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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大雨的天空碧蓝如洗、晶莹剔透,韦逸背着云远帆走出阴暗的监牢,云远歌、老石随行在侧。青空下,并肩而行的三人步伐沉重,表情似喜似悲,复杂难辨。

在经过县衙大门的一刹那,云远歌抬头望向了府衙高悬的牌匾,目光森冷,隐含激愤。

这些官员头顶青天,背倚红日,个个稳坐高堂、手握大权。受着百姓供养的他们本该断是非、明刑律,而今却反过头来鱼肉百姓,敲骨吸髓、为虎作伥,所过之处无不刮地三尺,这些人渣--通通该死!

什么轮回有道,什么神鬼通灵,全是狗屁,她不信!人生在世,就该求个现世果报,痛痛快快的多好!

王俊峰、俞博仁,这笔账我迟早同你们清算!云远歌平静的眸子里似是酝酿着一场摧天毁地的风暴,她迎向空中灿烂刺目的骄阳,嘴唇无声翕动,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

--莫欺少年穷!

云远歌三个一路无言的赶回家中,然而他们一进院就呆在了当场。

屋檐下扶着门框而立的赫然是常年卧床的张氏,云远歌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她连忙上前搀住张氏,强笑道:“娘,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在屋里歇着还跑出来了?”

张氏推开云远歌的手,踉跄的走到韦逸那边,云远帆苍白的脸色和包扎固定的双腿彻底暴露在了她面前。张氏一脸震惊,眼中含泪的探出手疼惜的抚上云远帆的脸颊。

韦逸忙描补道:“张姨,你别太担心。远帆因为急着赶回来,驭马时不小心坠落摔伤了腿,大夫说无甚大碍,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就可恢复如初。”

闻言,云远歌、老石立刻乖觉地附和着韦逸的话,唯恐张氏不信。

张氏不予置评,她定定的看着云远歌,不容置疑的口气里是满满的严厉:“歌儿,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真当我看不出你连日来的异样吗?告诉我真相--记住,娘要听实话!”

云远歌急得手心冒汗,她根本就不敢说。这样不堪的真相,不如一辈子都不知道的好!

可惜张氏没给云远歌留下一丝喘息的余地,她厉声道:“还不快说!歌儿,你若还当我是你娘,就别再骗我!”

云远歌无奈,只好把这三日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抖落了个干净,只除了一件--云远帆的腿兴许再也好不了了。

张氏被气的胸脯起伏不定,忽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紧张的追问道:“帆儿的腿还能治好么?”

院中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回答张氏的问题。张氏泪湿双颊,一口鲜红色的血咳出,素色的衣襟上瞬间开了数朵妖娆红梅,身子也跟着软软倒下。云远歌抢步上前,接住了张氏。

张氏脸色灰败,竟露出了油尽灯枯之象。云远歌疾声大吼,“快请大夫,老石,快去请大夫!”

张氏到底没能撑到大夫来,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断了声息。云远歌木木的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张氏的手,她感觉心像是破了个血糊淋淋的大口子,疼得厉害也冷得厉害。

老石带着大夫赶回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让他刻骨铭心、痛悔终身的一幕。老石颤抖着嘴唇欲举步进屋,韦逸拦住了他。

“我们出去吧,别打扰了她们。就让远歌安安静静的送上张姨最后一程……”韦逸言语间悲伤落寞,神色倦怠异常。

老石恻然不已,他默默地合上房门同韦逸一起出了屋子。云远歌跪在床边,抚着张氏的尸身渐渐哭出了声响。

她的哭声由小转大,饱含着悲伤忧苦、凄凉怨怒,让门外立着的韦逸和老石也感同身受。

“韦少爷,你先走吧,小人留下来陪着小姐……过会儿还须得同小姐商量商量夫人的……”老石话说到最后无以为继,竟是哽住了。

韦逸没有作声,沉默的点点头离开了云家,脚步滞涩粘腻。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韦逸双手紧攥成拳,目光泛红。不论是远帆还是远歌,他都没能帮上更多。远帆双腿被废,他知道了也只能干熬着心焦;远歌伤心哭泣,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远远的离开这里……

实力,说到底一切都只因为实力!如果他够强大,所有他在乎的都可以轻松纳入他的羽翼下--只要他更强大!

人来人往,生气蓬勃的热闹大街上,少年静静伫立在原地,俗世的喧嚣也成了背景。他脊背挺直,眼眸卓然灿亮。

--没错,他还有机会。两年后的乡试,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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