，什么事？”她开门，却没有让他进屋。
“这会儿没有外人，别再装了，行吗？”他静静地注视着她，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气，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的印衬下熠熠生辉，流露着一丝莫名的悸动。
“你想说什么？”她不明白他的话，眉心微微拧起。
“清瑶！你是在恨我退婚吗？”他抓住她的手腕扯入怀中，另一只手揽过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四弟，你干什么，放开我！”她脸色一沉，生气地瞪着他，想挣脱他，力气却不敌他。
“清瑶，别恨我。他是皇上，我没办法。”他抱紧她，温柔的声音好似春雨吐咽般在她耳边呢喃，触动着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四弟，你别这样。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是你三哥！”她的声音比之前大了几分，捧着他的脸让他看清楚自己，“清醒点，别犯浑了。”
琥珀色的眸子略带迷茫，眼中却清晰地浮现着她的倒影。他低头，指腹划过她的唇角，低头想要亲吻。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耳光落在他的俊脸上。清瑶很不客气地推开他，脸色有些阴沉：“霍云，你看看清楚我是谁！”
“……”霍云甩了甩头，神智清醒了不少，表情有些尴尬：“三哥，对不起。我喝多了。”他明明很清楚眼前的人不会是张清瑶，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个后宫的“美人”，怎么可能和他结拜，现在又住在他府上。
清瑶淡淡扫过他苦涩的脸庞，淡淡道：“别胡思乱想了，早点回去睡吧。”关上房门，回到卧室。她可以感觉到霍云强烈的感情，只是她无法回应。
“清瑶吗？”她就着铜镜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庞，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脸颊，“看来你生前欠了不少情债。”走回床上躺下，闭目休息。
第二天，清瑶和霍云见面时候，总带着一些不自然和尴尬，幸好刘次卿的随从一早来了将军府，告诉他们地方已经找好了，只是教坊布置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我们现在可以搬过去住吗？”清瑶开口询问风影，不想再在将军府久留，以免多生事端。
“嗯，可以。房间都是现成的，只要买几床铺盖就能住了。”风影的声音清冷，没有一点温度。不过做事却极为可靠，尤其是他明白主子排他来的目的，就是要清瑶搬离将军府。
“那就好。我和大哥、墨舞今日就搬过去。”清瑶做了决定，甚至没有问过左逐日的意思。霍云眉心一紧，上前道：“三哥，你不需要……”
“四弟，这里毕竟是将军府，我们三个外人住久了只怕会惹来是非。不如早些离开，对大家都好。”她笑着打断他的话，言语中不留半点余地。
霍云无奈，只好答应，且为他们准备的被褥和一些日常所需的器皿。
大街上，左逐日走在清瑶身旁，对于他刚才的态度十分疑惑，略显好奇地询问：“三弟，你和四弟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感觉你故意躲他？”
“我有吗？”清瑶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将他推到板车旁边：“大哥，你和小风把这些送回家里，我和墨舞去集市上逛逛。”说完，不等他开口，拉着墨舞往对面大街走去。
左逐日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自言自语：“怎么脾气跟姑娘似的，说来就来。”心里只觉得往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
一个月后，长安城内锣鼓喧天，男女老幼趋之若鹜地往城东跑去：“走走走，快去看热闹。男子乐舞坊，天下奇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