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千若漓身上的戾气随着这四个字一瞬间散发出来,银多多一改平日的懦弱神色,只是站在那里淡然的看着对方。千若漓看着她此刻的神态,不怒反笑:“好,很好,银多多,看来还是我低估你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又岂是什么良善之辈?怎么,你的母亲当日被父皇抛弃,如今你便来寻仇,是吗?你以为我真的会被你一个小小奴才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
他的神色越来越狂乱,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咆哮出声。
银多多看着眼前这个眼眸泛红,发着如野兽般喘息的男子,狠狠的咬了咬下唇,神色冰冷:“你疯了。”
她银多多要勾引一个人何须费那么大力气,前世一个人为了生存,也在酒吧陪过酒,虽然一直厌恶别人碰触她的身体,可是那媚惑之术多少也学了几分,随便哪一招也够让一个男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从头到尾都是他死缠着她好不好?而且,他说什么?娘亲是被抛弃的?狗P!!爹爹对娘亲的爱就算瞎子也看的出来!!
她在忍耐,念及在安照皇宫那些日子,除了把她投入狱中那一次,对她还算不错,她才勉力克制住手中的银针,不冲过去缝上他那欠修理的嘴巴!
“我疯了?没错,我是疯了!”千若漓大踏步走来,一把揪住想要后退的多多的领子,神色疯狂,“我告诉你,这次结束后,你最好乖乖和我回去,公主的名分你是别想要了,我或许心情一好,封你个侍妾做做。否则,我和母后因为你们所受的一切,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只手附上千若漓揪住自己领子的拳头,多多睁大了双眼,看着因她这个动作有些惊愕的千若漓,勾起了嘴角:“你要听我的回答?”
千若漓看到这熟悉的神色,圆圆的大眼,如小猫一般,精致的鼻尖微微皱着,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琉璃般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气息有些不稳起来,语调温柔而不自觉:“是啊,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永远不离开我,你还是……!”
抚平被弄皱的衣领,多多俯视着因被扎中大腿而跪下的安照太子:“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真的很讨厌被强迫。”
强忍这疼痛,一瞬不瞬的用冒火的眼眸盯着眼前的女子,眼看对方转身离去,他的唇颤抖着,居然神使鬼差的开口:“你……以前待我,可有半分真心?”只要有半分,只要有半分,她还是……他在心中第一个承认为爱的人。
女子的身形颤了颤,脚步停下,沉默半响,幽幽的回答:“没有,我与你从来就是逢场作戏,就像你把我当玩具一样,你也不过是我潜伏在安照时用于消遣的意外而已。”
两世为人,所有的情感都是一目了然,她不想知道,就当作不知道。他们毕竟是兄妹,既然不可能,当断则断,对两个人,都好。
大步离去,脚步不再留恋,衣襟翻飞,偶尔露出他身后男子僵硬的跪姿,冰冷的脸庞,还有那一双,如琉璃般的眼眸,只是,琉璃已碎。
脚上酸麻的感觉减轻,千若漓站起,身形稍有不稳,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凌厉的回头,对上一双惊艳的眼眸,原来是一个华服女子。对方姿色平庸,身形和所有沙刍的女子一样,应该是沙刍的贵族女子,只是此刻他无心理会,转身欲离开。
“这位……公子……”花眉儿怯生生的开口,双手揉捏着衣角,神态羞涩,“本宫是沙刍公主花眉儿,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安照太子,千若漓。”神色不耐回答,连头也不曾回,随即大踏步离开,心中只是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一个已婚公主来着访客住的院落做什么?”
一眼不眨的看着那个俊美修长不失霸气的身影渐渐远去,花眉儿眼中即是欣喜又是忧愁:虽然知道这个美男子的身份了,可这安照太子可不是她可以惹的,该怎么才能得到他?
飞一般的跑出院子,银多多大口大口的喘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妖孽那异常的声音,她的心居然沉甸甸的,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那么,现在她是在哪里了?
冷静的观察了四周,她毫无疑问的又迷路了。该死,那可是她的院子,她跑什么啊,应该把那个发癫的太子一脚踹出去才是!
唉……
叹气归叹气,她小心翼翼打量四周,要是平时,她乱走乱走总会出去的,顶多耗费一些时间而已,可在这个到处都是危险的沙刍她可不敢拿小命开玩笑,看看有没有什么宫女太监,问问路好了。
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雅雅!她欣喜的正想大叫,突然发现雅雅的神色有些奇怪。伟大的好奇心又犯了,踮起脚,跟踪……
七拐八拐随着雅雅一路往里走,一边好奇雅雅貌似是第一次来,怎么这么熟悉这里的路,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的景色越来越黯淡,气氛越来越诡异。生生打了个冷颤,脚下也跟紧了,怕一不小心跟丢了,在这种恐怖的地方迷路。
“你果然来了。”一个柔柔却冰凉的嗓音响起,多多“嗖——”一声闪在角落,当看到声音的主人时,惊诧的瞪大了眼睛:雕塑,不,花花?
小心隐藏了气息,她多多知道自己好奇心重,轻功和屏息功可是练的如火纯青,就是为了偷听和逃跑用的,花花可是个高手,不能露馅了。
“我自然会来,皇弟。”洛兰雅神色一冷,语气却很平淡。
多多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才防止自己尖叫出声,皇弟?太刺激了——
“自从你看到我的那一刻,记忆就全部苏醒了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多多好像感觉花月夜看了她这个方向一眼,再看的时候,又没有一丝异常。她对她的拿手绝活还是很自信的,应该只是错觉吧?
“是,又如何,多年来,你精心策划,等的不就是这一刻?”
“呵呵……”轻笑着,花月夜神色十分愉悦,突然停顿下来,手指轻轻一勾,继而说道,“是啊,那分魂蛊真是厉害,居然生生的把你和洌分开十几年,虽然他不惜自伤而逃离我,可那是母后已经忘却你从伤痛中走出,他于我只不过是废物一个。那至阴之体没有他我也可以得到。”
自从花月夜的小动作做了后,多多只觉得神色控制不住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模糊起来,耳边陆续传来二人的对话声,但她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我不准你伤害她!”洛兰雅的冷冽之气一瞬间爆发出来,他长发随着杀气凌乱,再也不见往日的平和之色。
“想和我动手?”花月夜躲也不躲,脸上的笑越发得意,“我当年拜医圣那个老头子为师,就是为了学这忘忧蛊的唯一解法,如今那老头已死,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救她,你可要想清楚了。”
洛兰雅眼中痛苦愤恨之色一闪而过,杀气渐渐散去,终是平静下来:“你让我在此刻苏醒,必是有什么要求,放了她,我答应你的一切条件。”
“真是个情种。”花月夜愉悦的笑着,“你未免自负了一些,如今我什么都有了,权力,地位,母后的疼爱,而你,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公子,在母后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死人,我还要你什么?”
他的神色突然一顿,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脸庞美的惊心动魄,却是邪肆万分:“我要拿她解除紫幽禁令,光我沙刍天下。而你——”他对上洛兰雅渐渐变红的眼睛,“我要你看着你的挚爱被禁咒反噬而死,让你痛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