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凤初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今的君赤渊,虽说他们已结为夫妻,可未有夫妻之实,以往他痴傻如三岁孩童,晚间她还可以与他同室而眠,可如今,瞧着大红喜房一角的睡榻,凤初夏犹豫再三,打算趁君赤渊回来之前卷铺盖回自己家去睡。
今晚小院内甚是热闹,远行的阿爹今天归来,甚至带回了她那一直未露面的阿娘,阿娘确实如传言所言,娇美如花,华贵雍容,岁月的沧桑在她脸上似乎未留下过多的痕迹。
母女俩初次见面,凤初夏并未显现出过多的生份与怨愤,毕竟她不是这具身体的本尊,不会怪她当年抛夫弃子的过错。
可阿娘似乎对她当年所做的种种甚是悔恨,原来阿娘是北国国都城中有名的大户人家之女,只因家财万贯操了恶人的觊觎,最终落得家财被骗,家中钱财被洗劫一空的灾难,钱财被一抢而空,家宅被霸占,但恶人却还是步步紧逼,在恶人的逼迫下,最终老太爷带着阿娘举家迁移到苍云国境。
许是多日的怨愤积压所致,老太爷原本硬朗的身子在举家落地岳林县城之时,发了一场重病,而阿娘为了求得医药费只好四处求财。
这才有了阿爹与阿娘的姻缘。
阿娘知道爹乃岳林县有名的商家大户,为了求财为老太爷看病,只好处处想法引得阿爹的注意,两人初见阿爹便沦陷,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几年的时光匆匆而过,虽说知道阿娘许是只贪他的钱财,但每次掏银票时却依然大手笔。
阿娘每次拿来的大量银票,却让老太爷红了眼,每次逼迫阿娘获取的更多,直到阿爹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
阿娘本以为这几年,她为老太爷做了那么多,老太爷会成全他们,却不料就在老太爷松口之时,北国传来了消息。信上说恶人已被老太爷暗中留下的杀手擒拿,钱财已归还,府邸已夺回——
就是这封信棒打了鸳鸯,就在天赐还不到满月之时,阿娘便被老太爷强行带走,从此后杳无音讯。
回想起她以往的种种,凤初夏重重的呼了口气,看向正端坐在主座上用茶的阿爹一眼,阿爹满目祥和,笑意正浓,想必阿爹此时心底定是比吃了蜜还甜,这么些年,挤压在他心中的结,如今终于解开了。
今夜繁星璀璨,耀眼,小院的石桌上摆上各色糕点,名茶美酒,石桌周围满了人,不止有阿爹,阿娘,哥哥,和新嫂嫂,就连天赐也被忠叔给接了过来,一家人如今终于团圆了。
正其乐融融间,一道违和之声自院外响起:“我是不是来晚了。”
听此声音,凤初夏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不成想他,他竟然会来这里?
说话间君赤渊已来到席前,笑容温和,与人前之态截然不认同,看的众人皆是一愣,竟然连跪拜之礼也忘记行。
“是赤渊晚来,赤渊愿罚三杯,只是夏夏也有错,阿爹,阿娘来了,夏夏你竟然不告诉夫君,你是不是也该罚。”说话间已来到凤初夏身侧,结实厚重的臂膀极其自然的揽住身前一抹轻盈。
难得凤初夏这次未挣脱他的怀抱,君赤渊嘴角极快的划过一丝满意之色,而后拿起桌上酒盏,昂头一饮而尽。
席间众人张大的嘴巴始终忘记闭合。
传言不是说君赤渊乃冷清冷血之人,很难接近,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场家宴,自打君赤渊到来便变的不在一样,整个席间不是鸦雀无声便是无休止的恭维之声,凤初夏坐立难安,望向身边之人,心里不免愤愤,这样尴尬的氛围是他一手造就,难得他还向个没事儿人,安然如常。
家宴过后,凤初夏极其不愿回去,虽说阿爹,阿娘,天赐也都想和自己来个彻夜长谈,但瞧了一眼身侧之人,个个皆违心的赶她回去,似乎她慢走一步便有多大罪过似的。
无奈凤初夏只好紧随君赤渊的脚步上了马车,这边屁股刚挨着座儿,那边头已弹出车窗:“阿爹,阿娘,我过两日还会再来……”
只是未说完的话,已淹没在众人的跪拜声中“恭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