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木木要调到维拓集团总部去的事情很快就被同事们知道了,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以为然的。
“木木,你要明白一入侯门深似海呀,不被折磨得外焦里嫩你是过不了关的!”包小惠夸张地长叹一声,两只手托着腮帮子朝琴木木送出同情的眼神。
王美华倒没那么悲观,她推了一把身旁的包小惠,说道:“木木别听她的,维拓集团和我们寰宇集团应该差不多的,你在寰宇广告的工作和在维拓企划部的工作也差不多,没有那么难。你好好努力,回来的时候和我们说说,那个罗伯特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怕木木这一去不知要多久回来呢?”马露在旁感叹,“若是因为工作出色要被维拓挖墙角,可不知沈部长是高兴还是难过?”
几位女同事叽叽喳喳地围着琴木木,只有程子衣一直不说话,等到大家暂时都不作声了,她才开口道:“在哪里做事都是凭能力吃饭,木木有多少斤两她自己明白,你们瞎起劲个什么!”
因为要交接工作,琴木木很快就把自己桌面上未做完的表格、文件等交给了程子衣,她下午基本就没什么事情了。
在办公室,午休时间一过,大家很快都埋头工作了,琴木木觉得无聊。于是,她找机会给锁小澜打了个电话。
“喂,小澜,你在哪里呀?”
锁小澜接到琴木木的电话意外地“咦”了一声,接着就噼里啪啦地说起来:“木木呀,正好我还要找你呢。你有没有时间呀,我现在从电视台出来找你,我得好好和你谈谈!”
琴木木的耳边立刻飞来一群小蜜蜂,“嗡嗡嗡”地喧嚣起来。
“那,你来公司找我好了!”
每次,锁小澜若是公开地宣称,要专门找时间和琴木木坐下来谈谈的时候,基本都是要对琴木木进行苦口婆心似的言传教育。
锁小澜灌输给琴木木的知识都是她从各种渠道得来并加上自己的感受和体验之后浓缩出的理论精华,所以,琴木木必须洗耳恭听,并表示言听计从,要不然,锁小澜就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锁小澜将琴木木拉到寰宇集团大厦对面的半岛咖啡厅里,叫了两杯卡布其诺。
“说什么?”琴木木愣怔住。
“说你和那个费云峰是怎么回事?还请假,还替他找工作,你为他操的哪门子的心啊?”锁小澜又急又气,自己从周末到今早都在琢磨云峰这个人,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我必须要提醒你,这个男人不简单,你不要被他蒙蔽!”锁小澜再次郑重地提醒。
“我不是被他蒙蔽,我是对他没办法。他不是南崇人,在这里也不认识别人,我若不替他找工作,他就一直悠闲着在家,你不是也不高兴嘛!”
锁小澜搅动着咖啡杯,深思片刻后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云峰身上的每件东西都够你几个月的薪水了,你还替他找工作?”
“那,他家道中落或者破产倒闭也有可能啊?”琴木木不自觉地为费云峰找着合理的理由,“再说,当初是我撞伤他的嘛!”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你没看出来他的伤早就好了,也许当初也根本没那么严重。他现在这样摆明了是吃定你,你还这么护着他!”锁小澜气愤地朝琴木木嚷道。
“不是啊,其实我觉得,他除了不太好相处,人也还不是太差。他说辞去了香港的工作来大陆,也是有可能的呀,现在大陆经济发展快,比香港好混嘛!你说对不对?”琴木木缩着脖子,感觉到因为锁小澜的高声而从周围投过来的几缕目光,遂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爱上他了吧?”锁小澜忽然目不转睛地盯住琴木木。
琴木木的头立刻摇的像个拨浪鼓,“哪有哪有啊,我就是请假帮他找工作了。我对他——再说,他对我——根本没感觉的!”
“那就好!”锁小澜这才收回了钉子似的眼神,“总之,你小心点吧,我觉得这个人不好招惹,有些可怕!”
“你放心吧,我一定设法让他主动离开锦绣家园,他走了就和我们没关系了!”琴木木伸着手掌,举着半条胳膊在桌面上,向锁小澜打保证。
“那样最好。”
锁小澜轻轻放下一直捧在手心里的杯子,将其往右手边一推,两只手交叉搭在胸前。琴木木知道,这样的姿势表明小澜又要开始发表言论了,她很配合的立刻将身子后仰,眼睛盯向头顶悬挂的一块版画。
“男人大致有三种:第一种是精品,这样的男人既温柔浪漫、懂女人心思又能挣钱养家且对自己喜爱的女子一心一意,这种男人少之又少,几近绝种;第二种是赝品,这样的男人很多,他们往往很会伪装自己,物质上伪装成中产,精神上伪装成君子,爱情上伪装成圣人,而一旦女人落入他们的手中便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假象。这个事实被揭穿后,女人常因概不退换的古老规则和思想逻辑而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第三种男人是毒品,这样的男人比第一种还要少,女人一旦沾染上他们,就会如吸食了毒品般欲罢不能,如果被他爱上,那就是女人的天堂,如果女人爱上他,那就是女人的地狱;如果两个人有幸彼此相爱,那是绝唱的《天仙配》。而你碰到的那个云峰,不幸是毒品之一。你觉得,你和他会演出一场《天仙配》吗?”
发表完自己的见解,锁小澜等待着琴木木表态,却发现对面的琴木木又一次在她发表重要理论的时刻神游去了——
耳边突然安静下来,琴木木将落在头顶版画上的视线收回来,“啊!小澜,你讲完了——说的太好了,简直精彩绝伦,登杂志封面都不为过。”
“你少敷衍,我刚才讲的是什么?”锁小澜紧追着问。
“男人的问题嘛——我知道了,优质股、潜力股、垃圾股嘛——你放心,我不会投资垃圾股的,我决定擦亮我的一双慧眼,发动我聪明的头脑,投资一支潜力股。”琴木木眉飞色舞地回答。
“那已经是我一年前对你说的过时理论了……”
锁小澜咬着牙,用力一指戳点着琴木木的额头,“我郑重警告你,下次如果再在我发表言论的时候开小差我绝不饶你!”
“啊,那都是过时的理论了?可是我觉得还很有道理的,绝对是经过历史检验的在任何时空都具有颠卜不破意义的至理名言!”琴木木很有诚意的说。
“木木,我真想——!”锁小澜对着琴木木比划了一下,她脚底下用力一踹,手握成拳头在琴木木的头上晃了晃。
琴木木哆嗦了一下,“恩,那你挑重点说说,今天你讲了些什么?”
“我今天说的主要内容就是——费云峰是毒品男人,摸不得碰不得更吃不得,你千万不要爱上他。懂不懂?”锁小澜真想提着琴木木的耳朵把这句话灌进去。
“太可怕了,原来他是毒贩啊——真恐怖!”
锁小澜脸都被气红了,她蹦到对面,冲着琴木木就是一顿粉嫩的拳头。
咖啡厅里,人们都在好奇:一个女人对着另一个女人挥拳头是为了什么?
琴木木在锁小澜快落下第三拳的时候急忙道:“好啦好啦,我都听明白了,我一定认真学习,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我一片好心,你可不要当驴肝肺!下次再不管你了,看你还不开窍!”骂了几句仍不解气,锁小澜对着身下的椅子一阵蹂躏。
“小澜一片丹心向木开,我怎么会不领情呢,快别生气了。”看着锁小澜连踢带踹的蹂躏完那把椅子,琴木木赶紧说,“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呢,我从明天起就去维拓总部上班了,是工作借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