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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大殿,北冥皇帝漠然坐在龙椅上,眯着眼看着落空的三个位置,双眼冷漠深沉。满朝文武官员盯着脚尖,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上头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

“太子今日怎么没上朝?”北冥皇帝悠悠问道,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文武百官不敢妄言,低着头,看着地。

“嗯?朕今天三个儿子都罢朝了不成?”北冥皇帝眯着眼,带着危险的语气,似下一秒就要动怒。随后大声冷声唤道:“汪喜!”

身边一名太监颤颤上前,懦懦迟疑:“皇上…”

话未说完,殿外宫女拥着一名宫装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只闻那女子声音如莺般悦耳动听,“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今日是俞贵妃的忌辰,太子当然是在宸宫忌母。”

百官闻其音不由下跪:“贵妃娘娘千岁!”

“呵呵。”此时殷贵妃已经走至北冥皇帝身边,落座在他怀里,咕噜噜笑着,一双媚眼直勾勾看着蹙眉看着她的男人。这分明只是双十少女,而且是一名异族女子。带着异族独有的风味,青丝远比北冥国的女子较黑较顺,肤色很白,眼睛大大的,樱唇似沾了血一般,红艳饱满,脚裸上的铃铛随着她摇晃的脚铃叮作响。

殷贵妃十指纤纤,细白娇软的抚着凤博然的脸,那语气带着诱惑,媚丝丝的,“至于三王爷和七王爷……皇上您忘了么,今日三殿下大婚,可是您钦点的好日子…。”殷贵妃停顿了一下,笑看着凤博然,双眼似弯月,“皇上这般问起这件事,是想让百官知道您是故意不让三殿下祭奠生母,还是想说,那死去的俞贵妃没殷姬重要呢?”

大殿内,死寂一般,只听到百官倒抽了一口气,所有人睁大了眼睛,要知道“俞贵妃”三个字可是宫中禁忌,众人皆知晓,同为贵妃,殷姬却远不及万千宠爱的俞贵妃般尊贵。

殷姬是北冥皇帝钦点的贵妃,也是自二十年前佳皇后、俞贵妃死后唯一一名贵妃,掌管后宫,独享圣恩。也因如此,殷姬在后宫大胆放肆,行事不留余地,虐打宫婢,欺凌其他妃嫔,甚至不经传召便直接进入议政大殿,种种恶行昭彰,被罚过、打过,却丝毫不见改变。上个月醉酒还当着皇上的与满朝文武百官调戏潘相,以至于北冥皇帝大怒,狠狠鞭笞了殷贵妃,每每都打得半死,却唯独没要了殷贵妃的命。

北冥皇帝面无表情看着怀中的女子,双眼凌厉地扫过她。明明面无表情,甚至看不出任何喜怒之色,却让殷姬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令她不由得心中一颤,掌心微微渗出汗来,面上却依旧笑得灿烂,双眸闪动,睫毛轻颤,埋首在北冥皇帝的胸口,柔声说道:“皇上这般看着臣妾,臣妾会以为皇上想要杀了臣妾!”

何止只是想杀了她,北冥皇帝冷笑,抓住挂在他脖子的手,似要将她捏成粉碎,盯得殷姬心里都在发麻,“朕怎舍得爱妃去死。”

殷姬轻轻蹙了一下秀眉,忍住因疼痛而发出的呻吟,对北冥皇帝一笑,抬起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出了一批死士,皇上不陪臣妾去看,臣妾便把他们拿去祭俞贵妃,如何…。?”

未等北冥皇帝答应,大殿内便又响起少女般轻灵悦耳的声音,殷姬双手勾住凤博然撒娇:“皇上,抱臣妾回合欢殿。”

北冥皇帝从不纵容殷贵妃,当所有人以为北冥皇帝会发怒的时候,却见他从龙椅起来,抱着殷姬,在众人面前走出了议政大殿。

天和大陆,景晋年,分东越、南渊、北冥三大国,还有古老的部族。相传二十年前,也是凤博然登基后的第四年,北冥走向鼎盛时期,成为天和最强的一国,以至东越、南渊纷纷奉上质子以求长年交好。同年,传出李相联合各国密谋篡位,当时李相两个女儿,佳皇后被废,佳皇后之子,当今太子失踪,俞贵妃产子中身亡。李氏家族被抄,李相被绞刑,而俞贵妃当年诞下一双孪生皇子逃过一劫。却在三年前,南渊国主病危,挥兵北上势要夺回在北冥的皇子,兵荒马乱中,北冥宫中也不得安宁,东越公主遇刺,南渊皇子返朝,一夕间,南渊国主驾崩,质子成皇!

司徒曦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当年发生了那么多事。只记得三年前醒来,北冥大军逼近渊河城,只因当时战事迫在眉睫,登时献上一计,现在还心有余悸,才发现,当代的高科技放在这个年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炸药、大炮!一旦运用便是生灵涂炭!当时的尸骸遍地历历在目!

只觉枫哥哥在北冥十七年的质子生活,也不知当时是拥有着怎样坚强的意志,撑到了现在,成了如今南渊的皇帝。而今自己孤身一人嫁于北冥,仅今日之事,已让自己筋疲力尽。试问哪个新娘不想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嫁娶,而她,仅一个拜堂仪式便了了事。

凤安夙不喜不悲,与她三拜,如喝茶吃饭,便成了如今的夫妻。时间快得甚至没给她去做接受的准备,凤安夙,曾经差点要了她命的人,北冥三皇子,人人惧怕的神将。听闻当因当年太子失踪,二皇子当上了如今的太子,也就是凤安夙的嫡亲皇兄,深受当今皇上宠爱,却不知为何,凤安夙却被长年被置于安王府,皇帝不闻不问,甚至不让凤安夙进宫祭奠生母俞贵妃。

怪不得今日拜高堂时看到了俞贵妃的灵位,司徒曦蹙眉,深知凤安夙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不受宠的皇子却人人畏之,第一神将,掌握兵权。面对南渊国火药、炸弹还能全身而退。如此一名大将,府中却空无一名将士,这里,就如一座废弃的府邸,大得可怕,静得可怕。

只听说今晚大婚之夜安王爷不在府中,而她司徒曦依旧住在冷月阁。

安若和云染互相望了眼,担忧看着自家小姐,司徒曦丝毫未觉,望着黑蒙的夜空,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回忆里。

不久前北冥国有意挑起战争,只是短短时日,便以和亲的方式完了事。如今,两国依旧交好。只觉此事并无如此简单,司徒曦蹙眉,一遍一遍想着这些事,怎么也停不下来,心中一片混乱。

次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今天惯例入宫奉茶的日子,司徒曦本以为凤安夙不与她同去,甚至不知道凤安夙已经回了王府,却在马车上看到了他。

司徒曦一掀开车帘便看到了凤安夙懒懒地斜靠在车里,闭目休憩,安静地就如无害的天使般。不似昨日浅蓝的衣服,今日换了一件月白的衣裳,微皱,似沾了露,而他的俊逸的面容也显得有些倦意,眉峰冷峻,长长的睫毛迷上了一层雾,遮住了冰冷如幽潭般的双眸,司徒曦注视了一会儿,直到凤安夙突然睁开双眸,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洞悉人心的犀利,令她不由得心底一颤,才不由得移开了目光。

凤安夙缓缓抬眸,神色淡淡的,看着司徒曦就如看着路人般陌生,只见他嘴角一勾,浮现出浅浅的讥讽,眼里突现邪魅,带着冰冷,仿佛要将人陷进去般的魔力,“王妃每次看见本王都要发一下呆吗?”

司徒曦微愣,不想他会有这么一问,明澈的双眸望着凤安夙,也不恼,只是浅浅一笑,“王爷说笑了。”

凤安夙也抬眼望着她,那眼神依旧冷漠,却带着一丝深究。女人看他的眼神见多了,却不似司徒曦般明净,似不沾尘世半点尘埃,甚至不带半点爱慕与迷恋。可能真是倦了,只见他抬起纤长白皙的手,十指分明,指着对面座位,淡淡的语气有些沙哑,开口说道:“坐吧。”随后靠着车窗,静得让人感觉不到气息般。

司徒曦上了车,坐在他对面,目光忍不住往凤安夙的方向。

“三哥等等我!三哥…。”只听到车外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车帘欲掀起,却听到“砰”的一声,窗帘未起,外面那个人却瞬间被震开了。

凤冥轩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口咳嗽,控诉:“咳咳,三哥,你太残忍了,谋杀亲弟呢!”

司徒曦感到了凤安夙全身散发出的森冷,面色瞬冷,双目如冰窖般,只觉恐惧油然而生,进入心底,才发现,刚刚平和与她说话的人此时分明如嗜血的魔鬼。

“你太放肆了,昨日之事未与你算账,今日却还变本加厉。”凤安夙声音凌厉,“自己滚回宫去!”

凤冥轩瘪了瘪嘴,脑海里依旧浮现出昨日司徒曦的模样,肤如脂,秀眉如柳,双眸含水,清灵明澈,一袭红嫁衣,恍如群花中艳丽的仙子,不妄他一掀盖头。不想三哥此时竟怪罪下来,虽有些讶异,心中却是郁结死了,又不敢发作。只能不甘心叫道:“三嫂!三嫂!三哥欺凌弱小!”

司徒曦不想凤冥轩此时会叫她,心生无奈,只能苦笑,这凤冥轩可真不算什么弱小呢,迎上凤安夙一副冰凉凉的模样,一时脱口道:“老七,你再说,估计以后你三哥再也不放你进安王府了。”

只觉凤安夙深邃探究的目光突然看了过来,司徒曦自觉说错话,暗恼,“老七”二字真不该脱口而出。

凤冥轩捂着胸口的手一顿,竟忘了疼。三嫂与三哥同唤自己老七没错,心里也觉得这三嫂叫老七叫的顺口,自己也听得顺耳,只是…。这未免也叫的太顺口了,而且,竟如此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原来只是去宸宫给逝去的俞贵妃灵位奉茶,司徒曦脑海却想着刚刚在御花园与凤博然的偶遇,皆传北冥皇帝与安王之间的父子关系很生疏,不想竟连陌人都不如,北冥皇帝句句带刺,安王句句冷漠。

凤安夙与凤冥轩不知道去了哪,只吩咐自己早点回府,司徒曦伸手拢了拢衣襟,才发现披风不在身上,这时才想起披风落在了宸宫。

“小姐可是把披风落在了宸宫?”云染也发现了。

“嗯。”司徒曦回头发现身后只有云染一人,不由问道:“安若呢?”

云染轻皱眉头,“那丫头定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乐不思蜀了。”

安茹不似云染成熟稳重,却不会失了分寸,司徒曦隐忧,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今日殷贵妃看自己的眼神,只觉心中突然烦躁起来,隐约感觉有事要发生一般,沉声道:“皇宫可不是能随便玩耍的地方,披风且由着它,你先去寻安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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