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将至,早早就有人在河边放河灯,有的人半蹲在河边,用手浇着水,好让河灯飘得远一点,也有人跪在河边,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着什么。
青衣男子,带着云轻悠穿在人海中,跟她讲着他看见的一切。
一颗百年老树下有许多的人在抛着红绳、红绸。
其中一个女子,踮起脚尖,本想就这样直接把手中的红绳就这样挂在树上较低的地方的,无奈她怎么垫脚也够不到她想挂红绳的地方。
于是那女子,换成抛了,她抛了一下,力气过大了,红绳穿过树枝掉在了地上,而后女子走几步,捡起自己的红绳,对着自己看准的地方有抛了一下,这次抛的力气太小了,竟连那地方的高度也没达到。
女子蹲在地上,看着手中一直挂不到树上去的红绳,不禁有些气恼了,“什么破绳子嘛!”
一直站在女子身后不远的男子,走过去,扶起蹲在地上的女子,不说话,却拿走了女子手中的红绳,一个飞跃,将手上的红绳挂在了树上,而后走到女子身旁,说道:“都说我帮你弄,你偏不让。”
“我这不是,想自己弄嘛?”女子撇撇嘴,不满的道。
“每年都这样,你那次弄成功了的?”男子也不顺着她,只是一味的贬低,话虽如此,可男子神情中的宠溺之色却是如何也挡不住的。
“每年你都要抢我手中的红绳,你要是不抢,我怎么会挂不上去?”女子快走几步,将男子落在身后。
男子见女子恼他,便无奈的笑笑,跟上女子“好了,好了,别气了,为了这个不值当。”
“你每次都用轻功挂上去,这样许的愿怎么会灵验?”女子躲开男子的怀抱。
男子在女子躲开后又靠了上去,“那好,我下次不用轻功,这样可以了吗?”
明明,那棵老树是姻缘树,却不知为何年逾二十八的女子,却总是执着的每年都要来此,抛一次红绳,是对当初爱恋的回味,还是感恩?
总之旁人不知的是,这棵树确确实实见证了两人从相识,到想爱,相知的这十几年,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几年,过了便是回不来了,以如此方法纪念也无甚不好。
青衣男子带着云轻悠往祈愿树走去,在幢幢的人影中,看见一个男子护着身前的女子,低着头说着什么。
男子似乎也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了青衣男子,低头对身前的女子说道:“你不是说还要放河灯吗?走吧!我陪你去放河灯。”
女子也不扭捏,转身朝河边走去。
青衣男子看着掉头走了的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云轻悠感觉到跟前的男子刚刚有一瞬的紧张。
“没事,轻云,喜欢河灯吗?我去买一盏?”青衣男子看着街道两边挂着的许多河灯都很漂亮。
“不必。”云轻悠轻声的拒绝。
“只是看看?”
“恩”
……
独空空带着谢添天在街上逛了一会儿,看看天上的月牙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对谢添天说道:“天儿,为师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你自己一个人再逛会儿,便回客栈去。知道了吗?”
“恩恩,师父你去吧!我知道了。”此时的谢添天正被一盏漂亮的河灯吸引住了,那里还听得清独空空说了些什么,只是想随意的打发了独空空,好自己做自己的事。
独空空见谢添天没有什么心思理会他,也只是继续叮嘱了他几句,便走了。
“师父,你看那盏灯很漂亮呢!”谢添天转过头并没有看见独空空的影子,这才记起,师父说有其他的事要办,他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果真没有看见独空空的身影,兴致缺缺的转过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盏河灯。
“姐姐你看,那盏河灯真漂亮。”
柳飘雪顺着柳吹烟的手看去,那是一盏很漂亮的河灯,底座是镂空雕花的沉香木,花瓣是交错纵横的竹枝涂上粉红的色彩制成的,说是荷花却又不像,说是桃花,可是桃花却没有荷花那样一层层交叠而起的花瓣,确实是一盏精美绝伦的河灯。
“是很漂亮。”柳乘风也看到了那盏河灯,由衷的称赞着。
“喜欢便买了吧!”
说话间柳家三兄妹便走到了卖河灯的摊子上。
“店家这河灯怎么卖?”柳吹烟一到,便指着自己看中的河灯问着一个忙于周旋在各位客官之间的店家。
那是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者,续着不甚很长的白须,穿着青灰色的衣袍,一副儒雅模样。
老者将手中的一盏灯拿给一个姑娘,接过钱后才转身看向柳家三兄妹,没等老者开口,一旁的谢添天便一副戒备的样子看着他们,“这是我先看上的。”而后一把抢过柳吹烟手上的河灯。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我先看上的。”看有人跟她抢,柳吹烟当然不干了,若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还好说,可是那是个小子,一个小子还好意思跟女子抢河灯,怎么样她也是不会让给他的。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东西是你先看上的吗?如果有,那么我就让给你。”谢添天可不认为自己会说不过柳吹烟。
“烟儿,我们买其他的吧!”那盏河灯固然精美,但也没必要为了一盏河灯跟人起冲突。
“二姐姐,难得烟儿有喜欢的东西。”柳乘风的意思很明显,柳吹烟自小便对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太多的热情,所有的东西于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难得这次她喜欢上一盏河灯,怎么可以相让?
“那我也难得有喜欢的东西,你们难道是要以大欺小,或者说想以多欺少?”谢添天松开拿着河灯的那只手,双手负后,对着过路的人粲然一笑,没有给柳家三兄妹开口的机会,继而又说道:“没关系,反正我打也打不过你们,这盏灯就让给你们了吧!”
路上的行人听到后,都留步驻足,看着柳家三兄妹以及谢添天,听到谢添天的话后都对柳家三兄妹颇有微词,指指点点的。
“这些人怎么,这样?”
“就是,怎么可以欺负小孩子?”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抢河灯?”
……
一系列指责柳家三兄妹的话语接踵而来。
“你,”柳吹烟看谢添天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很是不过眼。
“烟儿,”柳飘雪制止了柳吹烟接下来的话语,而后看向谢添天柔声说道:“这位公子,如果你真的想要这盏河灯,我们让给你又何妨?何必说这些令人误会的话呢?”
柳飘雪的声音不大,却能够让围在身边的路人听清楚。
“原来是这样!”有路人听出来柳飘雪话中的意思,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差点就冤枉好人了。”
“是啊!没想到,是那孩子不对在先。”
舆论的意义便在于此了,一句话便可以覆了一场战争。
谢添天没料到,柳飘雪会这样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柳飘雪。
……
在河边,男子看着,女子煞有其事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唇蠕动着,许着他并不知晓的愿望。
女子许完愿后,对着河灯拜了三拜,才站起身来。
“许完愿了?”男子声音轻柔的对女子说道。
“恩,许好了。”许完愿后的女子似乎很高兴。
男子并没有问女子许了什么愿,而是问道:“那,现在我们去哪儿?”男子出行,一切的路线都是依照女子的爱好来定,现在女子许完愿了,天色尚早,应该还能去几个地方。
男子不问,那是因为他知道,每年都来,而每一年,身旁的女子许的愿,也无非就是那几个,既然知晓,为什么还要问呢?
纵容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