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
“为什么?”疑问直接的问出口,奴儿跑到他的身前,他不是不同意她进宫的吗,现在为什么又同意了,而且比倾城还早进宫!
风莫离用那种冷然的眼光看着她,一副明知顾问的神情!
难道是二皇子?心里有些雀跃,原来他也注意到自己了,可是那份雀跃在看到风莫离那伤心和失望的眼神后化为乌有,她有点相信小姐和苏苏的话了!手指不受控制的抚上他落寞的脸旁,“你不适合这样的表情!”在她的心里他要么是笑的温和有礼,要么是风流邪恶,只是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满眼的落寞与伤痛!
抓住脸上的小手,眼底的落寞被惊喜所取代,原来她也不是不在乎他!
“奴儿,只要你不愿意我可以让你不必进宫的!”
无意间的关心被他误解,奴儿慌忙的抽回手,摇头道,“不,不,少爷您误会了,奴婢愿意进宫的!”
“愿意,那你为什么....”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喜悦瞬间被打碎,痛苦再次掩盖住眼里的兴奋!
“对不起,是奴婢越矩了,奴婢只是不喜欢看到少爷伤心难过!”奴儿懊恼的搓着手,心里暗骂自己刚才中邪了,竟不知羞耻的去摸少爷的脸!
“对不起,我要的不是对不起,你要知道本少爷的脸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摸的,既然你摸了你就要承担后果!”眼底跃起邪恶的光芒,他知道奴儿对他也不是毫不关心后,他就决定他要卑鄙的利用她那一点点关心,“而且你也说过你不忍心看到我伤心难过,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少爷....”
话还没说完就被风莫离给打断了,奴儿可怜西西的扭着丝帕,“没有可是,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那就没有异议了,我明天就对府里宣布,你是我未来的将军夫人!”
“夫...夫人!”如果可以,奴儿她真想把自己那只惹祸的手给剁了,懊恼的搓着手指,怯怯的嗫嚅,“我还是想进宫!”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奴儿大气不敢喘一口,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眼睛东瞄西瞟在地上找蛐蛐!头顶上那冰冷的呼吸让她觉得自己所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但是她真的不想当他的将军夫人,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他一起生活!
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额头上表示愤怒的青筋清晰可见,风莫离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气,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捏死她!他始终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拒绝他,将军夫人,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她竟然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了,她竟情愿进宫当丫鬟伺候别人也不稀罕做他的夫人,这样的侮辱让谁能接受啊!他风莫离还没下贱到去求一个低贱的丫鬟的地步,既然她对他这么无心他又何必自讨没趣的找气生!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咬咬唇,转身奔出房间!背靠着房门,眼泪流了下来,她知道是自己太不知道好歹了,少爷那么尊贵的人愿意娶她那是她多少辈子才修来的福分,哪怕只是一个偏房的小妾那也是抬举了她,可是她,如果没有遇见过他,也许她会愿意一辈子就这么无心无情的过下去,只是现在明白了什么是心动之后,让她怎么能心里想着别人却陪在他人身侧,那样对少爷不公平!一段时日的伤心总好过一生的感情欺骗!
第二日,五更刚过,奴儿如往日一样起床准备去伺候风莫离起床更衣!
端着脸盆站在门前,里面已有灯光,看来少爷已经起床了!
“奴儿姑娘,这里不必你伺候了!”
冰冷的声音里似乎含带着一丝怨愤,奴儿转过身看着手里端着同样脸盆的风影,不解道,“我...我是少爷的奴婢啊!”虽然他昨日赶她走,但是她以为那只是他一时的气话,一夜过去了气也该消的差不多了吧!
谁知道一向冷酷少言的风影竟满眼的鄙视的讽刺道,“哪敢啊,您可是宫里的人,咱们将军受不起,说是去当宫女,没准儿还能巴上个皇子什么的,到时候连我们将军见了你都还得磕头拜礼呢!”
说着走过来,隔开她,自己站在门前,对着里面恭敬的喊道,“将军,洗脸水准备好了,现在就端进去吗?”
昨天那番话想来他是听到了,他会这样想她不怪他,堂堂的将军夫人不愿意做偏要进宫当使唤丫鬟,任谁都会以为她好似想要攀上更高的枝!对于别人的冷眼讽语她物力去解释什么也不想去解释,因为她的确是存有痴心妄想的!
里面传来风莫离低沉的沙哑嗓音,他昨夜没睡好吧!
天就快亮了,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今天宫里会来人接她入宫,那她以后应该就没机会再回到将军府了吧。虽然这个地方她住了还不到三天,多么深刻的感情谈不上至少会有点留恋!脚步毫无目的的晃着,随着记忆再次走到了汐梦圆!
晨曦的薄雾下,园子就如婀娜的少女沐浴在花瓣中,若隐若现,似幻似真!
脚下的小草刚冒出嫩黄的细牙,奴儿避开踏在旁边的空地上!身体撞上了一朵艳红色的牡丹,奴儿伸出手小心的把它的头扶正,这时她又看到了那簇熟悉的小星星,同样它还是那样不起眼的躲在花丛里面!
满眼欣喜的掐下一簇走到湖边对着湖水把它插在发鬓!乌黑浓密的长发还是如往常一样别了一根紫木发簪,那簇白色的小花为这简单更增添了许多的鲜活,奴儿眨动着灵活的大眼对着水里的人撇撇嘴,也就这样不起眼的小花才能和你相配了!
饶过花丛走进凉亭,靠在栏杆处撩起层层纱幔覆盖在脸上,享受着那种清凉的感觉!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人家是为情所伤而我又是为何?奴儿坐在琴前,手指搭在琴弦上却怎么也没有弹奏的欲望,偶尔挑起的琴弦发出的声音竟是那么的刺耳,平日里所熟练的曲子,怎么也找不到感觉,微微闭上眼睛,随着心里所思所想胡乱的弹着,反正没有人欣赏管他好与坏,只是一股脑儿的把心里的所有烦恼彷徨全部倾注在琴弦上!
园子的暗影处一道一直跟随她而来的身影僵硬在那里,双眸里的深情似能拧出水来!听着这从未听过的曲子,心里的酸痛扭曲着,喉间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发不出声响,他不敢再听下去看下去,他怕自己会陷的更深,掉转身狼狈的逃出这个让他心痛窒息的地方!
早餐过后没多久,倾城红着眼睛冲进她的房内,满脸的愤怒!
奴儿扬起僵硬的笑,装做很开心的样子对她说道,“小姐,奴儿可以进宫了,以后奴儿可以经常和小姐见面了!”只是在倾城痛心疾首的神色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颤抖!
“奴儿,这样对哥哥,你真的忍心吗?”倾城忍不住上前抓住奴儿的肩膀摇晃着,她昨晚去帮奴儿求哥哥让她随她进宫!她从来没见过一向自信的哥哥会用那样伤心失落的眼神看着她,他笑的那么苍白无力,只是轻轻的一句,她竟连你都求了,果真很想离开我呢!那刻她才知道原来哥哥对奴儿的爱早已深入骨髓,自己的请求对于他又是多么的残忍!她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只能默默的流泪陪他一起心碎!那一刻她真的好恨奴儿,恨她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恨她怎么能残忍至此,许是哥哥看出了她的怨意,他竟还笑着劝慰她,别怪她,她也不愿意这样的,只是心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若是能控制我又何必这样苦苦的为她伤心呢!
“奴儿,我求求你,留在哥哥身边照顾他好吗,就算你不会爱上他,就算你不愿意嫁给他,但是你还可以和往日一样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啊!我知道我这样是很自私,只是,哥哥,我不想看到哥哥这样伤心啊!”
“小姐,奴婢...奴婢....”替她擦拭着眼泪,奴儿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时,门外传来苏苏的声音,“小姐,宫里来人了!”
听到这话后,倾城放开她的肩膀,退离一些距离,神色恢复了正常,眼睛紧盯着奴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留下来?”
留下来,事情都弄成这样了,她留下来又该如何面对那样的尴尬,也许离开少爷会痛苦一段时间,可若是留下来那痛苦可能是一辈子的!想到这奴儿坚定的摇摇头,不敢望倾城的眼睛,只是低垂着眉!
倾城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出去,走到门前时,背对着她低低的说了一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不会后悔,但是宫中险恶,你自己小心!”
倾城出去后,奴儿跌坐在地上,眼泪迷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