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王妃好文采。”伴随着“啪啪”的掌声,紫祈随意地走进屋中。
“王爷过奖了。”沈醉冰淡淡地回答。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仿佛真如同她前一刻所说的那样,在她的心中已和紫祈一刀两断。
“泪眼问花花不语,王妃,你刚嫁给本王两日便泪眼问花,看来还是本王对你有所疏忽啊。”紫祈依旧带着笑容,但他的嬉笑之中已经隐藏着怒气。
借题发挥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醉冰只是客套地道:“王爷日理万机,臣妾不敢有所抱怨。”
紫祈冷笑一声,大步走到沈醉冰的床前,一条腿欺在床上,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晦暗:“不敢?呵,天下还有王妃不敢做的事么?”
“王爷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吧。”沈醉冰依旧淡然地给出没有营养的回答。
“本王说没有。”
“那便无吧。”
虽然还是白天,但沈醉冰的眼睛却半睁半开,卷长的眼睫在微微的颤动,仿佛下一秒就有可能完全睡着。
紫祈冷冷地看着她,忽然伸出手钳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上半身拉起。她的脸离他不过咫尺之距,他邪魅嗜血的眼神狠狠地射入了她的眼睛,道:“王妃,本王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认真些?”
“臣妾遵命。”她嘴里答应着,眼神却依旧游离。
他松开了她的下巴,重写从床上站起身,拍了两下手。一个小姑娘提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小姑娘的个子很小,看上去不过十五岁的样子,她生的瘦弱,提着水的手打着颤,因为水的拉力,她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
“王爷。”她对着紫祈行礼,才跪到一半就差点被水绊倒。
紫祈嗯了一声,抬手接过了水,直接浇到了沈醉冰的头上。
一股寒冷从头顶到脚底,渗入了她的五脏六腑,但她却一动未动。
水顺着沈醉冰的头发滑下,流过她苍白的脸颊,灌进了她单薄的衣服,纱衣完全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瘦削却玲珑有致的身躯,因为沾水的缘故,原本半透明的纱衣变得几乎全透明了,透过纱衣甚至可可以清楚地看见沈醉冰洁白的皮肤已经因为寒冷而起了鸡皮疙瘩,更显得上面的青紫吻痕刺眼。
紫祈的眼睛停留在沈醉冰身上青紫的吻痕上,他嘴角的讥诮之意更浓了。
“祈王殿下。”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唤声,“皇上让您到养心殿一趟。”
紫祈的眉头不耐地皱起:“今天打扰本王好事的人还真多!”说罢,他不再看沈醉冰,而是转头看向那个提水进来的小姑娘:“花旗,看好她,否则本王唯你是问。”
叫花旗的小姑娘慌忙地点头。
“记住,在本王回来之前,不许让任何人进这间屋子,也不许给她换衣服,就让她坐在那儿好好反思一下!”丢下这句冰冷的话,紫祈大步离开了房间。
“夫人……”紫祈刚刚走出房间,花旗就向沈醉冰的床前微微移了几步。
她的表情可怜如同一只被捕猎的小白兔,唯唯诺诺不知所措。
沈醉冰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来,她的眼神仿佛也被这一桶冷水冻结了,夹杂着淡淡的愤怒和隐忍。
“夫人,奴婢……”花旗被她的眼神所震慑,她全身瑟缩了一下,过了许久才装起胆子开口。
“我认识你。”沈醉冰打断她,她的声线颤抖而虚弱,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病态的红晕。
这个小姑娘,正是她在和紫祈新婚第一日进她房中伺候她的小丫鬟。
沈醉冰一向不会忽视哪怕最卑微的人,她相信很多时候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这些身份卑微的人。况且这个小姑娘长相灵动,也不容易被人忘记。
只是,她给沈醉冰的感觉不一样了。
第一次看见她,沈醉冰觉得她明显受过什么训练,竟然可以坦然自若地面对自己的故意刁难。但现在看来,她却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战战兢兢流露着胆怯——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啊,想来夫人看到的是奴婢的孪生姐姐,她一直都是在王爷近前伺候的,这两天她回老家了,所以奴婢调到王爷近前来。”花旗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沈醉冰不置可否,她的嘴唇已经冻得青紫,说不出话来。
看着花旗,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不是因为花旗这个人,而是她刚才的称呼——“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