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眼,银多多敲了敲有些晕眩的头,坐起身来,察觉到自己安稳的睡在一张大床上有些迷茫:这是在哪里?
之前明明是被那个太子气出院子,然后是跟踪雅雅,然后……然后呢?
奈何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怎样了,关键是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入眼的金碧辉煌打消了在自己房间的可能性,她房间闪光的东西可全都被她打了包,里面变得跟山洞无异,怎么可能在床头还悬挂着那么一大颗晃眼的夜明珠?
“醒了?”一个淡淡的桑应阻止了她伸向那夜明珠的罪恶之手,转头看见一脸平静的花月夜,可她怎么觉得对方眼里似乎有些调笑的意味?
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多多笑笑:“三皇子好哈!”
“怎么变三皇子了,不是花花么?”
多多闻言惊诧的看着还是一脸平静的花月夜,他,他,他这是在开玩笑么?
“呵呵……先前多有得罪。”
“你不用太过拘束。”
“嗯。”
“……”
“……”
气氛有些诡异起来,多多挠了挠头,看着又变回雕塑的对方,她实在是没话说啊……
“十日后,宫里会举行物生祭,我需要你的血。”
“嗯,好……什么,我的血???”银多多惊叫出声,这也太刺激了吧……
“在我国已为数不多,它作为一股药引,也要不排斥你的血,否则则会起反作用。”花月夜突然伸手触摸多多的脸颊,“不过是一个仪式,你不用害怕。”
“嗯……”多多感觉到对方的手居然出乎意料的温暖,自己并不排斥他的触摸,反而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蠢蠢欲动的,对他也十分的亲近。是因为对方和他一样的长相吗?多多的眼神迷蒙下来,因此,她没有看到,花月夜在那一瞬间勾起的嘴角和眼底诡异的光芒。
从花月夜那里回来,一想到十天后就可以拿到解药,解除蛊毒,多多难免感觉轻松了谢。而师兄嘛——
拍拍胸口,那里藏着一本花花递给她的医术,那上面可记载了医圣的毕生所得,只要她研究一段日子,一定可以治好师兄的眼疾。到时候就皆大欢喜了。
唔……这个花月夜真是对她好的没话说,按道理,她也没什么可让对方有所图谋的,除了那一枚据说可以统一天下的紫幽令,对方似乎也毫不知情。莫非她真的如此倾国倾城,让连说话也没几句的俊美皇子深深的爱上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摇摇头,她可是没有自恋到那种程度,所以也就越发的难以理解,唯一的解释就是身上的这枚紫幽令了。
对未来的一切,她无从得知,总感觉有什么阴谋正在向她靠近,这种感觉,真是非常不爽。
唉,穿越一遭,原本的愿望是潇潇洒洒走江湖,过个无拘无束的日子,顺便拐个疼她爱她的夫君,没事唱唱《笑傲江湖》冒充下绝世高人,怎么一不小心,又和宫廷天下皇子什么的扯上关系?
罢了,管他什么阴谋,要死触摸了她的底线,她不介意启用灵噬草的力量,那个自从她八岁起就已经明白的秘密,灵噬草的真正功效不是长生不老,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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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门开合的声音响起,而房中的女子仍是看着窗外,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师妹,你又何苦如此倔强?”进屋的黑衣男子脸上闪过恼怒之色,随即面带微笑,柔声劝说,“只要你说出灵噬草的下落,我念在你我的情分,必不会让你如此痛苦。”
而银雪漓仿若未闻,只是一双美眸闪过嘲讽之色。
“好,很好,你不说是吗?”男子不怒反笑,“你的宝贝女儿和徒弟们如今可都在沙刍境内了,难道你当真不顾他们的死活?”
银雪漓终于有了反映,她转过头来,神色冰冷的询问:“你把他们怎么了?”
男子又岂能没有看出她淡漠背后的担忧和惊恐,更加得意了:“你的女儿身中忘忧蛊,已经完全在主人的掌控之中,等十日之后,就是她的魂归之时!”
吃力的咬住嘴唇,才能控制全身不去颤抖:“你以为光凭你的片面之词我就会相信?吾儿再怎么样,也没有那个资本可以让你的主人用忘忧蛊来控制,她只是个平凡的人而已。”
“平凡?”男子嘿嘿快笑起来,“你可是低估了你的宝贝女儿,且不说她是百年一见的至阴之体,身上又有紫幽令,光是安照唯一皇储这一身份,就足够让她去死了!”
“你胡说!!”
“我胡不胡说你最是清楚不过了。”十分满意对方的反映,男子脸上的笑越发愉悦,“你以为这真的是一个秘密吗?那个千翎对你可不是一般的痴情,后宫中的女子他根本未动,就算他碰了,他也不可能有子嗣,我当年的绝育散不是白下的。”
“绝育散……”银雪漓先是一愣,继而不住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当初你和他的接触机会不多,又与他无深仇大恨,怎么可能会下这种歹毒的药?”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把一切告诉你。当那个死老头把灵噬草传给你的时候,我就开始谋划一切了。本事打算让你爱上我,自愿交出灵噬,没想到你的心满满被那个千翎占据着,我就略施了小计。当年向安照皇帝告密的是我,骗你父亲去敌营的也是我,只不过给他看了一块我从千翎那里偷来的你亲手绣的手帕,你的父亲就毫不犹豫的去了。哈哈哈!!你说,可不可笑?”
“原来,一切竟然都是你……”银雪漓心神大震,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下,“那他为什么不解释……”
“谁知道那个傻瓜在想什么?”男子冷哼一声,“本来一切都天衣无缝,可没有想到被你察觉是我杀了那老不死的,居然动手伤了我!哼!我当然不会让你好过,动不了你,我就只好找你的好情人下手。他那时被你重伤,根本不设防,不知不觉被我下了绝育散。哈哈哈!”
“怎么会……怎么会……”银雪漓整个人瘫在地上,冷冽了十几年的脸此刻被泪水湿透,她眼神没有焦距,只能单纯的重复一句,如同痴了一般。
“你好好考虑吧,若是老实的把灵噬交出来,我就帮你救你的宝贝女儿,你可要想清楚了!”甩袖离开房间,徒留银雪漓一个人坐在地上。
以往的一幕幕闪过,如此,真的是造化弄人吗?
她到底做了什么?亲手杀了自己此身挚爱,冷漠的对待自己唯一的孩子,十几年来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回忆中……
“翎……翎……”
呢喃着爱人的名字,即使如今已是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