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不知什么时候,一弯新月像一把银打的镰刀,从远处的林子里升了起来,清澈如水的光辉普照着大地。
柳如芸透过木窗,静静地看着夜空中的那一弯向人间洒下无限清辉的‘银钩’。它是那么的纯洁,白净。
在这样的月色下,她不禁低头思念起在现代里的一切,又想起来到这里的一切。一抬头,‘银钩’的周围不知何时布满了铅灰色的云,整个大地逐渐变黑了,可慢慢地,‘银钩’挣脱了那些铅灰色的云,重新露出洁净如洗的身影。它正为能挣脱乌云羁绊而兴奋,向黑夜奉献出它更加璀璨的光。
柳如芸看得格外入神,她仿佛觉得自己就是那挣脱乌云羁绊的新月。白天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就是那乌云,她也要像挣脱乌云羁绊的新月一样,不要害怕,不要逃避,要敢于去打破当前的局面。白天她哭过了,就当所有的不好都随着那眼泪消失了吧。在司马煜面前,她也应该尽全力为自己打算好,毕竟,抬错花轿,把她送到司马煜跟前来的,并不是她柳如芸造成的。想通了这点,她觉得浑身轻松,淡然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唇瓣。
打开柴门而进来的杨宇轩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柳如芸那清丽脱俗的面容,在月色如水的夜空下,隐隐约约的透着一丝圣洁。她唇畔里的那一丝丝淡定的笑意,在清辉里,是那样纯净,令人想起那纯净的白雪。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子,眼底里闪耀着的波光,看上去,是那样的流光溢彩,夺人心魂。
杨宇轩半晌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越来越被眼前的她吸引。从他踏入这里,他就从司马煜那里知道了眼前的她不是柳如雪,竟是柳府里那个性格木讷,不善言谈的柳如芸。可眼前的她一点都不像世人传言的那样一无是处。她今天差点死在司马兄的手下,如今又被关进柴房,今后还不知司马兄会怎样的处罚她。可她呢,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有心情欣赏月出之情景。
“宇轩?”柳如芸听到柴门打开的声音,回了过头来,见是杨宇轩,不由喊了一声,忽而想起自己的身份已被揭穿,似乎叫他的名字,不太适合,逐而垂下眼眸。
杨宇轩一见柳如芸的神情,聪明如他,怎会没想到此时柳如芸的想法呢。于是,他眼露笑意,轻声说道:
“甭管自己是谁,你依然可以叫我宇轩。脚还痛吗?我是过来看看你的脚。”
“不用,不用。”
柳如芸瞧着杨宇轩蹲下身子,伸手要来脱掉她扭伤脚的绣花鞋。她觉得不好意思,在古代里,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慌忙缩起脚,嘴里轻呼。
“真的不用?在竹林亭子里,司马兄的那一推,你就受伤了;后来,你又故意的摔一跤,加深了脚伤。我说得对不对?”
“我……”柳如芸一时不知怎样回答。
“我什么的,来,我看看。”杨宇轩一脸笑意的稳住柳如芸的伤脚,轻轻的脱下绣花鞋,解下裹脚的布,只见光滑如白玉的秀足已是红肿。他神色担忧,修眉微皱。
片刻,他拿出一个白色瓶子,从瓶子里倒出黑色粘液,均匀的涂抹在红肿的地方,然后,轻轻的按摩,神色专注。
柳如芸看着细心为她上药的杨宇轩,一阵暖意袭上她的心头。不禁想起了在现代里,那个关心她,疼爱她,呵护她的杨大哥。他们俩真有好多相似的地方啊。
她望向那月色如水的天空,那一弯新月宛如一叶小舟,翘着尖尖的船头。‘小船’呀,请你载着我的思念去找杨大哥,好吗?告诉他,我好想念他呀。柳如芸觉得自己的眼睛不知不觉的湿润,她哭了。两行清泪缓缓落下,有一滴滴在了为她涂抹药的杨宇轩的手背上。
杨宇轩但觉手背一凉,抬头,看到一脸伤心的柳如芸,心里一怔,这样的柳如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霎时,心里的某一处似乎被触动,他自然的把柳如芸往自己身边揽,好让柳如芸靠在他的肩膀上,尽情地把心中的不快给哭出来。哭出来了,也就好了。
柳如芸一时错愕,竟忘记了从杨宇轩的怀中抽身出来,睁着一双带泪的眼有些呆呆的看着他。
这一幕恰好被进入柴房的司马煜瞥见,便怒不可遏地大叫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把柳如芸惊醒,她立即离开杨宇轩的怀中,带泪的眼睛看向司马煜。
“司马兄,你怎么也来了,她白天摔伤了脚,我过来看看……”
司马煜死死地盯住带泪的柳如芸,只觉心里头一颤。根本没心思听杨宇轩讲话,他大步走向柳如芸,狠狠地抓起她的手腕,不顾她的伤脚,就朝‘南宛’走去。
柴房里,只剩下杨宇轩自己一个人,他苦笑的站着,司马兄发火了,看来,他对他的这个假王妃动了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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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宛’里。
寝殿内,司马煜气恼地坐在桌旁,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站在门口,强忍脚痛的柳如芸。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当他从外面办完事回到寝殿后,寝殿的冷冷清清,让他想到了白天被他关进柴房的柳如芸。其实,在‘福来客栈’里,他就知道了她不是柳如雪,他本想杀了她,可他又想借着她引出蒙面人,可那一晚共寝时不经意的一吻,却让他有了一丝犹豫。再到后来的相处,他觉得让她来做他的王妃,似乎还可以那样。他并没有像一开始的那样排斥她。他觉得他正在一步步的把她放在心里。就像今早他推开了她,让她受伤了,他看在眼里,本想等安顿好了青儿,就过来看看,却看到了她眼里的一抹惊慌,她还故意摔倒。聪明如他,他猜想她一定有事瞒着他。当他回到她故意摔倒的地方仔细寻找,终于被他找到了,原来是一幅有关柳如雪的画。当他看到画中那容貌绝美的柳如雪,那原本是他的和亲王妃。那种被人欺骗的感觉霎时冲昏了他,他勃然大怒……他差点要了她的命。
“不知,她现在在干什么?”司马煜想到这里,他快步向柴房走去,想不到却让他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觉得自己的心竟然会痛?他怒瞪了柳如芸一眼,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如芸有些不安地站着,她觉得自己被司马煜盯得仿佛已经透不过气了。这样的司马煜还是头一次看到,好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后的神色,她是司马煜的心爱‘东西’?不,怎么可能?柳如芸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时,司马煜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柳如芸走来……
柳如芸心一紧,呼吸都快停止了,但她强装淡定。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司马煜紧盯着她,该死的女人,竟然走神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丝的冷漠,“你觉得宇轩,怎么样?”
啊?突来的一句问话,差点让柳如芸站不稳,却又莫名其妙的看着司马煜,心里暗想,盛怒的司马煜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司马煜认为柳如芸在刻意回避他的话,更加愤怒,于是,加重了语气:“说!”
柳如芸一咬牙,道“他,飘逸如谪仙,医术高,很和气,也很温柔……”
“够了。”
听着柳如芸不断地称赞着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双眼立刻放出灼人的火花,瞬间打断了她的话。“来人,把她带回柴房。让杨宇轩马上来见本王。”
说完,司马煜不再看柳如芸,一甩袍服,走回桌旁坐下。他闭上眼,果然,打一开始她对杨宇轩就是热乎,就是不一样,而他的心居然也会痛?
柳如芸站在原地,片刻的失神后,他任由马管家再次把她带回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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