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块瓦片飞出,快速击中砍向蝶依的刀,刀身一偏,九方炎随即赶到。
九方炎的软剑幻化出一片银白的屏障,将那些企图攻击蝶依的衙役隔离蝶依在三尺之外。
“蝶依!”九方炎在蝶依耳边大声喊道,蝶依木木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蝶依的手快要触到羽思的手,忽然一道焦急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蝶依——”
蝶依的手顿了顿,仍旧去拉羽思的手。
又一个衙役不要命地扑过来,九方炎一剑扫过去,那人就身首异处了。九方炎刚解决完这个,就看到另一人的刀要落到蝶依身上了。
蝶依仍旧没动,像是入定了一样,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没有丝毫反应。
九方炎一甩手,软剑缠过大刀,瞬间把大刀割成几段。软剑速度丝毫不减,直接割开了那人的喉咙。
温热的血溅了蝶依一脸。蝶依一顿,眼前的羽思的衣服渐渐变红,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刺激着蝶依已经麻木的神经。
又一刀砍来,直逼蝶依的后心。九方炎手腕再次一转,再次打落一把刀。九方炎就这一个分心,再回首时,蝶依已经不见了。
九方炎一惊,连甩出的软剑都忘了收回。蝶依呢?她不是一直站在这里的吗?她一直处于神游状态,怎会会突然不见了?
九方炎正值焦心,完全没注意的身后的大刀。
噗!鲜血喷出的的声音。九方炎一转身,看到身后缓缓倒下的衙役。衙役倒下后,露出蝶依平静的脸。
“蝶依!”九方炎欣喜地喊着她的名字。
“专心点,被劈开了我不负责收尸!”蝶依说道,她没九方炎那种欣喜,只专心对付围过来的衙役。
九方炎注意到蝶依眼角紫色的蝶翼纹已不见踪影,心知蝶依已经从刘成业他们的死中恢复过来,随即放下了心。
木樨说过,蝶依每出现一次血莹晶火失控,她离死亡就进一分。
三木看到九方炎冲进人群,立刻呈包围姿势向中间聚拢。小叶呆呆地坐在房顶上,看着包围圈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他们几个人站着。
“走!”九方炎一把拉住蝶依的手,“趁援兵还没有来。”
“好!”蝶依点头,甩开九方炎的手,说道:“你带小叶先走,我去办件事,随后立即跟来。”
九方炎点点头,说道:“你自己小心,别被逮到了。”
蝶依对他笑笑,示意他放心:“不会,能被逮的,好像是你。”蝶依戏谑着,身子已飞出好远。
九方炎看她远去的身影,叫道:“蝶依,我等着你。”九方炎不知怎么心头感觉很不好,他直觉蝶依要出事,却不知道到底会出什么事,只是蝶依疯狂的样子让他很不安。
“木星,带上干爹干娘,我们走了。”九方炎喊道,转身掠上屋顶把小叶抱下来。他们身后的前殿已经完全燃烧起来,阻断了他们的路,九方炎算算时间,离他们来这里时才过去一刻钟。
一刻钟,从离这里最近的分局还需要一刻钟才能赶到;如果是无极门的人,应该快到了!九方炎勾起嘴角:时间不多了,但还想给他们一份礼物。到底是先走呢还是留下来给他们准备一份礼物赔罪呢?
算了,杀了他们的人,烧了他们的房,留点礼物赔罪是应该的!
这边蝶依追出去好远,都没有看到太守的身影。蝶依闭上眼睛想了想,万一她是太守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办。打不过,没法向分局求救,因为分局来了也只是送死。那么只能向武功实力都比她高的组织求救了。
这样的组织……无极门,或者玉檀宗。无极门的势力主要在余城和它的三座卫城,玉檀宗的势力主要分散在别的城市,但三座卫城也有分布。
那会是那一边呢?蝶依思索着,最重要的是,无论是那一边她现在都没有实力去硬闯。而且无论是那一边她都不知道路。
算了!无论那一边他们总会来的,自己只要在这里等他们就好。蝶依又倒了回去。
这边的九方炎已带着小叶飞出去好远。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出城,所以九方炎直往城东掠去。他们不知道,他们真正的仇人正在城东等着他们呢!
蝶依回到官府后门,前院仍烧得猛烈,后院好好的,她现在也不想动。蝶依觉得衙役虽然不是对手,但人数多了还是很不好。必须给他们制造点混乱,蝶依想。
蝶依想着自己的计划,已经跨进后门一半的脚收了回来,转身离开。
蝶依不知道,正是她的临时起意救了她一命,免于她死于九方炎布置的机关。
蝶依的身影化成一道残影在夜色中掠过,直奔监狱。就在蝶依刚刚离开时,一伙黑衣人带着太守回来了。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太守的鼻腔。他是在床上被下属提起来的,本来还想骂下属的他远远看到杀神蝶依,立刻飞奔出府,打死他也不要被蝶依活剐了。
黑衣人直接把太守往地上一扔,太守颤巍巍地站起来。这个色厉内荏的太守在这些人面前哼都不敢哼两声。
有几个黑衣人直接掠上了屋顶,他们朝领头的人摇摇头,示意里面没人。领头的人把太守往前面一推,示意他先进去。太守大气不敢出,往后门走去。
这边九方炎已经到了东城城门。若是平时的守备,他们可以用飞爪直接掠上城墙,连带两具尸体也不嫌累赘。但现在城墙上灯火通明,所有守夜的士兵瞪大了眼睛望着这边。黑衣人占领着制高点监视这片区域。
城墙上,领头的黑衣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修着指甲。明显料到九方炎他们会往这边来,早早等在这里。
九方炎他们看到城墙上的灯火一顿,生生停下硬冲的身体躲到了一旁的巷道里。
“他们不可能这么快。”九方炎低声道,“就算他们在我们攻打官府府邸那一刻以最快的速度往这里赶,现在也应该刚到。”
“很明显他们早就来了,应该是在衙役去刘成业家的时候就来守住城门。看来杀刘成业夫妇的应该是他们。”木兰淡淡地说道。
“你也认为不是那些衙役?”九方炎转头问他。
木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怎么可能?那些衙役们虽然凶狠残暴,但抢东西还有他们的份。真要他们杀人,那群色厉内荏的家伙怕是早就手软了。”
“况且……”
“况且什么?”九方炎问道。
“明知故问!我相信我们这里的人,除了蝶依都能看出问题。蝶依因打击太大才没注意到,你不可能没发觉。”木兰说完,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况且。”九方炎笑着接话,他对自己这个聪慧的下属很是欣赏。“刘成业夫妇身上的伤口是剑伤,而越成所有官府的衙役都配的是刀。任何一把刀都砍不出剑伤的痕迹,所以绝对不可能是衙役所为。”
“那你还纵容她……”木星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他为那些冤死的衙役感到可惜。
“没什么,蝶依需要发泄。何况那些衙役平时欺辱百姓,早就该好好惩治一番了。既然赵明熙不出手,我就带他处理了吧!”九方炎说得轻松。
“你们躲够了吗?巷子里黑漆漆的,一点都不好玩。我们等你这么久,好歹也出来见见面!”修着指甲的黑衣人慵懒地开口,九方炎一怔。
蝶依已轻轻打开牢房大门,往里面走去。里面的火把肆意地燃烧着,鼻鼾声此起彼伏。犯人们全部都睡着了,这里离官府较远,所以官府那里震天的喊声并没有对这里造成多大的影响。
几个衙役东倒西歪地醉倒在桌上,花生瓜子壳满地都是,桌上的酒坛倾倒着,劣质的酒从桌上流到地上,浸润着地上的花生瓜子壳。
蝶依缓缓走上前,手中的噬魂无声无息地没入衙役的心脏。几个回合后,所有的衙役都在睡梦中见了佛主。
蝶依举起噬魂,猛地砍向牢房的锁。
哐嘡!铁链撞击的巨响打破了牢房的平静,有些犯人骂骂咧咧地睁开眼睛,有些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自的继续睡。
蝶依平静地推开牢房门,淡淡地说道:“想出去的,现在就给我起来。”
蝶依的声音不大,却在牢房里掀起轩然大波。犯人们齐刷刷地睁开眼,盯着一脸平静的少女。
“我说过,想出去的,现在就立即走,往官府的方向撤。不然,我们谁都走不出去。”蝶依又平静地说了一遍,同时让开身,让牢房里的犯人出来。
犯人们犹豫不前,终于有一两个胆大的试探着走了出来。蝶依没有阻拦,走到另一扇门前劈开那扇门上的锁。
有人带头就好办,犯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来,悄无声息。
“放心。”蝶依突然说道,最先出来的犯人已经摸到大门口,被蝶依的声音一惊停了下来。“这里的衙役都被我解决了,你们要逃的话必须从官府那边逃。”蝶依说道。
最先出来的犯人对着蝶依一抱拳:“今日谢谢女侠救命之恩,后会有期。”那人转身离开。蝶依转过身,勾起嘴角轻笑。
外面响起一阵欢呼声,是刚被放出去的犯人,那些人争先恐后地往官方的方向跑去。监牢里没有人说话,只有蝶依砍断铁链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犯人跑了出去,外面又响起一阵欢呼声。
很快蝶依劈断了所有的锁,犯人们早就跑光了。蝶依看着空荡荡的牢房,甚是满意。
太守哆哆嗦嗦地进去了,什么事都没有。他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没有什么人躲在暗处跑出来刺杀他。他的心放下了,外面的黑衣人的心也放下了。他跟着走进了院子。
里面到处都是尸体,东倒西歪的,看着格外瘆人。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进来了,有一个黑衣人突然被地上的死尸绊了一下,差点摔跤。他一气,一脚踢在那个死尸上。
被踢的死尸突然一翻,黑衣人一阵心惊,心想自己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道,怎么会把一个人踢翻呢?他的疑惑还没想明白,那具尸体突然炸开!
火光一冲,踢到死尸的黑衣人来不及躲闪,身上瞬间也燃起大火,他立即到在地上滚灭了火苗。
嘭!尸体在一瞬间裂成无数块,每一块都带着呼啸的风向四面袭去。前方反应快的黑衣人立即卧倒,后面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的黑衣人瞬间被击倒。肉块虽然没有能直接把他们杀死的力量,但让没反应过来的他们倒地还是行的。
被肉块击倒的黑衣人心口一痛,他努力撑起身体,发现自己正倒在他们平时必备的小型铁蒺藜上,鲜血正涓涓地从胸口的血洞流出。
刚到门边的黑衣人莫名其妙地看到前方的同伴往地上一躺,直觉危险的他也跟着往地上一躺,呼啸声从他头顶穿过,他并没有发觉他身体下面的低矮的门槛稍稍往下降了点。
正当他松一口气时,头上的呼啸声又回来了。他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几柄明晃晃的长刀就没入了他的身体,其中一把正从他的脖子穿过,瞬间斩下他的头颅。
后门上挂着数把长刀,此时全落下来插到倒地的黑衣人身上。此时,刚躺下去的黑衣人才爬起来。
那些黑衣人一怔,没想到只是一瞬间,他们就损失了一位同伴。那个黑衣人浑身插满刀,堵在了后门口。
领头的黑衣人什么都没说,一挥手叫所有黑衣人都散开。黑衣人们立即该干嘛干嘛,丝毫没受影响。只有那个太守,吓得蹲在地上哆嗦。
这次黑衣人学乖了,再也不去碰地上的死尸,看到死尸都直接绕道走,保准他们踢到的死尸不是九方炎他们提前埋下炸药的呢?
前院已经烧得差不多了,青烟顺着风向向后院飘来,夹杂着蛋白质烧焦了的味道,后院浓重的血腥味被这味道一混合,冲得人胃里直冒酸水。那个太守一时没忍住,直接吐了。
太守吐了一半,发现地上有一条银色的细线。那细线紧绷在地上,若不是他蹲在地上吐,根本发现不了。他顺着那条细小的丝线望去,两头连接着仿佛望不到边。一个黑衣人抬脚,正要踩在那条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