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尊一走,倾华院又恢复了冷清,众人一一欠身回了院子,留下印施凊和印施狂两人,印施凊轻啜了一口茶,看向脸色淡漠的印施狂:“怎么样?”
印施狂那稚嫩的脸庞上原有的邪魅早已不见,那只不过是伪装的手段而已,他的性格本就是冷漠,所以印施狂不想再伪装,印施狂淡淡的看了一眼外头说道:“棋子而已”
印施凊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院子里的人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虽然自己临死之前印意烟告诉自己母妃是被三位侧妃给推进湖里的,但是印施凊总是无法相信那个高贵的母妃会被这三个人推入湖里,她印象当中的母妃是高贵的、优雅的,而且还有一点……邪恶。
不管世人觉得那越华公主有多恐怖、有多狠辣,她的母妃对于家人是百分之百温柔的,母妃的温柔只是在看向她和她父王的时候才有,而她的父王却很吊儿郎当,顶着一张桃花脸整日粘着母妃,她小时候常常看到那似花蝴蝶一般的父王被母妃扔一手出来,父王也不管疼不疼,一个劲儿的喊着母妃的乳名往倾华院里挤,但是武功高强却是不假。
总结的来说,她的父王和母妃不是简单的人,根本不会轻易的这么被杀,这些人只是被利用了而已,印施凊觉得这事情后面有着天大的阴谋等着她,等着她去闯。
印施凊微微冷笑,不管是多难,她想闯就必定能闯过!印施凊放下茶杯:“不管是不是棋子,这些人都不可放过,不过……”印施凊看着非欢拿来给她解闷的小雀,抬起玉指逗弄了一番,眼中有着化不开的邪恶,继续说道:“先养着两三年,等着羽翼丰满了再折断,岂不是更有趣?”
印施狂看了一眼印施凊和她手中的小雀,暗道古人真是邪恶,但却不反对这样的作法,毕竟,这样才能把事情变得有趣,所以很同意的点了点头。
印施凊命放下了鸟笼子,拨了拨手上的红色玉戒,轻言:“暗阁找到了?”
印施狂点点头,暗自比了一个手势,四道黑色的身影从房顶上飘下来,跪在印施狂的身前:“主子!”
印施凊盯着这眼前两个人,跪在面前的四个人都带着黑色的面具,浑身透黑,却隐隐散着的杀气让人不栗而寒。
印施凊挥挥手:“起来吧,说说暗阁现在有几人?”
四人纷纷起身,左边的男子抱拳向前说道:“禀郡主,暗阁现今有一千人”
印施凊点了点头,印施狂一挥手四人便消失不见,印施凊微微皱眉,她的母妃和父王留下的东西一切都是迷,还有许多事情没有明白,但是现在还算安全,暂时敌在暗,自己在明,放着几年先暗中筹备自己的势力,等着过几年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印施凊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透露着嗜血与危险,印施狂在旁不做声暗自观察,他不知道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女孩为什么如此拥有巨大的仇恨与手段,他这个成年人都做不到她如此,但是既然是自己认定的“姐姐”他就不会后悔,尽自己一切所能的去帮助她。
时间飞光流逝,很快过了三个月,印施凊因为“病伤”的关系一直窝在王府里,也没有人打扰,整日在倾华院里看书,在暗中还寻找着华阁的线索,但是奈何印施凊翻遍了整个王府,就是找不到什么,无奈的窝在倾华院研究母妃留下的医书。
这三个月,各个院子竟然出奇的安静,印意雪和印意烟日日出去参加一些千金们的聚会,随着两人有意无意的话语当中,这三个月印施凊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名声变的更坏,原本有草包之名的印施凊,现在多了一个嚣张纨绔的名声,只因她一下子杖毙了来选人的五个丫鬟,还传倾华院日日夜夜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其实是那草包郡主正教训下人,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越华公主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当年传越华公主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却才华横溢,让京都的贵公子们又爱又恨,而这个草包郡主虽然是草包,但是其性子未必不像这公主,所以帝城里传着草包郡主已经纨绔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印施凊的名声一落千丈。
非欢有些气愤的看着非纭,原本俏丽的脸庞通红说道:“你怎么不让我告诉郡主!你都不知道外边把郡主穿传成什么样子了!他们说郡主嚣张纨绔、草包无盐,是景国的耻辱!”
非纭沉稳的看着非欢,非欢和非纭只有十岁而已,但是非纭更为成熟,非欢就像小孩子一般了,非纭说道:“说了有什么用?嘴巴长在他们身上让他们说,将这种话告诉郡主岂不是扰郡主静养么!”
非欢一听一想也是,原本苦着的俏丽脸庞也展开来,刚想说什么却被后面跑过来的形叶狠狠地撞了一下,踉跄的抱住了非纭,转头看着形叶,形叶一身紫色的丫鬟服装,头发微乱,看起来是很急,后面跟着一身绿色的形丝,两人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仿佛做了亏心事情。
非纭揉了揉后面有些生气的看着形叶:“形叶姐姐怎么这么急!”
这形丝和形叶同岁,都比非欢非纭大,自是很不服气这两个比自己的小的丫鬟当上比自己还高的一品丫鬟,所以一向对二人没有什么好脸色,形叶一听非欢的训斥,原本慌张的心被怒火取而代之:“喊什么!不是没死么!”
非欢一听顿时气得脸通红,气呼呼的想放开非纭理论,但是非纭却抓着她的手让她别动,上前说道:“形叶姐姐和形丝姐姐怎么这么急?出什么事情了么?”
形叶一听,眼中闪过慌张,后面跟来的形丝赶紧把形叶护在后面,带着尴尬的微笑说道:“没有,不过是形叶跟我闹着玩”
非纭紧紧地盯着形叶,而形叶却心虚的躲开了视线,非纭心中了然,非纭虽然年龄小,但是自小吃了不少苦,了解的事情、经历的事情远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多,所以性格沉稳、冷静,也看透了不少的事情,这才十几岁的形叶的情绪自是瞒不过非纭。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声柔中带懒的声音:“非纭”
非纭赶紧推门进入里院,形丝和形叶眼中闪过嫉妒,郡主一向对非纭很好,而且十分相信,这个院子所有的人都赶不上,这让她们颇为嫉妒,形丝转头却看见非欢的眼神颇为复杂,形丝眼中闪过什么,笑眯眯的盯着非欢:“非欢,郡主怎么就叫非纭一个?”
非欢收敛了情绪,一听这话心中微恼,皱了皱眉:“非欢不知道”
形丝了然,拉着非欢的手:“非欢,其实我和形叶刚才看见一个非常好看的东西,所以急着想过来告诉你们,但是非纭被郡主叫去了,我们就告诉你你一个可好?”
非欢一听,小孩子心性的亮起眼眸:“什么东西?”
形叶一听形丝所说的“好东西”,不禁脸一红,形丝却哄着非欢:“一个非常漂亮的簪花,走,我们带你去瞧瞧”
非欢很快被形丝诱惑,随着两人走出院子。
而房内,印施凊慵懒的半躺在软椅上,身上穿着艳丽的紫色裙装,如芙蓉花般的裙摆一圈一圈的散在座椅间,直直托着地,美不胜收,眉间却充满了高贵和慵懒,给人一种魅惑的绚丽。
非纭在旁眼中闪过惊艳,然后低头小声说道:“小姐,最近形丝和形叶有些不对劲”
印施凊这才睁开眼睛,顿时整个房间如烟花灿放,琉璃一般的丹凤眼中透着世间最无情的颜色,还有的是无底洞一样的无尽凉薄,印施凊略微嘲讽的说道:“哦?”
她早就让非纭注视着这两个丫鬟,没想到这么快就露出破绽来了,印施凊微微笑着:“最近府里有什么动静?”
非纭压低声音:“听说王府里又收了一个食客,那个食客俊美无比,如天上的谪仙”
谪仙?印施凊不禁想起前世的叶孜然,不过是包着白衣的丑陋人罢了,谪仙可真是夸煞了他,印施凊冷哼一声,不过,这食客……
印施凊微微眯起眼睛,王府虽然没有王爷,但是门下的食客却很多,都是一些有才华的读书人或是奇能异才,都是月侧妃广招的,记得自己前世就是被其中的一个食客毁了清白,心灰意冷的时候遇见叶孜然,倾心于他的。
印施凊表情似笑非笑,让非纭心惊肉跳,感觉郡主越来越可怕了。
印施凊低头喝了一口茶,开口:“明天去宫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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