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总,如果你坚持说自己不是落暮寒,能答应我做一个亲子鉴定吗?”柳漫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连池秋没想到柳漫如此执着。
也对,他看中的,就是柳漫这种坚持执着的精神,才想与云峰集团合作的。
这一次,柳漫仪容端庄,目光精锐,神思冷静,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平时,柳漫在商场上,应该就是这副样子。
现在的柳漫,应该是正常的吧。
“柳总,池秋此番前来中国,是为了合作案之事,如果柳总一再怀疑我的身份,我只能怀疑柳总的思维判断能力,重新考虑与云峰合作之事。”连池秋说得一本正经。
“如果你拒绝,我只能认为你是故意推诿,害怕真相。”柳漫淡然激将。
“我没必要花时费力去证明一只羊不是一匹马。”
羊?马?落暮寒和连池秋?
这个比喻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老妈,我也不同意。”柳思溢说道。
“你不同意什么?”
“亲子鉴定啊!我也是有主权的!”
“好啦,好啦!现在我们先把这些事放一放,公事为先,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要迟到了!连池秋第一次亮相,就迟到,不太好吧!虽然我是无所谓啦!”云宵倒是难得的抓住了重点。
柳漫轻轻地一笑,娇艳稳重,魅力四射,“我会让你答应的。现在,我们走吧!”
说完,柳漫伸出了手臂,一弯。
连池秋也伸出了胳膊,柳漫挽上了他的手臂。
柳漫挽着连池秋,后面跟着落烟起、云宵和柳思溢,这阵容,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此时的柳漫,冷静,坚定,沉稳,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最美的,是气质。
首先,是柳漫的致辞。
据说,柳漫极少出席这样的场合,讲话便是更少。
传闻不如一见。
柳漫上台,只说了两句:谢谢诸位云峰集团所做的努力,希望大家今晚玩得尽兴。
倒还真是柳漫的风格。
第一支舞,由连池秋和柳漫开舞。
连池秋举止优雅,柳漫落落大方。
柳漫的舞,跳得很好。
连池秋的舞,也跳得相当不错。
“落暮寒可不会跳舞,这下,漫儿该死心了吧!”云宵在一旁对落烟起说道。
落暮寒是不会跳舞的。可是,这个连池秋舞艺很高。
落烟起不以为然,“柳漫若是能够正常思考,也不会硬把一个活着的人说成是已经变成骨灰的落暮寒,我哥的骨灰她都抓过来,却还相信他会回来,你觉得她的思维正常吗?”
“所以,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你能不能跟肖阿姨说一声,让她想办法带着柳漫去看一下精神科的医生,医生我会联系,一定找最好的。”云宵很正经地说道,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然后呢?媒体就会宣布云峰集团总裁柳漫是个神经病患者,到时怎么办?”
“切!柳漫的传言还少啊!再说了,这种说法又不是没有过,怕什么!柳漫最不怕的就是别人说些什么!”
这一点云宵说的倒是一点不假。
落烟起曾经问过柳漫,为什么能做到如此淡然地去面对别人的说辞,柳漫说,只把他们当成一口唾沫就好了。你愿意为了一口唾沫去改变自己吗?
落烟起在演艺圈随性任意,枉为恣意,跟柳漫也是有很大的关系。
想必云宵也是如此。
柳漫能够做到的,他们两个男人怎么能输给一个女人!
其实,云宵所想的,落烟起曾经也想过。他早就跟母亲说过,让她劝一劝柳漫去看下医生。只是,母亲说,柳漫很正常,比谁都正常!
“这事,我会跟我妈说的,你找好医生就是了。”
舞池中,柳漫和连池秋,怎么看,都无比登对。
“没想到,这些年,你倒是学会了跳舞。”柳漫说,完全把连池秋当成落暮寒的口气。
“我从小就学习跳舞,大学时,还拿过校园双人舞大赛一等奖。”连池秋不喜欢柳漫把他当另外一个人。
连池秋的意思,柳漫心里明白。
她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虽然不老,却已经不再年轻。女人到了这个年龄,知解人意,就理所当然了。
“连总,希望我们的合作会像这支舞一样,十分合拍。”柳漫颔首笑道。
“希望如此。”
一曲终毕,柳漫有礼浅笑,“谢谢连总,有兴趣喝一杯吗?”
“愿意奉陪。”
连池秋甚至怀疑柳漫是不是“双面人”,当她叫着他“连总”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当她把他当成“落暮寒”的时候,就判若两人。
连池秋和柳漫刚转身,柳漫忽然身子一僵,站在那里不动。
顺着柳漫的目光,灯光阑珊中,走过来一位白衣男子。
这个男人,连池秋看了也不禁怔住,有那么一刻地失神。
一身白色的西装,得体,高雅,缓缓走来,目光清灵空远。
那一刻,连池秋甚至觉得这个男人是从古代穿越而来,他的气质像极了鸳鸯蝴蝶派小说中的翩翩佳公子,明明他的手中什么都没有,连池秋却感觉他像是手持折扇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物,清丽飘逸,脱俗谦和。
连池秋真没想到,世间竟有这般的男子。
这样的气质,不去当明星,真是可惜了。
“漫漫,”男人走到柳漫身边,温宛优雅地伸出手,“跟我跳支舞吧!”
他的声音不徐不躁,宛若空谷幽泉,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柳漫点头,手,慢慢地递了过去。
柳漫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急性子,在他的面前,竟突然变得静缓如潭。
“他,怎么来了?”落烟起自言自语地说着。
“听说,杨歆病了。”云宵低声说道。
“跟柳漫有关?”
云宵摇了摇头,“不知道。”
连池秋虽然听不见云宵和落烟起在说些什么,却知道他们在说那个白衣男人。
连池秋走了过去,问:“那个男人是谁?”
“岳响。”落烟起回答。
岳响?连池秋正在想着,在报道中,他好像见到过这个名字。
“玉江的第一美男子,柳漫的青梅竹马,初恋情人,一切——故事的根源。”落烟起说道,透着几许感叹,几许沧桑。
“连总,你愿意听故事吗?”云宵突然问道。
“啊?哦,愿意。”连池秋说道。
“那你跟柳漫合作,算是选对人了,我告诉你,柳漫的故事,比我演得任何一部电视剧都离奇,那些狗血情节跟她的经历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哪天若是拍成电视剧,一定会火,噢,对了,连总有没有兴趣投资啊?”云宵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
“啊?哦——”连池秋不知该怎么回答。
云宵笑了笑,将目光转向了正在跳舞的岳响和柳漫。
柳漫望着岳响,他还是一点没变,虽然眼角添了几道细纹,飘逸中添了几分沉静。
如果,她还是十年前的柳漫,面对岳响,还是会着迷,会沉沦吧,可是,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柳漫了。
一场初恋,她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或者说是惨重。
“岳响,找我有事吗?”柳漫问。
柳漫清楚,她与岳响,早已不再是舞会中跳舞玩乐的关系了。
柳漫,是真的变了。是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岳响在心中感慨。
“杨歆病了。”岳响说。
“听说了。”
“是血癌。”岳响眸光一沉。
柳漫舞步一滞,身体有那么一瞬僵在那里。
很快,柳漫又恢复如常。
“所以呢?”柳漫问。
“她想见你。”柳漫低头,不语。
杨歆,她的闺蜜,曾经最好的朋友,岳响的妻子,杨卓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