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漆黑如墨的天空肃然间划过一道电闪,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如猛兽的嘶吼在半空盘旋。
此时阴暗潮湿的一处山洞内,一声痛苦的嘤咛低低回旋:“唔!疼!真特么的疼!”
感受到身边的异样,凤初夏抚了抚头,强忍着身体痛楚,猛然间坐起,沉重的眼皮眨了眨,趁着电闪鸣雷间迅速打量了一番四周的事物。
这里是一处山洞?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的?难道是做梦?凤初夏拍了拍疼痛晕乎的脑袋,借着电闪之间再次探索一番。
当目光落在眼前那双瘦小的纤手上时,凤初夏如遭雷劈,这哪里是二十五六岁的人该有的手。
大脑飞速旋转,凤初夏最终扬天咒骂一句,你妈的,老同学聚会,她只不过多喝了点酒,竟然倒霉的穿越了。
通过一番打量,凤初夏大概的了解了自身的一些简单境况,年龄大概十四五岁,衣着粗糙且破旧,衣袖上甚至还有几处补丁,由此可以看出她并非什么富贵人家,想必定是出自农家,且是相当困顿的农家。
而自她这十指葱葱的玉手也可以看出她应是家里的宠儿,并且性子一定是懒散骄纵的。
只是她这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瘀伤是怎么回事?她又怎会大半夜的跑来此山洞的?
虽然心底迫切的想要了解这具身体更多的讯息,但瞥了一眼脚下越积越多的雨水,凤初夏心知当务之急是想法先出了山洞。
紧密的雨滴拍打崖壁的声音犹在,闪电却不是时时都有,凤初夏只好一路沿着石壁在漆黑如墨的山洞里摸索,寻找出口。
走了大概几十米才行至洞口,可凤初夏发现她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背,这里居然是一处死路,山洞唯一的出口便是头顶两人高处的一个小洞。
透过洞口,抬头仰望已经灰蒙的夜空,凤初夏试图爬上去,但刚经历过一场大雨的洗礼,崖壁极其湿滑,不易爬行。
无法凤初夏只好再次返回山洞,她记得方才她醒来的地方有一些树枝藤蔓,摸黑找来一些藤蔓,凤初夏开始试着编起井绳来,能不能出此山洞,就全靠这些藤蔓了。
“轰隆隆——”灰暗的夜空又一阵雷鸣自天际呼啸而来。
一番电闪雷鸣过后,漂泊大雨自空中急速落向静寂沉默的凤家村一带,夏季的雨本就太过突然,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可是急坏了凤晚生父子俩。
“爷爷……”一声胆小懦弱的怯怯声自墙角悠悠传来。
狭小的房间内,这奶声奶气的声音立刻引来在场之人的目光。
被大家这么盯着看,凤天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被吸光,怯弱的眼神左右游移,最终无力的转向那坑洼不平的潮湿地面。
凤有祥束起耳朵静待下文,可半天等不来一个字儿,是以有些气愤的哼唧一声,将目光转移向靠墙的破烂木床上。
“你看看你都生的什么好儿女,老大没用也就算了,小儿子胆子也像老鼠,人多的地方,走路连头都不敢抬,再看看你那宝贝女儿,一天天除了吃饭连床都懒得下,再看看你……”
凤有祥本想好好训叨一番,但当目光落在凤晚生苍白如纸的脸上时便没了下文只剩一句怨愤的咒骂:“都怪那作死的贱女人,要不是她,我们凤家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不许你骂我娘。”依然畏怯,听上去甚至有些颤抖的声音自天赐口中传出。
“你——”凤有祥甚是气愤,上前一步一挥衣袖,‘啪’一声脆响,响彻整间茅草房。
收回大掌,凤有祥冷冷的撇了凤天赐一眼,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大踏步向门口走去,大有一副破门而出的冲动,但当看到门外依然密集的雨滴,不由的打起退堂鼓,气哼哼的往门旁的木椅上重重坐下。
“天赐”一声虚弱的轻唤,保函着无尽心疼,他的孩儿他何时舍得动手打过他们一丝一毫。
凤天赐听到呼唤,悄然收起衣袖下握紧的小拳头,乖巧的往床边走去:“阿爹,我没事儿。”
凤晚生微微点头,爱抚着凤天赐的发,接着道:“爹,请您饶恕初夏吧!这么大的雨,我真怕她出事。”一声游移的声音,若有似无,简直虚幻到极点。
凤天赐微微的点了点头,同时也将热切的目光恳求的落在仍然余气未消的凤有祥身上。
“哼,她犯了错,就应该好好在山洞里思过,你这个当爹爹的不忍心教导,我这个做爷爷的自然要好好训教的,明日辰时我自会派人去将她送出来。”
一声训斥过后,简陋的屋内又陷入一阵寂静。
时间匆匆而过,见凤有祥一直不开口,凤晚生心急似火,最终只能将他不愿提及之人拿来当借口:“还请爹三思!这么大的雨,若是初夏真淋出个好歹来,恐怕李家那大少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似想起什么,凤有祥拍了拍手背,对了,他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了!李家可是他们岳林县有名的大户人家,他们可吃罪不起的。
一番忙碌凤初夏终于编好一条井绳,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待爬上洞口,已是经浑身软绵无力。
“终于爬上来了。”强撑着力气站了起来,凤初夏气喘吁吁,回头望了望身后两米多高的洞口,长出一口气,就这么点高度放在前世她可以很轻易的便爬上来,可是这具身体显然是平日懒散惯了,真是浑身无二两力。
可是这么小的洞口,她是怎么掉下去的?若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她又怎会‘滚’进山洞那几十米深处的?
粉翘的薄唇微微上扬,一抹坏笑爬上苍白冷清的倾世容颜,把她丢进这里的那人,她回去一定要好好问候问候才行。
抬头望了望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空,理了理脏乱不堪的衣袖,凤初夏头也不回大踏步往山下树林间走去。
已经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树林间穿梭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天就要大亮,真不知道是迷了路还是这片林子太大,眼看如何走也走不完,为了防止迷路,凤初夏只好每走几步便留下记号。
“初夏,凤初夏——”几声若有似无的呼唤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听此声音,凤初夏猛然顿住脚步,凤初夏?莫非叫的是她?难道这具身体也叫这个名字!
在没有弄清来人是何身份前,凤初夏并未出声,只是悄悄的避开了正在向此处走近的两人。
“大海,你确定山洞里没人?哎!你说凤初夏到底犯了什么错,凤家那老顽固竟然这样惩罚她,听说那一带常有野兽出没,不知道是不是被野兽给吃了也说不定。”其中一人一边漫不经心的往四处瞧着,一边八卦的打听着村里任何的八卦消息。
“谁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好像听说是把凤有祥的救命恩人那个大傻子给打跑了,走走走,在往那边瞧瞧去,这一晚上的,说不定那死丫头片子真的让野兽给叼走了也说不定。”两人聊起了野兽纷纷有些胆寒,不免加快脚步赶紧逃离了这片林子。
一颗参天古树后,凤初夏悄然走出,嘴角轻颤一番,几个字自薄唇中蹦出:“凤有祥?救命恩人?”
想必他们口中的‘凤有祥’便是害得她如此下场之人!两指轻轻一捏,原本手中把玩的一片叶子被瞬间摧残,揉捏破碎。
眼看着二人身影渐渐隐去,凤初夏收回思绪,准备悄悄跟上去,好出了此林子。
“阿姐——”刚迈出的步子被人拖住,凤初夏刚要发火,低头便看到一个玉琢般水嫩的小男孩此时正抱着自己的大腿,一副亲腻不够的模样。
被凤初夏锐利的眸子一瞪,凤天赐慌忙收回双臂,胆怯的小声道:“还好阿姐你没事,我和阿爹都很担心你,我们快回去吧!”因为太担心阿姐,昨夜冒着雨,他还是偷偷溜过来找阿姐,好在找到了。
‘阿姐,阿爹?’难不成这个小不点是她的弟弟?
“嗯”一声淡淡的回应后凤初夏便没了话语,抬眸扫视前方带路的小家伙一眼,大概七八岁的年纪,粉雕玉琢,很可爱,只是,凤初夏眉头微蹙,只是有些太胆小了。
不过没事,既然她是自己的弟弟,她也不讨厌他,那好吧!以后她会好好改教改教他的。
一路漫长,凤天赐亦是闷头不吭声,两人都不说话,更显得道路漫漫绵长,待出了深山老林,走在回村子的小路上,凤天赐忍不住好奇,几步一回头的打量起凤初夏来。
“弟弟……”凤初夏刚要问问小家伙为何这么偷偷的盯着她看,却看到小家伙似看怪物似的,眼神极其复杂的盯着她看。惨了,莫不是这人不是她弟弟,她叫错了?
刚想要解释,小家伙再次开口,声音虽依然胆怯,但却充满喜悦之色:“阿姐,天赐今天很开心,好开心,嘿嘿,阿姐终于不叫我笨蛋了。”凤初夏无奈耸耸肩,一抹喜爱之色油然而生,原来小家伙叫天赐!凤天赐啊!
说话间凤天赐疯了般的向村子里跑去,还一边跑一边念叨:“阿姐终于唤我一声弟弟了,哈哈……”
行了一段距离,待到村口,凤天赐便怯弱弱的不敢在跑,而是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着。
“天赐。”一声轻唤,凤初夏上前一步拉起凤天赐小手,在村口几位乘凉大叔的惊讶眼神中,大踏步往村子里走去。
顺着村里的泥土路一路穿行,没走多远便看到前方一处破破烂烂,四面透风的茅草房,树枝搭建的院落内立了不少人,想必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吧!
果真不是一般的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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