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章宅,偌大的客厅座无虚席,沉默紧张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喘气难息。安瑞茜坐在章毅朗身旁,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手,手心冒汗,喉间不断吞咽,目光来回巡视着众人,暗谕:好恐怖的场面哦。
坐在她正对面那沙发上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老人,右手握着拐杖,身穿金黄色睡袍,脸色带点苍白,应该就是章景宏吧?他左则穿着优雅的妇人是他的夫人?他右则穿着时尚的少女应该是章家幺女章梓晴?而在她右手边单人沙发上,长相与章毅朗有几分神似的男子估计是二公子章博了。
昨天,卢盾在已经把这些人物的简介传真给她,包括这个家庭构造和各人的职业状态,关于康、章两家交情的来龙去脉,猜测的所有问题,要怎么样的答案。她用一天的时间背熟,他也交待了如果在席上遇到非猜测中的问题就由章毅朗来解答,可是安瑞茜打算按照他们的规则来出牌,她将会以真实的一切作答。
然而此刻,尽管她已经有了足够信心应对,她竟然犯下一般女孩子见家长的通病——紧张!因为他们是他的家人。
原来章家的状况是如此复杂,继母尚在,亲父将命不久矣,二子比较讨父亲的欢心,直接可以影响到财产继承的多少,难免有家产纷争。庆幸的是章景宏早就立下遗嘱,章家避过一场血雨风惺。
她终于明白到章毅朗耍尽手段也要急于娶妻求成的原因,他认为自己是长子,对自家的事业最有贡献,理应该是获得财产较多的人。
没想到父亲竟然将财产继承转架到一个女子身上,为了自己夺回自己的东西,他不得不踩在父亲的游戏规则的钢丝那边缘上争夺。
章毅朗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热力,反握着她的小手安慰她:“不用紧张,他们不会吃掉你。”
章景宏打量着安瑞茜的衣着装扮,良久,他满意地笑了:“像,太像了,你叫安瑞茜?长得太像你父亲了,特别是你那沉静思考的眼神。”
“伯、伯父,您可以叫我瑞茜,或、或者英文名字Wenshy,小时候令、令尊常常提及到您。”令尊?她在说什么傻话啊?平常口齿伶俐的安瑞茜慌张得连声音也在发抖。今天她满脑子都是星星在闪啊闪,舌头特别不听使唤,说话竟然有口吃,感觉舌头还有一点像抽筋了,“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您的父亲,不对,唉哟,我在说些什么?”
“哈哈……丫头,没想到你还认识我的父亲?”章景宏想缓解一下她的紧张,打趣地取笑她。
“不、不是,我想说是家父,我的爸爸。”糗大了,她悄悄瞄了瞄章毅朗的脸色,她能隐约地看到他无语的汗颜。前两天晚上她还能对自己说得多么多么地神勇,什么都不害怕,可结果……竟然莫名地闹笑话,她无辜地低下头。
“丫头,你没看见我也是在跟你开玩笑吗?”章景宏的慈祥笑容不禁让她羞红了脸。
他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让她放轻松畅谈,可以跟她开玩笑,如果她父亲还健在,相信他也是一个又帅又慈祥的老伯。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今天公证的。”章毅朗满不在乎地把结婚证书丢到章景宏面前的茶几上,语气十分冷淡。
安瑞茜不悦地瞪了章毅朗一眼,章毅朗回瞪她去,轻扯嘴角,轻蔑一笑,嘴巴无声张合“令尊”二字。
她脑筋是突然短路还是思觉失调,向别称呼自己父亲用了“令尊”。
她气呼呼地嘟起嘴巴,涨红了脸再度低头,他心情忽然愉悦起来,一股快感涌上心头。
陈约韩捡起结婚证先自己审阅,然后递给章景宏,说:“章老,需要验证吗?”
“不必了,这孩子假不了。”章景宏看着结婚证满意地点头笑说。
纪雅楠看了看结婚证上相片里的女孩子,她微怔,口直心快地吐话:“可是这个女孩子不像……”
“妈,女大十八变,都这么多年,人的相貌会有变化的。”章博阻止母亲的言辞。
“是啊,是啊,当年啊,为了寻找你,就只有你小时候的照片,这么多年了,人长大了,也变得漂亮多了。”纪雅楠也发现自己多嘴了,立刻改口供。况且丈夫现在不是很开心、很满意吗?她该配合章毅朗欺瞒他最后这两个月。
“谢、谢谢!伯母夸奖。”这算是过关了吗?什么都没有问啊?就连为什么要改名字也不过问吗?她准备好的问题和答案就没能派上用场,安瑞茜暗暗松了一口气。
“咳!咳!人看过了,证也见过,希望您能尽快兑现第一份遗嘱内容,好把第二份的内容在您有生之年公开,或许您还能看到第二个愿望的实现。”安瑞茜用力捏紧章毅朗握住她的手,暗暗地提醒他说话太过分了,他却不理会,还缓缓站起。
“哥!你说话太过份了。”章梓晴对着章毅朗咆哮。这该拿去天打雷劈的不孝子,老爸还没死,他却整天提着遗嘱前、遗嘱后,这样诅咒自己父亲就等着下地狱吧。
“哼!”章毅朗冷眼轻哼一声,拉着安瑞茜往楼梯口走去。他不想跟小妹吵架,因为她根本没见过亲母受郁结难安的样子。
安瑞茜被无情的力度拉起,她匆忙地向众人点了点头、弯了弯腰道别,紧跟上章毅朗的脚步,他突然停下转身,她却跟得太急,撞上他的结实的背,摸鼻子叫痛一声:“噢!你怎么每次都突然停下来啊?”
“对了,从今天起我会搬回来住,包括她。”章毅朗对着客厅里人说,然后好笑地瞄了她一眼,“还有你,我能理解你那种想跟我形影不离的欲望,但也用不着跟我太贴,撞痛了鼻子还是你自己受。”
“谁、谁要和你形影不离啊?”安瑞茜不服气地反驳,然后又抬腿跟在他后面。他们的每一个小细节无一不落入众人眼里,也许在别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夫妻。
纪雅楠心伤的眼神看着章毅朗的离去,心里的刺痛让她不断地自问,她当年答应嫁入章家是否为错误的选择?章博保持观望的态度,观察眼前的小女子和大哥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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