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怀中女子气息上的不同,男子的手,不动了,呵呵,这么快就镇定了,那就只有先发制人了。
“唐姑娘,在下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运功哦,不然你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正气愤的唐晚晚,怎么可能不运功,怎么可能放过那个浪荡淫贼。
“砰”的一声,唐晚晚转身一掌打向男子。
男子飞身一璇。
“噗”
一口血喷向屏风,屏风上那碧色的荷叶瞬间成为血色,好不妖娆,艳丽。
接着又是“砰”的声音,屏风落地,唐晚晚倒在木桶旁,若不是有木桶支撑着,她此刻怕是不止吐血那么简单吧!
“啧啧啧,都告诉你不要运功了,你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吧!”男子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
“你干什么?”唐晚晚,拢紧了身上的薄衫,满眼戒备的看着他。
男子扬了扬手上的衣服,额,不小心,拿的是藕色的肚兜,男子呼出一口气,不再言语,蹲在地上,用手中的藕色肚兜,轻柔的擦干净唐晚晚嘴边的血渍。
“是不是很感动?”男子看了一眼手中的肚兜,就像那肚兜是他的耻辱一般,随手抛向上空,“噗”一个火团在半空烧了起来,落下时,那肚兜已然成灰。
“不用感动,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啊!时运不济,被天地十三煞给盯上了,更惨的是,中了圣灵教的至宝,哦,也就是武林排行第二的毒药沉碧落,哦,沉碧落你没听过啊?就是鬼新娘,这个你应该听过了吧!不相信?你看看你的爪子。”
男子用两根手指捏起唐晚晚的右手,“喏,就是那根红线,看到了吗?差点就到你肩上了。”
“喂,喂,喂,你别晕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不要那么不给面子啊!”男子煽着唐晚晚的小脸,一副大有唐晚晚不醒过来,他就会一直煽下去的样子。
最后见唐晚晚是真的晕死过去了,只好作罢,他走到窗户边,又一脸惋惜的看着唐晚晚,“我本来想告诉你我的名字的,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花千色,就是你说的天下第一淫贼,呵呵,我不关上窗户,可以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那我走了,不关窗户了,关窗户会浪费我的时间,我还要去赏月呢!”
在无人出行的深夜,花千色使着轻功,轻飘飘的飘荡在半空中。
沉碧落,又名鬼新娘,在武林至毒之中排行第二,中毒之人会有一根红线从右手手腕处一直向上延伸到胸口处,直至最后开出一朵火红色的彼岸花。一种很美的死法,听说此毒所用的主料是彼岸花。而且此毒只对女子有用,且是身子干净的女子。
彼岸花
开一千年
落一千年
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
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
卸下所有的记忆
花为黄泉
血红色的彼岸花,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在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它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和安慰。一般认为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因其红的似火而被誉为“火照之路”也是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度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地狱。
云轻悠站在窗前,拿着纸条的手伸出窗外,任风呼啦啦的吹,似是感觉到手中的纸条也想像风一样在空中恣意而狂虐的飞舞,她松开了手,任那纸条混在风中忽高忽低的飞着。
与客栈相隔不远的一个院落内,一个青衣男子枕着双手,躺在屋瓦顶上,翘着二郎腿,任由冷风吹过他的脸庞,任由冬雪飘洒在他的身上,半闭着眸子,看着夜空中浩瀚的星海,嘴里哼着清新柔美的江南小调。
虽然看不太清那人的脸,可是由忽高忽低的嗓音可以知晓,即便他不是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也会是个清华如水的男子。
纸条跟着风到处乱飞,飞过屋檐,绕过梨树,沾染上幽幽的花香,跃过矮墙,来到一个院落,而此时风停了,它的旅途也就要到站了。可是它不想,不想自己就这样停下来,忽而它乘着最后的一点风势,飞往屋瓦之上。
青衣男子,伸出手,任飞累了的纸条躺在他的手中休憩,握紧手中的纸条,望月一笑。璇身飞下屋顶,跃入房间,关上窗户,走到书桌旁,将手中的纸条放到另一张写了字的纸张旁边,转身,朝屋外走去。
被他遗忘的两张纸,有着很不相同的因果,一张是声名远播,有着“洛阳纸贵”的价值千金的上等宣纸,一张是皱巴巴的手感粗超的草纸,上面的墨迹,一张的是湖州新墨,一张的是客栈掌柜用的几文铜钱就可买到的墨。里面的内容却有着佛说的缘分,只见两张纸上皆写着:彼岸花,花叶不见,生生相错。
青衣男子关上门的那一刻,屋内的烛火一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
夜晚除了喝酒、赏月、睡觉,还有很多不想为人知的事情可以做。
生死谷的密室。
一个脸戴面具的女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泄愤似的抽打着眼前的人。
被打的女子裸露着后背,感受着一鞭接着一鞭的疼痛,若问她疼吗?痛吗?当然是会疼,会痛的。
“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又是一鞭落下。
“我没错。”
无论打多少鞭,她说的都是“我没错”。
如此倔强的性子,天生便注定了一个可怜,可悲,又可叹的身世吧!如果可以,她或许会想,即便是生活在贫苦人家,一日有粗茶淡饭;也不想,有着高高在上的身份,却要莫名地遭受如此鞭笞的生活。
“没错吗?没错为什么要受罚?”
“我没错”
又是这句,一直以来,无故被打时,她说不出任何辩白的话语,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没错。”
错?对?这样相对的两个字眼,尘世中,有谁能够理智的分辨出到底什么是错?而什么又是对?那些所谓的对错,不过是上位者亦或是大部分人心目中的准则。而不是那样一个倔强女子心中该有的衡量。
被打的女子,咬着唇,不让疼痛之声溢口而出,倔强的小脸早就因为疼痛而扭曲,细细密密的汗水爬满了额头,承受着一鞭又一鞭,她睁大着眼睛,她还记得,以前妹妹还在的时候,母亲是温和的,不会拿鞭子打人的,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还是幸福的。记得妹妹跟她说过:不想让眼泪流下的时候,可以睁大眼睛。
一声闷哼,从女子的嘴中传出,一丝血顺着女子的嘴角流下。
终于在她意识还没涣散的时候,那道混着厌恶,浸染了仇恨,每次落在身上,都似有人拿着刀在剜她的心的鞭子停了下来。
“你最好知道你错在那里了。”戴着面具的女人将手中的鞭子一甩,越过密室的几人,摔门而出。
被甩在地上的鞭子,因倾注了太多的内力,在落地的那一瞬,便裂成了几段。还有一小段飞溅起来,划过了女子的脸颊,一道血痕就这样赫然印证在其脸上。
早有婢女帮打得没有进的气只剩出的气的女子,小心翼翼的盖上衣服,扶着女子一步,一步艰难的回到女子住的房间。
女子躺在床上,任婢女帮她上药,忍了许久的泪水,在也止不住如溪流般潺潺流下。最痛也莫过于此了吧!被自己的亲身母亲伤的惨不忍睹,却不敢喊一声疼,也不敢流一滴泪,只能静静的承受着,承受着母亲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伤痛与仇恨。最后,也只敢在婢女的面前流泪,但那也仅仅是流泪而已,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少谷主,你怎么就那么犟呢?认一句错,不就不会被打了吗?”为女子上药的婢女,看着女子后背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交错纵横的鞭痕,皮开肉绽的后背,又有谁会知道人前光鲜亮丽的她,会有这样的伤痕呢?
“我没做错。”不是她倔强,而是她认为她没错。
既然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婢女女子坚持如是说着自己没错,便也不在说什么,主子们的对与错,不是她一个奴婢该议论的,谷主说少谷主错了那便是错了,少谷主说自己没错,那便是没错吧!
“谷主也真是的,怎么就不会避开点?鞭子总是往旧伤上落。”不是她嘴里的谷主不避开旧伤,而是那女子身上的伤多得无法避开。
女子扭过头,一拉身旁的锦被,盖住自己的后背,狠狠的瞪着为自己上药的婢女,一把扫了婢女手中的药,哐当一声,药瓶碎成了几瓣,药粉散落一地。“走,不要你们假好心。”
“少谷主?”那名婢女还想说点什么,便被另一位婢女拉出了女子的房间。
“你拉我做什么?没看到少谷主身上的伤还没上好药吗?”采薇看着关上了的门,担忧的心思在她脸上一览无遗。
采青看着不识好歹的采薇,心想,还真是乡下来的,没点眼力见儿,“人家明显不想上药,都赶你走了,你还那么积极干嘛?”
“怎么说,她也是少谷主,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管?”采薇心思单纯,自然没听出采青的话外之音,伸手便想推开关上了的门。
采青一个闪身,挡在门前,不让采薇有其他的动作。“原来不是假好心啊?是真好心?就算你给她上再多的药,你也不过是个奴婢,不可能成为少谷主。”
“你,”采薇看着采青挡着她,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她是乡下来的,可是不见得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拐着弯骂人。
“你,你什么你,不过是个新来的,以为在少谷主身边伺候,就高人一等了?我告诉你,不可能,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可理喻。”采薇不想理会采青,衣袖一甩,转身离开。
采青见采薇离开,没人与她争吵,切了采薇一句:“不过是个乡下来的村姑,神气什么?”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采薇回到房间后,拿出当初爹娘给自己的金疮药,又来到少谷主的房门外。她敲了敲门:叩叩叩。
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少谷主,听到敲门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过身旁的外衣披上,这才说了声:“进来。”
采薇推开门,看到的就是,披了一件外衣,双腿盘膝而坐,神色正常的女子。还有那没来得及收起的纱布和药瓶。
真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啊。
“怎么是你?”女子很意外,她以为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够伤人了,会让她们有一段时间不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谁知道,眼前的这个还不到半刻钟,就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奴婢,还没给少谷主,上完药,自然是不敢离开的。”
采薇说完后,就坐到女子的床沿,不甚温柔的扯下女子披着的外衣。
女子倒吸口气,暗道,古人诚不欺我,宁愿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那丫头,手法太有技巧了。
为少谷主上药的采薇听到她的吸气声,在心中暗自笑道:“她只是我的主子,她不爱惜自己,我有什么好气的?”
于是两个人,一坐,一躺,一个静静的上药,一个静静的让人给她上药。
……
夜晚在忙碌人的眼里,总是过得那么快,才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天空就泛起了鱼肚白。
披着薄纱在地上躺了一晚的唐晚晚,被从窗户吹进来的冷风冻醒,晕晕乎乎的她缓缓转醒,伸手敲敲还未清醒的大脑,略带忧愁的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红线,收拾好着装,退了房间,离开了客栈。
习惯了早起的云轻悠,一早起来用完膳,便离开了客栈,离开了青霞镇。
云轻悠走后大概一个时辰,楚凉音等人也起来了,紫衣一起来,就大闹客栈,非要客栈赔他的神仙公子出来不可,不管掌柜的如何说,人已经走了,紫衣还是不相信,最后还是蓝衣有办法,将紫衣打晕,扔到马上,三人朝着掌柜的指的方向追去。
话说唐晚晚,一出青霞镇,就遭到追杀,唐晚晚平时醉心于毒术,对武功没有多少研习,一身的毒药用完后,她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轻功还算好,可以在危急关头躲过敌人的致命一击,无奈体能是有限的,不多一会儿,她就支撑不住了。
她从一个斜坡滚落下来,正好倒在了云轻悠的脚下,“救命,求你救我。”唐晚晚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话,即便因为疼痛而昏死过去了,手却还是紧紧地抓住云轻悠的脚踝。
云轻悠低头看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她的脚的女人。
追着唐晚晚而来的杀手,毫不犹豫的拿刀朝云轻悠劈去。
就在刀逼向云轻悠的肩膀处时,骑马追来的楚凉音三人看到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却不见云轻悠有什么动作,只是愣愣的低头看着抓住她脚踝的唐晚晚。
就在千钧一发之刻,云轻悠抬头,看着拿刀劈向自己的人,那还是个脸色枯黄的老太,额头上已有汗水渗出,脸部因为内力被控制,而变得扭曲了起来,云轻悠似笑非笑的眼,平静无波。
而杀手则心有余悸,明明那么简单的一招,为什么在距离那人肩膀一寸的时候,刀就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动都动不了,砍不下去,也抽不开。
“伊梦,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砍下去?”与楚凉音几人对上的人,抽空瞥了一眼,拿刀砍云轻悠的人。
随后便听见“啊”的一声,愣神,抽空看别人的结果就是被楚凉音的鞭子招呼到了皮肉。
伊梦此时的心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火上煎熬,生死边缘徘徊。一直看着自己刀的眼,微微抬起,对上云轻悠的眼,在还没看清的时候。
“噗”
云轻悠衣袖一挥,伊梦被甩出好远,没等她挣扎起身,便彻彻底底的昏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和楚凉音等人对打的几名杀手,也都棋差一招,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