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新月问完后，抿唇看他，眼神沉静无波，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认真。
在完全许诺之前，她给自己一个脱逃的底线。爱情于她并不是全部，但若是拥有，她会认真对待。如果李承泽不能保证同等的付出，在彻底沦陷之前，在尚能控制自己的情感之际，她会收回所有的感动，平静地对待他。
窄小的空间，在钟新月落下这样的话语之后，一时间变得静悄悄的，仿佛能够听到彼此心跳不规律地跳动，或是紧张，或是不安，抑或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的期待，全部叫嚣着释放。
餐桌摆放在客厅的一角，正对着阳台。
温暖的阳光，透过阳台，穿透那略微模糊的水色的玻璃门，投射在李承泽刚毅的侧脸上，照亮了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见证了他心中的欢愉。
眼底闪过瞬间的狂放，李承泽几乎想要长笑出声，早知道会有这一刻的来临，但是真实发生了，心中涌起的喜悦，远比想象中来得更加汹涌澎湃，也更是不可遏制。
也因此，他的回应，郑重到似是宣誓，沉淀了她心中最后的不安和犹疑。
“只要你肯，我会用尽我的所有。”用心照顾，细心呵护。
令人心动的答案，钟新月满意的笑了，眉目舒展，不再是疏离有礼的笑靥。深邃如海的双眸，流转的是诗意般璀璨星光。“那么，请跟我交往吧。”
这是她的……告白……
李承泽呼吸一窒，短暂的错愣，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缓缓的，也跟着笑了。然后，他说，“好。”
声音低沉而慵懒，却控制不住其中愉悦的色彩。
当初，他给她私人的电话号码，期待她的回应。满心的期盼却换来她要相亲的消息，沸腾的心，犹如被一盆冷水破凉；而现在，只因为她的一句话，他竟觉得头脑发热，高兴得像个毛头小子。
所有的情绪，被人轻易的掌控，他却没有丝毫不悦，想着，李承泽眸中的笑意更加深刻，钟新月，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在意你。
关系明朗化了，钟新月的语气，显然亲近随和了不少，“我先去厨房收拾一下。你随意吧。”
“需要帮忙吗？”
看着她敏捷地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李承泽手指微动，问道。厨房的话，他也不是没进过。既然关系确定了，他也就是这里的主人了，虽然没有收拾东西的经验，但他不介意尝试一下，和她一起。
钟新月收拾碗筷的动作停了下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你也会？”
“没做过。”他坦诚，“至于会不会，等试过了再说。”
事实证明，他根本就不用试。
钟新月叹气，“李承泽，你还是出去吧。”只是进了厨房，还没有开始任何实质性的举动，即使不仔细观察，她都能察觉李承泽身体的僵硬和无措。
李承泽面色微赫，不语地退到厨房门口，视线扫了眼白白净净的厨房，看得出来，她很注重环境卫生，是个好习惯。李承泽在心底微笑，然后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洗刷盘子。
察觉到身后人的注视，气氛宁静到暧昧，钟新月想着，该找些话题，打破这和谐的氛围，同时也为增加彼此的了解。
“对了，前几天的粥，你怎么煮的？”他的气场，完全跟厨房格格不入。只要往厨房一站，不需要多余的动作，明眼人就能看出，他是个从不进厨房的主。
弯着腰，钟新月一边刷着盘子，一边好奇地问道。
猛不丁听她这么问，李承泽挑眉，眼底闪过类似赫然的情绪，语气有些复杂和无奈，却依旧言简意赅，“找人刚学的。”
而且，熟能生巧，多做几次，他也做出些经验来了。
“这样啊，怪不得味道那么特别。”钟新月点点头表示理解，难得的关心，让人着迷。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牵起，释放出心中的欢愉。舍不得这么快结束这个话题。她继续围绕着说道，“李承泽，你前面的定语，让我觉得你在邀功。”
“当律师的，都像你这样的？喜欢咬文嚼字？”听出她话中的笑意，李承泽也来了兴趣，好笑道。
“虽然你不需接手案件，但在律所工作，你也算半个律师，说这话时，别把自己绕开了。还有，你敢肯定，你真没那个意思？”
钟新月头也不回，一边调侃，一边迅速的擦洗着，收拾好最后一个盘子，放进碗柜里。又把洗碗池周围的水渍擦干，然后将洗碗布晾挂在水龙头上。最后才再次洗净了手，这才回过头。
面对面，她的笑容，在他眼中绽放。
那抹笑，带着南方人特有的柔和。
稍显白皙的脸，依旧朴实无华。
额头饱满，眼睛不大不小，眉形是常见的上扬眉，鼻子不挺不宽，适中地占据在脸中央。
再往下，是令他赞叹的完美的菱形唇，唇线分明，唇峰微翘，正对着人中。此刻，正扬着一抹他心痒的轻笑。
心中骚动，李承泽的眼神暗了暗，喉咙微涩，犹如火燎一般，沉稳地踱步，坚定而优雅，在她的面前站定，突然转口，“新月，我们在交往。”
“嗯。怎么了？”
“既然你觉得我是在邀功，那我就不否认了。”
“……所以？”
“有功必有奖。”
大前提成立，小前提合理，结论……奖……
钟新月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她怎么觉得，她又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傻傻地跳进去了？
盯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俊脸，钟新月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逐步僵硬。她自然看得出他想做什么，只是，情感接受是一码事，身体的接触，又是另外一码事。一下子与人如此亲近，超乎她的适应能力了。
想侧头躲过，却又想到两人的关系，这样的亲密，是恋人间的互动，她必须学着适应，并且习惯。
必须……
她定定的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决定顺其自然的接受。只是，来不及擦干的手掌，紧了紧，泄露出主人波澜起伏的心绪。
湿润的手掌在挣扎，棕色的深瞳透露着抗拒，却依旧努力自我调整心态，试着承受。诧异于她的反应，李承泽心底划过浓浓的心疼，关乎感情，你竟是需要如此地理智和谨慎么？
又或者，犀利幽深的瞳孔，微沉了几许，又或者……是他太急了？
想停止，却更想继续。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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