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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刹那间,蝶依却感觉隔了千年万年。她在合上眼之际艰难地抬起手臂,用手中噬魂去抵刺来的长剑。

那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耗费了蝶依全部体力,噬魂在碰到长剑的那一刻,就被长剑打飞出去。蝶依从刚刚站定的马头上栽了下去。

支撑不住了。

蝶依往下栽去,罗副将刺来的长剑正要刺进蝶依的胸腔,噬魂在空中翻滚而落,幽蓝的光在空中划出哀伤的符号。

在合上眼的最后一刻,蝶依望见一双琉璃般清冷的眸子由远及近,那如同万年冰雪不可撼动的眸光中隐盛着担忧和急切。目光粼粼,煞是好看。

蝶依闭上眼,嘴角带起一抹苦笑。

天罚在最后一刻赶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下落的蝶依,在长剑刺过来的那一刻又以闪身站到斜坡上。

他的身影如光划破夜色。罗副将看到马上要得手的猎物被他人救走,再看到天罚一身清冷优雅的气度,一声冷哼。他最讨厌别人耍帅,特别是长得比他帅的人。

“去,把那家伙给我剁碎!”罗副将一挥手,身边的士兵抄起马刀就往陡坡上爬去。

天罚站着没动,他仿佛没看到正气势汹汹地接近的敌人一般,只是以爱怜的目光一遍一遍流连蝶依的面容。

她静睡的时候很美,没有醒时的坚毅刚利,安静柔和得像一只柔软的猫。柔弱的、软绵的,天罚感到自己心在颤抖,沉寂了好多年的感情在那一刻瞬间汹涌,曾经美梦再无可能的绝望将他覆盖。

他看着蝶依眼角深紫色的蝶翼纹,那漂亮得如同展翅欲飞的蝶翼瞬间撩起了他无限的怒火。他想拿刀把那漂亮的蝶翼纹削下来。

削下来!让它永远也长不出来!

疯狂的怒火席卷了他的心,他抬起头来冷笑着看那群人畏畏缩缩地接近。

哼!怕了吗?这样就怕了吗?代价还没付出,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有无限的代价,做都做了,有什么好怕的?

哼!好不容易才出来,就拿你们的鲜血来祭祭我多年未曾酣战的剑吧!

天罚抱住蝶依一闪,从原地消失。正慢慢靠近的士兵们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空地,之前站立的人确实消失了!

霎那间的惊诧还未有所反应,背后突然传来细微的风声,随即是冷哼伴随着利剑出鞘的声音。那个士兵听到利器刺入自己后颈发出的声音,然后利器拔出,一线血迹飞向天幕。他倒下去了,因为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

天罚手臂上的铁箍中弹出袖剑,直接刺进一个士兵的脖子,随即他很踹了那个士兵一脚,抱着蝶依往后跃去,避开飞溅出来的鲜血。

天罚在人群中瞬移,每移到一个地方就有一个或是两个人倒下去了。士兵们无不惊恐,一是因为天罚速度太快他们肉眼只能看到白色影子快速移动,二是他出现的地方毫无规律,一会在东边下一瞬就在北边了,只要被他瞄准根本没地方躲。

罗副将抱着胸望着山坡上冷哼,量你再厉害也躲不过人海战术。但没过多久他的自信就被从山坡上滚下来的东西砸碎了。

山坡上,一个东西顺着坡势滚落到罗副将马脚下,然后是两个、三个……那是西北师士兵的尸体。

山坡上的士兵被吓得想要逃跑,没跑出几步就被天罚追上,击杀!如此几回后,想逃跑的士兵也收了想要逃的心思。挤在人群中间或许还能躲过一劫,一旦暴露死神也就来了。

罗副将震惊地看着山坡上站立的士兵越来越少,额角上冷汗直冒,他却不敢动手去擦。他哆哆嗦嗦地拿过一副弓箭,却发现根本没力气拉开弦。其实他知道就算他拉开弦也没用,因为天罚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无法瞄准。

杀了半刻钟后,天罚心里的怒气终于稍有平息。他偏头淡淡地瞥了一眼缩在一起畏惧地看着他的士兵,冷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怀中的人儿。

蝶依睡颜恬淡柔和,丝毫没被惨烈的厮杀打扰。天罚狠厉的目光转为平和,他嘴角弯起微微的笑,抱着蝶依消失在薄雾弥漫的夜色里。

山坡上逃过一劫的士兵哆哆嗦嗦地走下来,之前冲上去四百多人现在只下来不到一百五十人。罗副将气得拿马鞭狠狠地抽在下来的士兵身上。

雾气朦胧,狂乱的战马也已经被控制住了。一切和他们刚到时并无不同,只是多了一地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罗副将回望剩下的士兵,那些士兵面带戚色欲哭无泪。他也欲哭无泪。他带出来的一千骑兵,不过三刻钟,被战马踏被暗中杀,现在还能站着的不过三百人。

还未见到赤炎军大军,就已有如此败绩,他怎么有脸回去交代?

落后的步兵和重甲兵清理了堵路的乱石,终于赶到了,他们来副将面前报告。也被眼前残缺的尸体吓到了。

“罗副将,是否继续行军?”一个士兵对他行了个军礼,昂声问道。

罗副将闭上眼,半晌后坚定地睁开,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众将听令,全速前进!”

天罚抱着蝶依停在了三里外的深山中。白雾飘渺寒气阵阵,他轻柔地将蝶依放在草地上。随即他站起身走到五步之外的悬崖边,月亮在悬崖那边沉寂,悬崖下树林深深,飘渺着淡淡雾色。他白衣猎猎长发飘飘,深邃的眼里蕴含了亘古的寂寥。

良久后,他长叹一声。即便把竹篮做得再精细,再结实,最后打水终不过是一场空。但竹篮已经做成了,总要有些用处吧。天罚苦笑了一声,转身向躺在地上的蝶依走去。

渺渺雾气中,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优雅地解开了蝶依的衣服。一件一件,动作不急不缓,悠闲自在。

蝶依呼吸沉稳睡颜恬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一个刚刚认识的男子扒掉了。

~~~~~~

西北师鼓起巨大的勇气继续前行,刚清理完地上的绊马索铁蒺藜等,又掉坑里了。路的正中间,被纨绔们挖了个半丈高的坑,里面也放满了铁蒺藜。

西北师好不容易爬出来,一路小心翼翼地奔向前方灯火通明的东城。等他们赶到东城一里之外时,东城还没有人出来应战,甚至连城门都没有关,就好像东城里根本没有人一样。

等西北师停在距东城城门三十丈的地方时,东城的守将还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不但没有亮出守城的武器,连城门都没有关闭。

罗副将心里诧异,心想会不会是赤炎军的空城计。但他因为之前被坑了一道,不敢轻易行军,只得傻傻的停在那里看赤炎军几个士兵打扫城门。

“喂!你确定看到赤炎军大军进城了?”罗副将扯过之前给他报告的士兵轻声问道。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他现在脆弱的神经经受不住什么打击了。

“亲眼所见,绝无虚假!”那个士兵拍胸脯保证。他现在也不想打仗了,万一再遇到之前那个恶魔,他就算有十条小命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这时正在城门前扫地的李乾成抬起头来,对着西北师大声喊道:“喂!要攻城就快点来攻城,别像个看门狗似的蹲在那里不动!还有,攻城时动静别闹太大了,刚来的兄弟们还在吃饭,你们要是打断他们进食他们会暴走的!”

西北师本就被赤炎军无所畏惧的姿态弄得提心吊胆,一听一个扫大门的赤炎军都能有如此狂傲的口气,仅剩的那点胆量也给打压没了。

“怎么办?罗副将,要不要打?”罗副将身边的一个亲兵低声问道。

“快点!要打我就去叫兄弟,打了老子还要回去休息。”李乾成继续吼道,还懒洋洋地倚着城强打了个呵欠。

罗副将颇为震惊地看着城门前百无聊赖的赤炎军,心想着他们不会是太无聊了准备拿西北师当玩物吧?

那个亲兵看罗副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由得扯了扯罗副将的袖子提醒他。罗副将拉过被亲兵扯在手中的袖子,怒道:“打打打!你有能力打得过吗?之前就只有几个赤炎军都能把我们打蒙了,你还能对付一群?”

“那是不打了?”亲兵兴奋道。

“我又没说不打!不战而逃,你对得起西北师军旗吗?”

亲兵:“……”罗副将更年期来了,不能跟他计较。

“那到底怎么半?”亲兵不死心。

“自己看着办!”罗副将低吼一声。

“我……我看,我们已经打过了,而且还失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打了败仗但还保留了实力,唐将军不会怪罪于您的。还有可能,另外三队被赤炎军剿杀得片甲不留,到时候罗副将您还要受到奖赏呢?”亲兵谄媚道。

“滚!有你这么诅咒兄弟的吗?”罗副将虽然骂着,脸上神情却放松了。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亲兵连忙假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那你能保证士兵们不乱说吗?”罗副将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士兵。

“放心,没有人不怕死!能有机会不惹赤炎军,他们绝对会抓住机会的。”亲兵说得笃定。

“好!撤!”罗副将出声道,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的胆小懦弱。

笑吟吟地倚在城墙上的李乾成看到西北师徐徐退去,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心想楚教头果然厉害,这样的连环策下西北师就成了惊弓之鸟,即便知道可能有假也不敢轻易尝试。

这时在一边擦门的蒋悦楠转过身看到后退的西北师,将手中的抹布朝他们一甩,媚声道:“诶,大爷,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进来玩玩啊!”

西北师齐齐一个踉跄,李乾成狠狠一掌拍到蒋悦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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