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见到桑岩,本该高兴的,可姬安颜眼底竟荒唐的闪过一丝慌张,她抿了唇看他,这还是他回国后他们之间第一次见面。
男人削短的发,五官轮廓如刀削般深刻,那双眼眸阒黑如墨,他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噙了抹浅笑,似乎对见到她感到分外的愉悦。
姬安颜突兀的就想笑,明明是男女朋友,明明在一个城市,居然可以那么久不见。
甚至,连她生病他都不曾露面,姬安颜突然的就心生落寞。
“我跟叔叔一起吃饭。”她敛下眼,淡淡说。
只一句话,桑岩就轻易听出她话里的冷淡,男人眉间微蹙,双手捧起她的脸逼着她看向他,“怨我了?抱歉,是我不对。没有抽出时间陪你。”
他这次回来,是要正式接手桑家,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除了睡觉时间他都用来工作,就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交接。
男人掩盖起眼底一抹浓重的厉色,他现在很多事受制于人,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事,可终究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需要时间来慢慢解决。
他也需要时间培系自己的势力,直到他完全掌控森意。
可是所有这些桑岩不想解释,他要她什么都不用想的,只待在他身边就好,他要给她足够安定的生活。
这么干脆利落的道歉,让姬安颜一肚子的怨气突然无处发放,她一双丽眸盯他半响才喃喃嘟囔句,“怎么这么会哄人?都跟谁学的?”
桑岩突然就笑了,他伸手把姬安颜抱进怀里,用力抱了下才放开,“男人会哄女人,第一老师永远是他的女人。”
不是哄,因为了解。
我知道你不喜欢借口,越是真实你越能卸下心防。
我知道你不高兴的时候不会发脾气,只会装冷漠。
我知道你对最亲近的人才会无拘无束,而你这样的时候,我最喜欢。
姬安颜横了他一眼,“你怎么也在这里?有应酬?”
“恩。有个项目,关系到森意下半年的运营。”桑岩轻笑,伸手挎了下她挺翘的小鼻子“不能像以前一样无所谓,我要存老婆本。”
姬安颜被她逗笑了,伸手拍开他,“那你还不赶快进去?”
桑岩想了想,“我先去跟姬叔打个招呼?”
“不要。”
一想到薄靳滕也在,姬安颜本能的抗拒他们俩见面,可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
桑岩轻挑眉稍,些许揶揄,“怎么?我见不得人?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
“不是,我意思是……”
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下,动作亲昵而自然,“这样去打招呼也确实不合适,还是要专门拜访。”
姬安颜松了口气,她真的怕薄靳滕与他见面,那个男人有多麽恶劣她清楚的很,而她不想拿桑岩去冒险,她不希望桑岩误会,本来他们之间就有那么多的阻碍。
那天,顾晓楠问她,是不是知道森意和姬氏有合作意向。
她其实知道顾晓楠问她这话的意思,两个企业的业务根本没有交集的地方,既然要有资金方面的合作,要加强保障,联姻已经是最捷径的一条路。
况且,姬安心对桑岩的心思,她也是知道的。
可是,偏偏你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桑岩哥?!”
姬安颜久未回去,周雯清就让她出来看看,可姬安心没想到居然看到桑岩,她高兴的跑过去,可看到桑岩亲昵搂着姬安颜的样子,她眼里的兴奋喜悦一下就消失了。
桑岩冲她淡淡点头,却扭头问姬安颜,“你们一起?”
“恩。”
姬安心看着两人间旁若无人的互动,嫉妒的双眼发胀,明明是她先见到他,认识他,为什么就晚了?为什么偏偏是姬安颜?
她心里不甘,却又说不出什么,指甲刺进掌心,疼的厉害。暗暗缓了口气,姬安心重新扬起笑容看向桑岩,“桑岩哥,我爸说要让我去森意印染实习。”
她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具是一愣。
桑岩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女人瞬间僵硬的身体,他眸光暗了暗,这样的安排要说无心实在是说不过去。显然,安颜也感受到了,她从来都是聪明灵透的。
可这会儿桑岩却宁可她笨点。
唇线轻抿了下,男人眼底深沉的眸色一点点漾出,他压了声线问,“姬伯父怎么会舍得让你到其他地方实习?”
“会的会的。爸爸刚刚说的,安颜姐也不会进姬氏实习,她要去瀚海。”姬安心边说,边回头看向薄靳滕,“是吧,靳滕哥。”
姬安心出来时,薄靳滕也跟着一块出来了,这会儿他站在几步之外,听到姬安心的问话,只笑着点了下头。
森意印染。桑锦泽。听说,正准备交棒给他的大儿子。
看来,就是他了。桑岩。
薄靳滕略略想了下,铭承市总共也就这么大个地儿,商业圈的信息也从来不是秘密,只略一思考就能对上号。他视线淡淡扫过落在姬安颜肩膀上的手,眼底溢出轻笑,带着几分嘲弄看向姬安颜。
他就那么轻飘飘一个视线,姬安颜觉得自己二十几年修炼的淡定修养什么的都付之一炬,她心头火烧的旺,烧的心浮气躁,烧的想扑过去撕烂那个笑容。
“安安,不介绍一下?”薄靳滕敛眉轻笑,他的声音带着稀薄的凉意,偏偏嘴角勾着的笑容又妖娆的勾人。
他今天穿了条白色休闲裤,上身粉色的格纹T恤,休闲的装扮让他身上的冷冽少了一分,倒多了几分雅痞的味道。跟桑岩正式的西装形成鲜明对比。
两个风格各异的绝色男人,站在蓝海酒店古色古香的廊道里,强势的气场,让经过的人都忍不住望过来。
桑岩眸光落在薄靳滕身上,审视的视线无比浓厚,良久,他收回视线询问,“安颜,认识的人?”
低沉的嗓音,询问,柔软,等待。
尖利的指甲几乎刺破掌心,姬安颜心底冷冷哼了声,她扬起张笑脸,在廊道灯光映照下愈发的明媚,“薄靳滕,我继母的儿子。”
然后,咬着牙,咬碎了一样的说,“我哥哥。”
薄靳滕单手抄在口袋里,姿势恣意慵懒,听她这么介绍,眼底浓郁笑意倾斜而出。
舌尖轻挽,他若有所思咀嚼这两个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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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潜水的娃子们……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