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邪骨靳逝听见茶杯落地的声音,瞅见姒轻颤的臂膀。上前,把手搭在姒的肩膀上,一脸关切。怎地姒比自己还紧张……难道姒认识这个男人?顾不得自己内心的不安,先安抚姒要紧。
姒闻声看向靳逝,眼神竟流露出一丝不安。慌忙的伸出冰凉的手指寻上肩膀处的热源,握住。
谁知,在姒的手刚刚触碰到靳逝的那一瞬间。房门被一股强流冲撞而开,强流带起的风吹乱了二人的发。没有法术的靳逝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突然听到‘咯嘣’一声,“啊!”尖叫,手腕疼了两秒,便没了知觉。
“做什么?”随即一声怒喝,出自握断邪骨靳逝手腕的主人——耶律霸心。耶律霸心随着强流一瞬间出现在靳逝的身前,毫不停留的掰断了触碰过姒的那只手。
耶律霸心并没有看靳逝一眼,怒瞪着那双霸道的眼睛凝视着姒。姒并未出一声,眸子低垂,拉过邪骨靳逝把她藏在自己背后,无声的反抗、无声的保护。姒用背在身后的冰凉拇指来回轻柔的搓弄着靳逝的手腕,并没有回头去看靳逝,而是抬起头一脸警惕的与耶律霸心对视。
见此,耶律霸心更是恼火了,眼里充满了妒火。侧脸看向邪骨靳逝,眼神若刀片,把靳逝活生生的片片凌迟。眼神毒辣到靳逝不敢与其对视……
姒敏锐的感受到耶律霸心的杀气在空气中骤升,犹如爆炸之势。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有些害怕……至于害怕着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道这是自己第一次害怕耶律霸心,以往见到他只有厌恶。
邪骨靳逝觉出来姒的不安,用那只完好的手去推推姒,低声安抚说:“我没事,不疼。”
谁知这句安抚并没能换回姒的放心,反而使得他握住靳逝手腕的手捏的更紧了。
“呵,怎么?我的姒似是有些在意这姑娘呢?”耶律霸心面目狰狞,冷嘲热讽,把姒和靳逝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话音刚落,姒才反应过来,自己越是表现出在意靳逝,靳逝就越危险。慌乱的甩开邪骨靳逝……“真是恬不知耻的姑娘!深更半夜来一个男子的卧房所为何事?我不开门便要硬撞!可有一点羞耻心?”姒红唇中毫不留情的吐露着伤人的话,一副极力要和靳逝扯清关系的样子。
“我……”邪骨靳逝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的委屈。
“姒,你别给我耍心眼。现在才推开她,是不是有些晚了?”耶律霸心的怒火不灭反盛,一眼瞧出姒的有意维护。“看来,这女子今晚必须死了!”杀气爆棚,狂风肆起,木椅桌‘砰砰砰’的爆裂。肆起的怒风扫得靳逝皮肤生疼,不过靳逝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姒并非是嫌弃自己,原来是在保护自己。
哎,人在江湖混,哪有不挨刀?邪骨靳逝也是经历过一些事儿的人了,挨得各种刀也是不少了,还是比较懂得察言观色的。靳逝决定先稳住眼前这个暴怒的男子再说:“啧啧啧,想必阁下是六空东皇岛岛主吧?”靳逝根据姒的身份,再加上姒对来人的忌惮,还有这男人左一句右一句‘我的姒。’不难猜测出此人是东皇岛岛主。除此之外,比这男人身份更让人显而易见,容易察觉的事……便是……这男人肯定喜欢姒,而且是非常喜欢。
靳逝继续:“堂堂一个岛主竟然就这点肚量?”不理会要发飙的某人,“不分是非曲直,不管缘由就要置我于死地?”
靳逝绕道姒的身前,直面耶律霸心,不理会身后姒的担忧。
“姒可是对岛主你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呢。”这次靳逝并没有称姒为阿晶,以免太亲切再激怒了眼前这座火山。
“别看他表面冷冷淡淡,其实内心想你想的火热的很。”对不起……姒,我知道你不愿意听我说这些,请原谅我,这是权宜之计:“我是不知姒前些天经历了什么,我见着他的时候他身受重伤,我便出手救了他。后来又遇上了魔兵的追击,我又帮了他一次。所以他方才见你伤我,才会略微有些激动,我毕竟算是他的一个恩人嘛。”见耶律霸心好像在估量着自己的话有几分真假,靳逝就挑了些这两天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大约讲了有一盏茶的时间,耶律霸心的怒气渐渐退了些许,靳逝便来了个收尾:“所以嘛~现在他把我当做朋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岛主您也真是的,上来也不关心关心姒的伤势怎么样,就一味的发火。”靳逝转头投给姒一个抱歉、内疚的眼神,嘴型告诉姒‘一会儿要委屈你了’,又对耶律霸心说:“你不相信我说的也不要紧,可是您得相信姒对您的一片情意呀,他都受伤了呢。”
姒极力忍着不叹息出声,捏紧衣袍,松开,又捏紧,再松开。仿佛做了个无比艰难的决定,上前两步,伸开双臂……抱住了耶律霸心。耶律霸心一刹那火气全无,震惊瞪大双眼,身子不受控制激动若狂的颤动。
姒趁机给邪骨靳逝使了个眼神,让她先出去。靳逝接到眼神,静悄悄的溜出了房门,把困难留给了姒。
等靳逝一出门,姒便松开了耶律霸心,并且连退两步。而耶律霸心还停留在刚才的喜悦之中,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姒,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跟上前,拉住姒的手,情真意切:“刚才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姒淡漠的轻轻摇头,抽出手:“没事。”
“姒……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鲁莽,派给你这样一个任务。都是我不好。”
“主子定是有主子的考虑,主子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主子让我做什么,那便是我应该做的。”姒皱起漂亮的眉,这样言不由衷的生活到底要过到几时:“我已经成功做到和魔王打的赌了,等法术一恢复,我就再去找他,与他好好谈谈,定不让主子失望。”
耶律霸心听闻更加内疚了:“对不起,刚才我被妒火冲昏了头脑,你这般忠诚于我,我还这样……伤害你的恩人。你放心,明天起我就好好待那姑娘,你的恩人便是我耶律霸心的恩人。”
姒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反复想着这两天发声的事。眼底云雾翻涌,一会有丝暖意,一会便复清明。咽下就要溢出唇边的叹息,眼睁睁看着窗外天色的明暗。
邪骨靳逝坐在门台前,一夜无眠。原因有二,一是怕这杀人街里随时会弄丢性命;二是想起耶律霸心对姒的情谊,心里不免对姒产生心疼怜惜之情。想姒分明是男子,却因长相极美,被冠上女性的名字。被同是男人的耶律霸心所喜欢,明明厌恶至极,却又不能逃离,因为喜欢自己的人是主子,自己要听命于厌恶之人。着实为难他了。
唯有别的院子某个客房里的耶律霸心,唇角上扬,含笑入眠,一夜好梦。不知梦里梦见了何其美妙的事情,憨笑出声。
这边,姒估量着别院的耶律霸心这个时辰也应入眠了,而自己又总是想起在对面屋子里的女孩儿。竟鬼使神差的翻身下床,也未披上外衣,便打开了房门。随着红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坐在门台前的靳逝闻声抬头看来,而姒也同时望去。
这种感觉,这种气氛仅仅有些微妙,倒没有天雷勾地火的燃情。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犹如一粒石子落进了姒心底平稳无波的湖水。
靳逝见姒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站在门前,里衣穿戴的并不整齐,张开的领口露出大片不似男子一般精致的白皙肌体。妖冶却又不失男人的狂野,邪骨靳逝见了脸上微感燥热,大概是脸红了。看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夜里凉冷,赶紧用手比划着暂停,意喻着‘别过来了,天冷’。同时,用嘴型哑语于姒:“从今往后,我来保护阿晶,可好?”咧开嘴,甜甜笑着,两只小酒窝深陷在鹅蛋脸上。怕被别院的耶律霸心听见,才用的嘴型告诉姒,也不知姒到底有没有看懂。
而姒明显是看懂了,隔着一定的距离,却把靳逝的话看的真切。身子不由顿住,望着靳逝甜美笑着的可爱模样,晃了心神。扶在门框上的手,不住握紧,扣进红木里……
此时,邪骨靳逝的内心独白:
阿晶,我会帮你尽量避开耶律霸心。
阿晶,向往君子兰的人,内心一定高尚,一定坚韧。
阿晶,就凭你也喜爱君子兰,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莫名的,不知从哪天起。君子兰无缘无故、平白的进入了邪骨靳逝的脑海里、心里、世界里。大概……是那心暖若看见天神下凡的心情在作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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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节奏不知道拿捏得怎么样没有的时候觉得写慢了,有的时候又觉得写快了。欢迎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