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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我的床上。

那样苍白的脸,像是被抽离了所有的生气。因为加量,所以镇静剂的药效还没退去,他的表情那样安详平静,一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像一尊巧夺天工的玉石雕塑,完美得几乎不真实,却又这么真切地躺在我眼前。

我可以细数他纤长的睫毛,可以看见他细到极致的皮肤纹路。我原本要为他换衣服,却又就这么抱着衣服呆呆地蹲在床边看他。

他的发冠似乎是真银制的,紧密的镂雕花纹底,浮雕的双龙抢珠。珠子是指肚大一粒色泽丰润的珍珠。斜插一支通体雪白无暇的祥云头羊脂玉簪。

黑色长袍看得出是上好的软缎,暗金色低调的花纹在衣摆,袖口,领口处曼曼缠缠,异常华丽而繁复,流畅地缠出纤细的花朵藤枝。针脚细密整齐,一看就是纯手工的。腰上束一条玉带,花纹更是繁丽,当中还嵌了一块老大的白玉。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他的伤口那么深,如果说只是打架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他中的毒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问过医生他是吃了什么食物中毒了,医生白了我一眼,说“食物中毒?难道他把水银,钩吻,乌头,砒霜(见作品相关)这些东西当饭吃啊?”

他显然是被人下了剧毒,医生都说他能活下来(汗,还那么强健地)简直是天大的奇迹。给他下毒和砍他的人显然是要他的命,这就很奇怪了,二十一世纪谁杀人还那么婉转古典啊,一粒子弹不就搞定了?

他说话怎么又那么奇怪呢?还“此乃何处,你是何人”,还“与你何干”,跟演古装剧似的。他的特异功能看其来特别像电视上的“内功”,而且他那么强悍,居然那时候竟然连门都不会开?

我呆呆地,脑中一个怀疑越来越清晰——穿着古装,说话传统,会武功,从一个古老的木门里冲出来,抗拒现代医疗…...难道,他真的是古人,穿越过来的?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穿越?怎么人家都是穿越过去,我没穿过去,反到是他穿越来了?这算啥?逆穿越?

不是吧?我被自己这个极其具有说服力但又极其不可思议的想法雷到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甩甩头,确定是自己小说看多了。说不定他就是个走火入魔的武打替身什么的呢。

我回过神来替他换衣服。

“我说易率歌啊,你这戏服还真难脱!”我看他衣服漂亮,心里盘算着等他醒了要来作纪念,谁知他的衣服难脱的要死,根本没有塑料扣子,拉链什么的,全是细带,布扣,带钩。光是那个华丽丽的腰带我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研究出那个藏得极其隐蔽的带钩怎么解开。

我暗叹,这古人每天得花多少时间在穿衣服上啊?

当我终于失却了所有耐心,恶狠狠地扒光了他的衣服,只剩一条白绸的长裤时,我没敢再扒——貌似此人是不穿内裤的。我老脸一红,侧过脸去。这个变态!我就算好意思帮他穿,可总不好借自己的内裤给他穿吧?

我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终一横心,一把操起了剪刀——别误会,我可不是要对他处以极刑。只是直接剪掉他的裤管,把那条长裤变成了短裤而已。

当我终于突破了重重困难,脱得他只剩一条(自制的)内裤时,脑中突兀地跳出来一个词——玉体横陈。这个词着实有点让人想入非非,但这个男人的皮肤和身材绝对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尤物。先前我还觉得那道缝得很狰狞的伤破坏了完美,可我发现,完美破坏了也只是少了个完字,美还是美。

细腻雪白的皮肤。修长的腿,优美的颈项,斜插入肩的锁骨,柔滑如丝的长发,恰到好处的精健线条。配上那张绝品的脸……目光扫到他温软的唇,我猛地想到了那个吻的感觉,仿佛唇齿间还流连着那种清凉的梅香,还在一点点往我骨子更深处渗去。我瞬时间从头一直红到脚板底去。

我红紫着一张脸,用热水大致地帮他擦了擦血迹,再帮他穿衣服,手碰到他温热的皮肤一次,我的心就猛跳一次。毕竟我一大姑娘,长这么大还真没服侍过这么一个光光的男子,更何况是个毫无抵抗能力的美男。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扑上去已经是圣人柳下惠,美色当前坐怀不乱的那位。

我半跪在床上帮他穿上那件黑色的衬衫,扣扣子时不小心触碰到他的伤口。他修眉一蹙,忽地轻唤:“小缕。”

我一愣:“啊?”

小缕是谁?肯定不是我了。这么巧,他也认识一个小缕?

他又没了声响,只是眉头仍旧蹙着,傲然冷淡的眉宇间那抹隐隐的焦切和痛苦让人有些微微地心疼。我忍不住伸手按上了他的眉心,抚平他蹙起的眉头。

“小缕!”他又含糊地低叫了一声,一把攥住了我的手。

“痛……痛痛痛啊!”这男人也忒不温柔了,攥得我骨头都要碎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手上松了一松,却还是让我无法挣脱。

“喂,我说帅哥,你放手行不行?”我试图去扳开他的手,却只是徒劳。他凝白修长的手微微发凉,紧紧地抓着我,像是一松我就会风一样溜走。

那个小缕,是他心上人?大概是个美女吧。那得多漂亮才能配的上他啊。

我挣扎无效后,思索了一阵,也就只好踢掉了鞋子钻进被子跟他睡一块了。

先声明,我当然不是想非礼他,我心里可是装着我暗恋已久的夏学长呢。

第一,他抓着我我没办法动,相信你也不会认为我能打得过他。第二,我家里只有这一张床,另一套床单被子洗了没干,不可能打地铺。第三,我跟他睡一起绝对安全。我当然不会对他怎么样。他要是对我怎么样?嘿嘿,就咱们这长相上的差距,他要是动手,到底谁占了谁便宜还说不准呢。第四,我已经很累很累了(你试试把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架来搬去,再跟一个超人后面追,再撒一堆谎,再翻来覆去地帮一个瘫痪擦身子,换衣服试试累不累)。

我就这么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在一张被子里睡着了,而且睡得无比安稳。

他一直,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曾放开。我竟忍不住有点替另一个小缕感动,因为从未有人如此坚定地握紧我。

他的身上不断散发着那种清香,充满了整个被窝,我整个空荡荡的房子。清淡微凉的香气,沁人心脾,像是一捧浸泡着白梅的泉水散发的香气。

我的睡梦,从没这么馨香过。

*

“夏学长……我,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夏净岚的笑容温暖起来,在樱花树下粉红的雨里,明媚的如同他的名字,夕阳雾岚般清净明媚。

“真,真的啊?”

他点点头,柔软微黄的发轻轻撩动。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忽地弯唇一笑:“你是在做梦。”

“啊?”我张大了嘴巴。

他向我走来,轻轻伸出手,突然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猛地一用力,“你还不醒?”

“哇!”我猛一窒息,呼天抢地地大叫一声从美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一睁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好,好帅。我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帅哥。我脑袋还在迷糊中。这是谁啊?我还在做梦?好帅,怎么可以比夏净岚学长还要帅……

我维持一贯睡醒迷糊的风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陷在惊艳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头梳古代发髻,身穿现代衬衫的人正用手狠狠地扼住我的喉咙。

这么好看,是假人吧?我呆呆地伸出手想去碰碰眼前这张脸。

此人修眉一蹙,我只觉得眼前手影一晃,两只手已经被强摁在头顶。他另一只扼住我喉咙的手增大了力道,琥珀色的明眸微微一眯,射出奇寒的光,登时惊得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我认出他的同时,几乎被他掐得窒息,想要挣扎却整个人都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我憋红了脸骂道:“我靠!你,你干嘛?放开我!”

“你究竟是何人?”他冷冰冰地开口,身上还跟我盖着同一张被子,却完全没有看恩人的感激。

脖子像要断掉,舌头都快伸出来,我又惊又怒:“我……我救了你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快,快给我放手啊……”

他毫不动容,仍旧压迫着我,目光缓缓在房子里扫视一圈,又落回我的脸,发出一连串问题,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你是何人,打扮如此古怪?把我弄到这里,对我做了什么?这一屋子古怪的东西是什么?”

我古怪?你才古怪吧!没见过电灯,没见过家具啊!我花了那么多银子救你,你就这么报答我,一只脑子有病的白眼狼!我心里把他骂了个转,嘴上却只能含含糊糊地挣扎吐语:“放……开我,我告诉你……”

他审视了我片刻,终于从我身上翻身下来,松开了两只钳子般的手。

我猛地坐起来,干咳着,大口大口地呼气空气。

“回答!”他冷漠地用目光锁定我,整个人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我丝毫不怀疑,他至少比昨天晚上大闹医院时强上十倍。

我怒冲冲地回答他一大串:“你个人脑子是不是进水啊?昨天晚上是你受了伤,中了毒,是我把你送到人民医院。你大闹了医院后,我花了三个月的生活费给你洗胃,买药,输血,缝伤口!这里是哪里?这里是我住的地方!这里是二十一世纪!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这里是公元二零零八年!回答的清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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