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名曲《高山流水》在这包间中响起。
这个曲子,是在另一个人界学来的,听曲名便知,这曲是赞扬高山和流水的。
一个个灵动如有生命般的曲调在蛇月如的指尖生成,如袅袅仙音,连成一段令人回味无穷的乐曲,闻着如身临其近,时而置身巍峨高山之下,感受山的的壮阔,时而又成为漂泊海上的一片方舟,耳边全是大海的呢喃。
好曲!
但那熟练精妙的手法更是世所罕有。
这是谁?
外间和包间里的嫖客们纷纷询问,这是哪位小倌,竟然有如此的罕有的琴技。
就连那横在外间梁上的追形听这乐曲也听得入迷了。
他不懂音律,只知道这曲,好听,比起府中那京城第一的莲妃和旎妃所弹的乐曲,完全就是仙凡之隔。
在这云月楼的一间雅致的小间中,一白衣男子手抚着手中一古琴的琴弦,檀香袅袅升起,熏香了整个屋子。
男子闭着目,认真的倾听着不知从哪儿流传而来的乐曲。
这曲,意境广阔,婉转优美,是他从来听到过的,弹奏着琴技了得,当时罕有,将那琴曲的意境变现得淋漓尽致,令他感叹万分。
乐音达到了高潮,如波涛,如溪水,荡气回肠,最终一个完美的结尾,乐音止。
天籁之音。
男子在心中评价着这乐曲。
“月旎,这抚琴之人,是谁?”
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淡漠的眼中还有丝丝的陶醉。
他问的是面前一垂首伺候的年轻男子。
月旎闻声便出去,片刻之后又折回。
“主人,这是馆中今日来的一个顾客,是个年轻女子。”
月旎特别提醒这是个年轻女子,让那男子有些意外,想不到这样一首波澜壮阔的天籁,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年轻女子?
“她可有点小倌?”
“嗯,她点了清倌,正要叫篆玉公子伺候。”
“不用了,叫篆玉退下,我去吧。”
月旎虽然有些诧异,但对于眼前这人也就是他的主人的决定,他从来不多过问。
“是。”
月旎退下,那男子起身,步出了房门。
曲也弹完了,蛇月如自我陶醉了一番,便听见有人敲门了。
“进来!”
蛇月如回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男子推门进来,蛇月如一眼看去,满是惊叹之色。
这样一个男子,竟然会屈身在这小倌馆中?
男子身穿纯白无暇锦衣,衣袖宽大,显出了出尘之色,面若冠玉,眉目如精雕,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浑身散发的高洁让人不忍亵渎。
最让人侧目的还是那男人与生俱来,举手投足见可见一斑的高贵气质,与这灯红酒绿的嘈杂外界实在是不相配,这男子,本应该高居庙堂,活在高贵的顶端,却突兀的出现在这风尘之中,实在是让人意外和唏嘘。
蛇月如从那男子的令人震撼的高贵中回过神来,却听见那男人的脚步沉稳,气息稳重。
蛇瞳微眯,她已知晓,这男人一身内力雄厚,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姑娘好,不知道姑娘想听什么曲儿,奴家奏来。”
男子进门在那小小的舞台上坐定,对着蛇月如一笑,出言问道,那言语温柔极致。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男子必定不简单,看相貌,或许是犯了罪的官家子弟,被卖入小倌馆,但他一身的深厚内力,又怎么会肯屈身于此呢?
“奴家追月。”
“追月公子?”
蛇月如一挑眉,心中便猜出了大概。
东吴追月宫,江湖之人谁人不知,就算蛇月如已经淡出了江湖,专爱四处打老鼠洞躲躲藏藏,但还是对这近几年兴起的江湖帮派如雷贯耳。
追月宫的神秘宫主追月,据说武功盖世,飘忽不定,听闻这云月楼便是追月宫的产业,那这男子?
“想不到小女子今日心血来潮,随意逛逛这云月楼,却不想邂逅了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追月宫主,真是三生有幸啊!”
“姑娘客气了,奴家看姑娘也是个人物,否则怎敢青天白日的便顶着伤风败俗的骂名进这云月楼呢?”
追月脸上始终带着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笑,修长十指稳稳落在琴弦之上,细细的抚摸,似是在与那琴交流一般。
听闻,追月琴技,江湖第一,还能杀人于无形。
“小女子也是一时好奇,便进来一观,却不曾想这鼎鼎大名,身价万金不止的追月公子,竟然会沦落至此,成为小倌馆里一个卖唱的清倌,真是让人汗颜。”
蛇月如猜不透这人的底细,听说追月公子,亦正亦邪,难以捉摸,今日一看,却真是不负盛名。
“既然,姑娘可以心血来潮,奴家就不可以放下这所谓宫主的虚名,来这体验一下生活吗?”
追月款款一笑,眸波流转,竟然有点——无辜。
“好一个体验生活!”
这追月还真是个妙人,和蛇月如的口味。
“既然公子想要体验生活,那本姑娘便让你体验一个整套的吧!”
蛇月如大袖一挥,甩出两张百两银票。
现在,她是嫖客,他是小倌,嫖客当然要有嫖客的样子!她可不会因为对方是追月宫的宫主,而拘束半分。
“那姑娘想听什么曲子,奴家奏来。”
追月望着‘豪气’的蛇月如,勾起一丝温婉的笑,迷煞世人,一出手便是两百两白银,少见。
“随便弹首你最喜欢的曲子吧,不过我得先声明,若是弹得不好,这赏赐可就没了!”
“好,奴家定使劲浑身解数,让姑娘心甘情愿的打赏。”
如玉的笑颜突地的收敛,换做了严肃,注意力集中到了琴弦之上。
在他看来,弹琴如对敌,也需要万分的集中注意力,弹好一次琴,如打好一场仗。
十指划动,仙音袅袅而来,竟然是蛇月如刚才只弹过一次的《高山流水》,这追月竟然只听了一次,便能记得如此的纯熟,将之完整的弹出来。
但想到追月天下闻名的琴技,一切惊讶也成了正常。
不仅琴音到位,意境也达到了七七八八,很难想象,他还是现学现卖,若不是这人界还没有这《高山流水》,蛇月如几乎都以为他是经过了积年累月的练习。
一曲终了,追月将注意力从琴弦上收回,目光款款的望向蛇月如。
“这曲子是方才奴家在隔壁听到姑娘弹奏的,不知奴家能否得到姑娘的赏赐。”
蛇月如装模作样的想想,将那已经拿出的两张银票收回了一张。
“指法纯熟,弹奏准确,但对乐曲缺少熟悉,少了很多意境,不如原曲广阔”,蛇月如很正经的说道,“所以,你只能得到一半的打赏,望公子多加练习。”
若是旁人来评这追月的琴艺,可谓关公面前耍大刀,但对于蛇月如的批评,追月欣然接受了,伸出纤细的手,将那一张百两的银票收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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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