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忆起这段过往的时候,阿陌蹲在他的旁边吃着他为精心准备的菜叶,听着通澈人心的琴声一阵发呆,连何时停下我都不曾注意到,直到自己身子腾空而起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爪子腾空乱挥着想要挣脱,后方传来一阵轻笑声“阿陌,你又呆了。一只兔子做何老学人发呆呢。”
阿陌连忙摇摇头,头上硕大的耳朵随着头的摇晃晃来晃去。“扑哧。”便被放了下来,他将菜叶放在阿陌的面前,摸着毛绒绒的头感叹道“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有灵性的动物,除了有些呆,人的话似乎都能听懂呢。”他不急不缓的慢慢道,温润的声音缭绕在耳朵周围,从头顶处传来的温热和温和的抚摸,让心中一动,随即埋下头狠狠的啃着放在盘子里的菜叶们。
“慢慢吃,小心噎着。”他说。
阿陌顿时呛住了,浑身毛发只抖,想要将堵在喉咙里的菜叶给吐出来。
那男子看着蹲在旁边的小兔子叹了一口气,屈身下去将小兔子提起来,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它的背部,不一会儿,一个菜团小球便从口中掉了出来。
“阿陌,你怎么老是将菜揉成一个圆团吞进口中。这样很容易噎到。”带着少许埋怨的语气从上方传了过来,阿陌动动耳朵,伸出舌头讨好似的舔了舔眼前的手,耳朵调皮晃啊晃的。
于是,很简单的上方的人妥协了“罢了罢了,拿你没办法。以后我将你的食物切成丁再递给你,免得你又噎着了。”他换了一个姿势将兔子抱在怀中,阿陌蹭了蹭他的衣服,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缓缓的睡了过去。
他一直独自一人,自从上次救了我之后他不知天上的何处竟寻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宅子,随后带着一同搬了进去。本来荒芜的宅子经过他几天的打扫竟然显现出几分雅致的感觉,后来才知道他背后背的那个大方快是一个上古古琴,自从他的师父死后他便背着这把古琴开始流浪,只因为他师父临终之际告诉他“华尘,这把上古古琴是为师一生的遗憾,为师终其一生未能找到能让这把琴发出旷古好声音的东西,那上古琴的背面刻着铭文,若是你能解读…我想这把琴定然能恢复往日的风姿…这是为师一生的愿望…一个琴师…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吟唱一段绝唱,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的琴技早已超出为师…但愿你能替为师完成这个夙愿…”
阿陌想,华尘愿意收留我也只是因为这多年来的寂寞罢,而自己却又何尝不是呢。
人总是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依靠,那和感情无关,那是任何生命求生的本能。
华尘经常坐在宅子中一处亭子里,抬出琴细细的凝眸观察,有时也会拂动琴弦一整天,于是经常便是一整天传来悠然惆怅的琴声,阿陌想这辈子都没有听过如此好听的琴曲,可他依旧皱着眉头看着那把古琴,眉间抹不去的忧愁。
他说他是为了琴声而流浪,企盼弹一段绝唱。
日日见华尘眉头紧锁,低头苦思。惆怅弥漫在身旁久久不能散去,每当此时阿陌会叼着菜叶睁大双眼看着他,用爪子发出声音引起他的注意,华尘便会讶然的回头看着我随后嘴唇缓缓弯起,用手摸摸毛绒绒的脑袋随后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继续凝眸古琴。
阿陌不敢化成那透明的人影,曾在很久以前我已不记得有多久,当第一次在一个老伯面前幻出人影,阿陌想应该会被接纳,可是当老伯见到阿陌的一刹那眼里充满了惊异和贪婪,他颤颤巍巍拿起手中砍柴的镰刀。随着阿陌一步步的靠近他手中的镰刀抖的更加厉害,阿陌伸出手,嘴巴微张想开口叫他不要怕,可一道光影闪过,阿陌疼痛的捂着流着血的臂膀,眼里露出不解和茫然。那道伤口划的很深,血不停的从臂膀滑落一滴一滴的顺着手指滴在赤红的土地上,阿陌咬着牙眼里泛着泪光,那老伯见此竟然没有一丝的反抗能力,顿时有些惊喜,看着的眼光变成了盛世的贪婪,长生,想想就让人兴奋。
阿陌往后退着,嘴巴不停的张张开开可仍旧说不出一句话,那老伯眼里突然出现血红的颜色,贪婪和嗜血的气息缓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妖孽…受死吧…”嘶哑的像是从地狱深渊挣扎出来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阿陌惊恐的看着他拿着镰刀越来越近,捂着受伤的手臂便朝着树丛里逃窜过去,那老伯亦颤颤巍巍的跟了上来,血顺着我逃走的路径滴了下来,阿陌跑的并不快,跌跌撞撞像是一头迷路的小兽,那里老伯在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同时并大声呼喊着什么,阿陌惊恐的看着他越来越快的步伐,感受周围脚步声越聚越多,没注意到前方石子正巍然伫立,我被绊倒了,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阿陌被逼到了前方的峭壁悬崖边缘,没有任何的出路。那老头眼里闪现的火热深深刺痛我的心…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母亲同胞们不接纳她,人类也不接纳…这天底下到底何处才有我的容身之所。
镰刀上的血腥越发的重了,弥漫在周围刺激着我的感官,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向后移动,眼看就要落下去拿老伯突然丢下镰刀看着我嘴里叫着停停停,阿陌迷茫的抬起头望向他,看了看丢下的镰刀,嘴角扬出一丝笑意,似乎还是被接纳了吗?阿陌支起身子张开嘴巴想要叫一声老伯,可那老伯没等她叫出来便拿从腰间掏出的绳子扑了过来,她的手脚被绑在了一起,不得动弹。有些不知所措,眼中泪光闪现,正当那老伯拖着我准备带回村子的时候,卡蹦一声岩石断裂的声音,她迷茫的低下头看着老伯所站的土地深深的裂开一道痕迹,心中一阵惊慌。
老伯为了绑着我无意间已经站到了悬崖的边缘,哗的一声,岩石断裂,阿陌同老伯一同随着断裂的岩层一起掉落山谷,身体急速的下降,阿陌的神志已经不清醒,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吊在一处断壁树杈之间,绑在她身上的身子此时却成了我的救命恩人将她牢牢的固定在树杈中央,树杈旁边的断壁上有一个很小的洞口,阿陌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兔子的摸样,大概是体力消耗殆尽身体又受了伤,几乎没有思考的便将树杈间的那些黑色的小浆果吃进腹中,随后身体一阵火热,阿陌挣扎的爬了起来,爬到靠近断壁的树杈几乎是凭着本能跳进了旁边正好能容纳身体的洞口。
那个洞口很深,等她爬出来的时候正好处在天山的中央,大难不死,从此以后阿陌安心的做一只兔子再无其他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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