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摇着头,想说不是,奈何口不能言,张了几次口,都只是发出“呜呜”的声响,最后却只能自嘲一笑,这是报应,早该知道的不是吗?果真老话说得好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快到了是吗?
“咕噜咕噜”壶中的沸水,耐不住只能待在茶壶那方小小的空间里,使劲的顶着壶盖,使得壶盖左右摇摆,每次都以为壶盖会被沸水顶翻的时候,壶盖却又稳稳当当的盖在茶壶上。
云轻悠将黑衣人给的东西放在了一旁,“水开了,帮我把火灭了吧!”
“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是我知道你是谁,”云轻悠毫无征兆的一句话,让黑衣人灭火的手一僵,却还是将火灭了,提起茶壶,动作熟稔的做起了云轻悠之前做的事。
冲水,泡茶,倒茶,品茶。
“佛家有言,人的苦恼归根结底是因为放不下,”黑衣人听到后,喝茶的手一顿,他以为云轻悠是在说他,“我之前以为我放下了,可是我知道我并没有真正的放下。”
云轻悠的思维转变太快,黑衣人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幸而口不能言,只是安静地坐在哪里,看着她,听着她,想着自己。
放不下,便忘不了;忘不了,便一直断不开。
春去花不语,春来花还发;不信花有信,红影满风沙。
沧海桑田,黄沙下多少枯枝,时间穿过漫天风沙。记忆中,多少青丝成白发,又有多少红颜变白骨。
之于放不下,佛教修行特别强调“放下”,曾有高僧云:“修行须放下一切方能入道,否则徒劳无益。”
然而放下一切是放什么呢?内六根,外红尘,中六识,这十八界都要放下,总之,身心世界都要放下。只有放下了一切,人才会自然轻松无比,看世界天蓝海碧,山清水秀,风和日丽,月明星朗。
亦有人道:“放下亦放下,何处来牵挂?做个无事人,笑谈星月大。”
“果然随心而动才是最好的,不是吗?”云轻悠对上黑衣人的眼,认真的道。
人,之所以区别于牲畜草木,无非一个情字,世间任何事情的决断,也无外乎情理法三个字。然而,情却是摆在第一位的。
放不下,那便让他放不下吧!
终究还是做不到置身事外啊!即便旁观者是那么的清,而当局者又会因牵挂而情迷。
云轻悠喝完自己的一杯凉茶,便起身,走了没几步,回过头看向黑衣人道:“夜深了,你该走了,”
黑衣人倒茶的动作一停,放下手中的茶壶,刚起身,却又听到云轻悠说:“若是无处可去,暂时跟着我也不是不可。”
说完后,便踏着渐渐往西斜的月光,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徒留黑衣人一个,站在原处,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
渐渐的,渐渐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晨雾一片一片的消失了,枝叶上的薄雾凝聚成露珠,嗒,嘀嗒,嘀嗒,一滴滴露珠落在鹅软石上,被压弯了腰的草叶,腾地一下直了起来,那动态极具喜感。
云轻悠所在的院子外,花千色正蹑手蹑脚的蹲在墙角行走,四下看了眼,见周围并没有他人,便大起胆子来,纵身一跃,翻墙而入。
刚起身的云轻悠,一推开门,便听见一道极其恐怖的尖叫声。
花千色一跃入院内,便与黑衣人对面而站,看着黑衣人脸上的那些沟沟壑壑,交错纵横的伤疤,不禁吓了一跳,于是便有了,云轻悠一推开门就听到的尖叫声。
一溜烟,花千色如来时那般,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跑的速度倒是挺快。
“走吧!”云轻悠来到拱门前,对着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不言不语,安安静静的跟在云轻悠的身后,面无表情,手却自觉的伸到脑后,戴起了连在黑袍上的帽子。
“给,”云轻悠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个银白色的面具,递给身后之人,也不管身后之人有什么反应,便又走了。
黑衣人看着缓步行走的云轻悠,素白色的衣裙,飘飘而动,她走路动作看着很舒心,令人觉得她走得很慢,其实不然。
黑衣人呆愣的看着手上的面具,过了半响才扯出一个狰狞的微笑,其实,若是没有脸上的那些东西,他的笑容也不会太难看,只是外物遮住了他本来的美,伸手将头上的衣帽拂去,戴上面具后,快走几步,又重新跟在了云轻悠两步之后。
云轻悠一到大厅,便听见花千色在极力的解释着什么,奈何书璃几人都一脸没救了的样子看着他,心中指不定也是在鄙夷着他的,只是他还不知道罢了。
“你这个妖女,你来这里做什么?”花千色一看黑衣人跟在云轻悠身后,便先入为主的将云轻悠划在妖女的行列。
云轻悠没有理会,绕过花千色朝主位上走去。
花千色见云轻悠不理自己,没由来的觉得恼了,怒着张脸,伸手抓住云轻悠的手臂,不让她再动。
在一旁伺候的书璃等人看到这般动作的花千色,都在心里为他默哀,不是她们不想管这档子事,而是她们都是一群奴婢,哪有能力管主子的事啊!
“你,意欲何为?”云轻悠转过身看着花千色。
听到云轻悠开口的书璃等人,已经在心里替花千色打上了一个血红色的“死”字。
不得不说她们这小公子单纯的很啊!单纯的很!有色心没色胆不说,人还单纯得跟张白纸一样,明明是流教的教主,却是什么东西都不会,要说是老教主太溺爱小公子了,还是主上将小公子保护的太好了?
书璃她们心里知道云轻悠在自家主上心中的地位,那绝对不是一个小公子可以比较的。不能管,不能看,那便低头数地上的蚂蚁吧!书璃等人集体低下头去,不看即将起争执的两人。
“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女人?小爷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云轻悠此时是一身女子的装扮,花千色觉得眼前之人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想要勾引他家大哥那是绝对不行的。他大哥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岂会喜欢以色事人的女子?
“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男人,我以前同样没见过你。”云轻悠面上不起波澜,眸子深邃不见底,脸色肃清,就像冰雪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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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某铁想说,轻云那娃,也是个腹黑的主,怎么破,腹黑啊!
花千色很可爱是不是?炸毛受的感觉有米有?
接下来,花千色与轻云之间会有什么交集捏?
炸毛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