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豪庭,是有钱人的会所。
富贵堂皇,华丽的装饰,高调的品味,处处都是毫不掩饰的奢华。
一到门口,沈致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就这么丢下客人出来了?”钟新月无奈。
见到想见的人,沈致和的眼底泛起柔光,朝她走去。他的步履从容,一举一动中,都透露着优雅和高贵。
“还不是担心你找不到路么。”他笑着回答,接过她手中的盒子,“这是礼物?”
“嗯,虽然是临时买的。但也是用心挑选的。”她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我还不知道你?”他笑言,“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么?要不先去休息一下?”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跟在后面的王淑芳抬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她清楚沈致和今天和江洁结婚,她会以为沈致和喜欢的是新月。
沈致和和钟新月并肩走在一起,嘴角的温柔,一直不曾落下。
“还好。”她眉眼弯弯,她的身体还没那么娇贵,“新娘在哪儿?我们先去找她吧。”
“好。”
找到江洁时,江洁早累翻了,忙里偷闲,躲在休息室里放松。斜靠在座椅上,姿势慵懒高贵。加上一身露肩白色雪纺纱,眉宇间,流动的是让人心醉的甜蜜柔和。温柔,典雅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的演绎。
只是,见到钟新月,江洁惊喜的叫出声,打破了那份沉静。“新月!”
拉着钟新月的手,江洁欢快的说:“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不说这些了,感觉怎么样?新娘子?”钟新月笑意盈盈。
“……很好啊,虽然很累,但很开心……新月现在才到,都错过了婚礼上,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好幸福……我们的爱情,得到了大家的祝福,众人的羡慕,幸福的感觉在心里装得满满的。”
“什么‘才子佳人’,什么‘珠联璧合’,都夸得我不好意思了……致和也真是的,就这么任他们取笑。”
江洁甜蜜的说着,说道最后,状似嗔怒的看了一眼沈致和,但那眉宇间的娇羞,却是骗不了人的。只是在他的目光,却不在她身上……
江洁愣住,眼里迅速闪过一抹难懂的复杂之色,很快恢复幸福天真的模样,像是才发现什么,惊讶极了。
“咦,新月,你和淑芳是一起来的么?你们怎么也会认识的?”
“终于注意到我了。”王淑芳深深吐了口气,表情哀怨,“江洁,我都来了多久了?你家老公没注意到我就算了,怎么你也尽忽视我?我的存在感,什么时候降得这么低了?”
“你少来。别以为你来了就能抵消你的过错了。从实招来,为什么现在才到?”
江洁瞥了她一眼,对她哀怨的诉说不加理会,“我什么时候就开始通知你了?你居然现在才到,对得起我么你?”
“嘿嘿,不要生气嘛。”见自己的伪装被人拆穿,王淑芳笑嘻嘻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至少江洁就感受不到一丁半点,“哼。”
见此,王淑芳嘟着唇,不满的解释,外加回答江洁刚才的问题,“本来嘛,我计划的很好的,今早就赶得及过来。但是,在南市出了一点小意外,所以耽搁了。”
意外?江洁快速从头到脚,将她扫视了一遍,“什么意外?你没事吧?”
见好友关心自己,王淑芳立马收拾好不满的情绪,眉开眼笑,无畏的摆摆手,“没事没事,有新月这个大律师在,能出什么事?新月,你说是吧。”
末了,她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钟新月的意见,真的只是象征性的询问,因为她根本不给钟新月说话的时间,又马上接了下去。
“就在前几天,我带哈奇去散步。一个疯女人突然跑过来说哈奇咬了她,硬要我赔偿她的医药费。你也知道,我家的哈奇乖得很,怎么可能咬人?”
“嗯,是不可能。”
江洁点头。淑芳的哈奇,是一只粉红色的贵宾狗,她再熟悉不过了。它乖巧的很,不仅不会咬人,更是对生人怕的要死,除了淑芳,根本不可能会主动去靠近人,更别提主动去咬人了。
“所以啊,我一个不同意,就把她告了。”王淑芳老神在在的点头。那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的钟新月心下一阵好笑。
为什么她记得,当时是她碰巧见到了王淑芳和那女士争吵的那一幕,知道王淑芳的狗根本没咬人,然后建议王淑芳打官司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找了新月帮忙啊。你知道吗,开庭时,新月只用了一段话,就让那疯女人承认是她自己造谣了。”
“什么话?”这次出声的是沈致和。
他也好奇,新月会怎么做。毕竟,没有证据,没有录像,想要证明自己的狗没有伤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淑芳清了清嗓子,仔细回忆着钟新月当时的话,用冷静的口吻,一字一句的模仿出来。
“我将对方当事人身上取得的伤口上的血做了份司法DNA鉴定。鉴定结论表明,我方当事人的宠物与咬伤对方当事人的犬狗,在三十个DNA位点上有四个位点不同,排除是同一条狗的可能性。”
“那个女人,怎么肯让你取样本的?她就没怀疑你的目的?就没反驳那份鉴定结论的真实性?”见王淑芳说的自信,江洁忍不住打击,不信任的说着,谁会那么笨,把证据送给对方。
“那女人当然不相信,但是新月下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王淑芳咳了咳,显然是认同江洁的怀疑,然后继续当快乐的复读机。
“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已经结痂的伤口上,应该仍然留有犬狗唾液的成分,只要你同意,我们随时可以再做一次鉴定。”
说完,王淑芳突然觉得一阵神清气爽,原来把人说得哑口语言的感觉,是这么的好啊。
不过,“新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那疯女人伤口上的唾液的?”王淑芳神经兮兮的问,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绝对绝对不告诉任何人,怎么样怎么样?”
“这个,不能公开。”
钟新月微笑,保密。
让对方亲手送出证据,没有人会愿意。她也不会做这种无用功。
事实上是,因为她亲眼见王淑芳的狗没有咬人,所以她只是取了另一只狗的唾液去做鉴定,不同的狗,唾液的成分自然不一样。至于已经结疤的伤口上,会不会留有犬狗的残存的唾液,她也不清楚。
但是对方因为心虚,自乱阵脚,没注意到这些。于是,胜败,不言而喻。
沈致和微笑的看着她,眼底极深处,隐藏着了然和骄傲,没人能察觉。
“不说就不说吧。”预料之中的拒绝,王淑芳也没多大失望,反而是一脸慨叹。
“不过,新月,你真的好聪明,我一直以为DNA只是用来做亲子鉴定了,都没想到原来狗狗之间也可以这么区分。跟你一比,我都觉得我的前半生都白活了。”
见好友这么夸新月,又看到致和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江洁心里的酸得直冒泡,明明她才是新娘?她才是今天的主角不是吗?为什么话题都围绕在新月身上?
不满的情绪急速升温,然后,冲动的话,脱口而出。
“淑芳,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话一出口,在场的四人都僵住了,包括江洁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