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儿呀?”王嫱壬问,一脸的疑惑。明明她出门的时候,他和洛承迅正准备吃饭了的,怎么她才刚坐下,他就出现了呢,若非,洛承迅也饭都没有吃就跟出来了?“你自己一个人吗?”王嫱壬又问,眼睛开始四处搜寻洛承迅的身影了。
“我自己一个人!”比利答道,一点说谎的破绽都看不出来。
“你一个人?”王嫱壬似乎很不相信,但语气里却透露着失望。这家餐厅并不大,一眼望过去,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除了有个在看报纸的人的脸没有看到,其他人长什么样,王嫱壬一眼便能看出。她也不会怀疑那个拿报纸的人会是洛承迅,因为那看报男的对面,坐的可是一个中年妇女。
“嗯!”比利用力点了点头。
“你在这里干什么?”王嫱壬又问,心里好像再问一句,为什么只有他,而没有看见洛承迅,可是话到了嘴边,一眼瞥到被她忽略了好久的叶钦鑫,她又不得不把话咽回到肚子里了。
“我本来约我一个同学在这里吃饭,她还没有来!”
“你同学?”王嫱壬一脸地不置信,“你哪来的同学?”以为她知道,他只在这里上了一年的课了,那时,他还不足五岁呢,哪里记得住有什么同学,再说了,他一结束这里的课程就马上回德国去了,连她都很少联系,能跟哪个同学关系好到要一起吃饭。
“就我以前的同学呀!”比利一脸的淡定,丝毫没有因为王嫱壬的“咄咄逼人”而有丝毫的紧张。
“那你同学呢?”说着,王嫱壬又东张西望起来,明明觉得他在说谎,可又找不出证据,只能选择相信。
“她放我飞机了!”比利气鼓鼓地说道,小嘴撅起,明明很生气,但却是很可爱。为了显示自己的气愤,他还不停地用手指去擢桌子。
“哦!”王嫱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为他的遭遇同情,倒觉得这样很好。她刚刚突然想起,比利在这儿上课的时候,只跟一个女同学走得比较近,她想大概比利的约会对象也只能是她了。人家爽约,那说明人家矜持,家庭教育好,把早恋这东西给扼杀在摇篮之中了。哪像他这个外国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晓得跟女孩子约会了。想早恋,没门,王嫱壬心想,要那女孩子来了,她就马上带比利离开。
餐端上来了,只有两份,服务员才放下,比利就把叶钦鑫面前的那份端到了自己面前,“我也要吃!”这算是告知,不是请求,因为他讲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动筷了。
王嫱壬觉得很过意不去,要把自己的那份给叶钦鑫。可叶钦鑫说什么也不接受。也是,他虽说有点腹黑,但君子风度还是有的,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子把吃得让给自己呢。
叶钦鑫很干脆地拒绝了,马上叫来了服务员,再点了一份。
没有主食,没有关系,反正他的目的,不是来吃东西的,只是想和王嫱壬约会。
叶钦鑫的牛扒没有上,王嫱壬不好意思先开动,也就只好把入下餐具,静静地等待。叶钦鑫也没有叫她先吃。如果,她先吃的话,现他就得看着她吃,而等一下她又得看着他吃,这有意思吗?还不如干脆等他的也上了,再一起吃,这样,还可以以食物为话题,进行一些交流呢。
他们愿意等,比利可没有这个耐心,在那两人交谈的时候,他便默默地在解决他的晚餐了。等叶钦鑫扔牛扒端上来的时候,他的已经吃完了。吃饱了,力量就有了,他就开始谋划自己的捣乱计划了。
王嫱壬与叶钦鑫已经开始进餐,没有过多的交谈,王嫱壬似乎连抬头都不想,而叶钦鑫却一点也不忌讳,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王嫱壬的脸。一个低着头,一个只顾盯着对面的人看,这样,坐在叶钦鑫旁边的比利,就成了一个透明的人,没有人去理会他的存在。
沉默,总是解决不了问题,吃着吃着,叶钦鑫就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他知道比利是洛承迅朋友的孩子,可并不知道,他的到来是有预谋的。聊天的时候,也会把当作是透明人,无所顾忌地说洛承迅的不是。
“你真的确定,你要跟洛承迅在一起吗?”叶钦鑫问,像是漫不经心,却让人无法忽视。
王嫱壬沉吟了半晌,才抬头答道,“我,我也不知道!”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在一起也得是互相愿意。她倒是很乐意跟洛承迅在一起,只怕人家洛承迅不愿意呢。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既然你都没有确定要他跟在一起,何不把我也考虑进去呢?”叶钦鑫问,不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所示。如果说,王嫱壬很肯定地跟他说,她确定是要跟洛承迅在一起的话,兴许,他会慢慢地放手。虽然他喜欢挑战,但并不想追求一种没把握的事情。以前会等她,是觉得她与洛承迅不合适,就算在一起了,也只是贪恋一时的新鲜感,他们的情谊是不会长久的。而且这个时间的长短还是由洛承迅决定的。一旦洛承迅厌倦了,王嫱壬就会自由了。可是,从洛承迅把工作丢到一边,为了她连夜从北京飞回来,就知道,等他们断绝关系,不但可能要等很久,还很有可能会是没有结果的等待。人生苦断,没必要为一种没有结果的事,而耗费全部精力,这是叶钦鑫的一项原则。不过,倘若,她愿意给他机会,他也会坚持不懈地追求下去,只到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王嫱壬没有作声,像是在跟盘子里的东西过不去似的,一个劲地往上擢,却又不见她把它们往嘴里送。
叶钦鑫以为自己的话让她反感,马上改口道,“我不是说,一定要你选择我,只是让你考虑一下,给你自己多一个选择,也给我一个机会,这样不是很好吗?”
似乎有所触动,王嫱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把刀叉放下,看向了叶钦鑫,张开想说话,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堵住了,未能把话说出来。
叶钦鑫在认真地看着王嫱壬,等她开口回话,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正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而“凶手”就是身边坐着的不起眼的小家伙。
比利早就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盯了叶钦鑫好久了,只是没有洛承迅的指示,他没敢下手。现在,有了洛承迅的手势指示,他便毫无顾忌地把手伸向了叶钦鑫面前的那杯红酒。
这一幕刚好被抬起头来的王嫱壬给撞见了。可王嫱壬还没有来得及阻止,酒杯就倾斜了,接着就华丽地倒在了一边。杯口向外,带着淡淡香味的红色液体,便在桌子上经过短暂的流淌后,便落入了叶钦鑫的身上。
“比利,你在干什么?”王嫱壬惊愕地看着比利,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兴许是生气了。
“你还好吧!”王嫱壬又转身叶钦鑫,一脸的愧色地询问道。但她并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去替叶钦鑫擦拭。这种角度撒下去的水,会掉在哪个位置,她不会不知道,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只会让人脸红心跳尴尬不已罢了。
“没事,没事!”叶钦鑫忙说,剑眉紧锁,那是不满的征兆,但他在极力保持镇定。只见他奋力地在擦拭裤子上的红酒,奈何,他怎么用力,怎么奋斗,还是改变不了事实,红色的液体,白色的裤子,怎么擦,也不可能完全把那红色的污渍去掉,还他一条雪白的裤子。这算是第一次,叶钦鑫有对自己的衣着打扮有后悔的情绪,学什么人家扮白马王子,黑色的不就同样帅气,而且干净利索,不易惹脏。像现在,如果穿的是黑色的西服出来,就整条裤子都被弄湿了,也不会被人发现,哪像现在,再怎么努力,也遮掩不了了。
王嫱壬觉得很过意不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回头却发现,比利竟然在得意洋洋地看着叶钦鑫笑,便顿时火冒三丈。做错事的不是她,好不好,可她都在替他感到愧疚了,可真正的肇事者,却毫无愧意,还看笑话似的看着受害者,这还有道德吗?这跟流氓有什么区别?王嫱壬是不允许他这样的,好歹她曾经也是他的家庭老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堕落,腐化”。
“比利,快跟叔叔道歉!”王嫱壬忍不住声色俱厉地喝道。她这回是真生气了,气比利的不懂事,也气自己的大意,更气洛承迅的幼稚,早该想到他是洛承迅派不的间谍,可她竟然没有发现,居然还把他留在了这里,现在捅出这么一个搂子,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局了。
比利被吓了一大跳,马上敛住了笑容,小嘴嘟起,十分委屈地看着王嫱壬。
“我,我,”比利吱唔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喝酒,想要去拿那杯酒,没拿稳,它自己就倒下去了,不关我的事的!”
“你还要狡辩?”王嫱壬恼火地嚷道,她虽然没打算要跟叶钦鑫谈恋爱,可做朋友,却也不失为了个很好的选择。可被比利这样一闹,不就是在丢她的脸,毁她的形象吗?就算做不了朋友,也不至于要给人家留下这么一个坏印象吧。王嫱壬是越想就越来气。这是她第一次在叶钦鑫的面前,展现出如此愤怒的表情。叶钦鑫都要被她的气势给吓倒了,更何况是比利。
“我没有在狡辩!”比利小声答道。同时,愤慨地看着叶钦鑫,看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把叶钦鑫给吃了才肯罢休。
叶钦鑫没有留意到比利的举动,还大方地摸了摸他的头,对王嫱壬说,“没事,小孩子,哪有不犯错的,你也别怪他了!”
“别碰我!”比利厌恶地推开叶钦鑫的手,恨恨地看着他,然后又咬牙彻齿地说,“坏蛋,第三者!”
“比利!”王嫱壬忍不住拍案而起,然后气势汹汹地对比利嚷道,“你现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啊!”她好像不知道,她已经生气了。
王嫱壬的这一举动,把其他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了。远处坐着的洛承迅也放下了报纸,看向了这边,但他没有决定要过来,比利说了,他会帮他赶走叶钦鑫的,他相信他的能力。所以,迫不得已,他是不会现身的,一旦现身,王嫱壬肯定会恨死自己的,只能静观其变了。
比利好像被“吓”到了,只见他吸了吸鼻子,然后“哇”的一声,就放声大哭起来了。
比利一哭,王嫱壬就开始慌张了。她是很生气,可她也没有凶他,打他呀,他怎么就哭起来了呢。这可是公共场所,而且,还是一个高雅的地方,吵闹已经是不雅了,他还哭,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呀。
叶钦鑫也蒙了,本来浪漫的约会,因为有了个小孩子的插入,马上降级到了普通约会,现在,孩子居然还哭了,看他那怨恨的眼神,怎么看,都像跟自己有仇。向自己“泼”酒不说,还骂自己“混蛋,第三者”。叶钦鑫现在总该算是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不速之客”,这是有预谋的小间谍。
比利哭得很大声,还不断地抽泣,这把王嫱壬对他的仅存的一点怀疑都给磨灭了。只见她赶紧从座位上走过来,连声哄道,“求你别哭了,小祖宗,我错了,行不?”
比利停了一下,真的只是一下,一秒都不到,又继续哭了起来。哭得像,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了。现在的他,与弟弟没事就拿看来的电视或电影桥段在那演,什么哭戏,情感戏,他不需要酝酿,便可以表现出来了。他的天赋,也得到了父母的支持,正准备要送他去学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