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穿梭于浓重夜色中,身形灵活与狸猫,不断跳跃腾起。大街上悄然无声,只有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此起彼伏,轰响于夜晚。更夫自得的行前,哼着小曲,夜风习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大晚上的,还真是渗人!”更夫不迭的向前,依稀得见远处廊檐一道黑影掠过,他心生疑惑,伸手擦了擦眼,望向远处,空空是也。“瞧我疑神疑鬼的,打了这么多年的更,也没有一次遇上鬼魅,想必是我看错了吧。”自我安慰了一番,更夫提更紧凑了脚步。忽而,侧边一阵黑影掠过,带起阵阵阴风。更夫浑身发抖,似筛糠一般,冷汗稷下“妈呀,今天不会这么背吧!”话音未落,黑影忽的现在眼前,继而模糊起来,消失于原地。更夫抑制不住心内的惊恐,大喊着“有鬼啊,有鬼啊!”更具都掉在地上也浑然不知,逃命一般离去。
凰歌身形微动,便停步于修王府大门之外。她方才几番搜寻,发现自己除此之外,再无可落脚之处。不作他想,便折身返于王府。
轻车熟路的摸向书房,那里依然灯火通明,那抹熟悉的身影落映在窗棂处,凰歌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心底忽而就踏实了几分,这种感觉凰歌自己都浑然不知。
凰歌闪身立于书房瓦檐之上,她轻轻掀开一片瓦,看向屋内光景。视线很快锁定在那抹身影上,岚墨修端坐于木椅,闭目沉思,又好似睡着一般,长长的睫毛似蝶翼一般,在烛光的投射下洒下一片剪影。好似美玉雕成的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艳煞了世人。果真是妖孽啊!凰歌于心底赞叹。
岚墨修却突兀的开口“你很爱偷看别人么?尤其喜于攀沿廊檐,女人,快下来。”凰歌心中一惊,他怎么发现自己的?自己的声息明明敛起,为何他还会……既然已被发现,再躲下去反倒显得自己矫揉做作。凰歌索性跃下房檐,推门而入。
岚墨修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出去游逛了一圈,没被那些南府的侍卫捉你归案么?”凰歌嗤笑道“就凭他们?下辈子吧!”语气是藏不住的狂傲。“南府首富,想必你得了不少金银宝玉吧。”岚墨修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南府?你跟踪我?”凰歌语气冷冽了几分,浑身绽出的杀意让人头皮发紧。
岚墨修见她一副警戒的模样,轻笑出声“女人,现在的你好似一只野兽。”凰歌柳眉微挑“我生性如此。”岚墨修倒了一杯茶,将茶盏递于凰歌面前“你夺了南天宇的命,还要南天韵的财,南天韵人财两空,想必胸中郁气滋生。”凰歌冷笑了声,想起了南天韵与那黑衣人的谈话“为了这北辰的帝位,儿子和那点钱财根本不算什么。”
“这老狐狸真是深藏不漏啊!”岚墨修笑意清浅,眸子里的冷意却是让凰歌为之一怔。“不急,这北辰是我的,整个天下也是我的。我很快会让那些暗处的人知道,觊觎我的东西一般除了死再无其他生路。”凰歌心底那丝哀痛又盘旋而上,忽而想起了什么“墨修,你看这颗珠子,是我在南府得到的。”言罢,拿出那颗墨黑的珠子,岚墨修凤眸眯起“残觞珠?”
“残觞珠?那它和血灵珠有何关联?”凰歌疑惑出声。“你又如何得知血灵珠?”岚墨修反问道。凰歌紧抿薄唇“你可知帝都府邸千氏?”
岚墨修颔首“当然,千相在朝可谓是举足轻重,权倾朝野,这血灵珠莫非在他手里?”凰歌摇摇头,否定了他的言辞“不,血灵珠在他一位夫人手里,且这个夫人似是幽暝之士。得见血灵珠就是在千府那位夫人房中。”岚墨修眉头微蹙“幽暝还派了卧底于此,看来不久就要变天了。”
凰歌望着他,静默不语。原本打算将自己那幻境之事告与他,现下情势危急,还是算了说吧。
“两颗灵珠已得知踪迹,剩下那颗珠子还不知在谁手里,又会引起怎样的事端?”岚墨修叹了口气,落回原坐。凰歌扶额“还有一颗珠子?”岚墨修开口道“还有一颗珠子,名为沧慕。沧慕珠与血灵,残觞是三大灵珠,相传言得灵珠者,坐拥万里河山,六界为之臣服。若为福,繁华盛世,歌舞升平。若为祸,天倾地覆,杀孽屠生。这灵珠一直为天下人梭巡,如今,幽暝一颗,北辰一颗,不晓得那颗沧慕落于何处啊。”
没想到,其貌不扬的几颗珠子,竟有这般玄力,难怪南天韵扬言夺去北辰帝位,不曾想有此灵珠在手。
“对了,明日便为宫宴之日,你准备好与我一同进宫了么?”岚墨修改换话题,牵扯到宫宴一事。凰歌唇角微微扬起“当然,为了这次宫宴,我可是准备了许久。”狡黠地意味让岚墨修心底攀升了一丝疑惑:这个女人到底意欲何为?宫宴一事她怎么看起来那么期待?
“女人,你又在谋略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是我的女人。我有权知道。”
“王爷,明天宫宴之上选中的那位千金小姐才是您的女人。”凰歌不悦道。岚墨修溢出一丝邪笑“怎么,吃醋了?”凰歌不再理会他,踏步而去。推开房门,身形微晃,便消匿于原地。
岚墨修步至门前,抬眸,一弯残月跃上苍穹,晕黄的光淡淡铺染。“如此安详的月夜怕是不多有了吧。”岚墨修叹气成声,他凝着那弯月,眉目间染上了愁绪,眸子里是不为人知的薄凉意味。
他不知道,他所执念的是否在不久的将来可以释怀,也许那个女子的容颜,那血色浸染的土地不允许,不允许他轻易地放下。那是个魇,永远都醒不来的梦魇。
凰歌回了房,并未入眠,她推窗而望,望向那残月,心中哀愁又加重了几分,这个大陆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未曾了解的?现在的局势她是否掌握于手中,可能没有,从来都没有,她像个木偶,演着未知的戏码,结局根本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