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娘娘怨恨与恼怒只因这林神违抗神界男女间不通婚的清规。这林神与斜天下两人孤男寡女,又支开那些金甲神人以及所有天丁悉数屏退,这就是王母娘娘心中所思,断不愿意他人察觉的。
天宫里空气清新,斜天下深深的长长的呼吸了一下。
王母娘娘闷哼一声,睢也没有瞧一旁的斜天下,拉着林神的手,不知是要带到哪里去。
斜天下在一旁看着,也不作声,被人无视的感觉,斜天下还没来得及仔细体味,却忽然感知出林神回过头时一眼的忧郁,斜天下感觉到了那丝忧郁,心里也升起一丝的愧疚之意。
斜天下心有不忍,一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或者是被人无视而激起的愤怒,竟踩着越界风火轮,飘然到了王母娘娘面前,拦道:“你带林神去哪里?”
“凡神界男子与下界女子苟且男女之欢,触犯天条,我带林神去面壁殿去。”王母娘娘见此,喃喃说道。
“你为何要带他去什么面壁殿?”斜天下不肯罢休,再问。
“小姑娘,你有一股子百折不挠之精神,我实佩服。既然你要知道个究竟,今儿我也跟你说个明白,你虽有幼牙雪纺衣护体,又有越界风火轮助行,但毕竟是下界凡人,知道清楚了也莫来扰我神界安宁。”王母娘娘顿了顿,继续道,“摇钱树本是神界之物,林神本是管这天上人间森林树木,这摇钱树亦是林神所管辖范围,这十界之内一树一木归林神管辖,只是管辖可以,但不可据为己有,林神私藏摇钱树,便是坏我神界规矩。此等罪孽本可教训警告,以督促下次不要再犯,然而林神不知忏悔,竟然为已之儿女私情,将此摇钱树送之于你,此事相比私藏摇钱树一事事态严重,坏我神界清规,若不处置,难平众神之怒,这便是我要带林神去面壁殿的原因。你可是明白了没有?”
“我明白了你说的,但有一点我却并不服气,”斜天下扁着嘴唇,一本正经道,“为何神仙与凡人之间不可通婚的?”
王母娘娘走到斜天下身边,摸了摸斜天下的头,低头笑道:“小姑娘,这是神界的事情,凡人也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之说,摇钱树既然给了你,我也按凡人规矩‘君子不夺人所好’,就赠与与你,你下人界去吧!”
斜天下还要与这王母娘娘理论,忽然“噗”的一声,王母娘娘紫色凤袍一挥,斜天下被不知名处一阵台风吹了起来,整个身子摇摇晃晃,连脚下的越界风火轮也不再听她使唤,眼见着自己出了这遣云宫,又出了南天门。
此刻台风忽然收住,脚下的越界风火轮也起了作用,斜天下被王母娘娘撵出了神界,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刚刚见王母娘娘之威力,只是那么挥了一下,就把自己驱逐出天庭,若是找那王母娘娘理论,死一千个斜天下也制服不了她的,于是只好暂时忍让。
斜天下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古训,也就下得人界,又想起她已经完成七件事情,理当去寻师父叶飘零,正式向叶飘零学习邪术。
于是斜天下心念一动,脚踩越界风火轮往邪界而来。
入得邪界,斜天下扑通一声跪拜在地,言道:“我已经做成七件事情,特来拜师学艺。”
叶飘零今日身着一袭黄衣,不知名处吹来阵阵微风,衣裙飘舞,霎时好看,只听叶飘零哈哈一笑,继而说道:“斜天下,从今天起,我正式收你为徒。按人界规矩,拜师学艺,本应行这三叩九拜之礼,我邪界免此俗行,快快起来。”
斜天下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土,心中想这邪界并非传言之中阴险怪恶之地,这邪界规矩也是与别处不同。
叶飘零见斜天下一脸微笑,也笑道:“今日我便授你幼牙一级心法,以及修炼心法之注意事项。”
叶飘零说完,便将这幼牙一级心法传授于斜天下,其中艰涩难懂再所难免,但又有那笔墨纸砚宝盒作用,斜天下努力背诵记忆,遇不会处,也会在那纸上书写百遍,直至记住。
叶飘零见斜天下这么努力,每次微微点头,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斜天下每天修炼心法,已经可以熟练背诵,但并没有什么长进,又想起师父所说的注意事项,但想自己这些天来,只知修炼心法,未尝管那些注意事项。
于是她便按着注意事项上的做了,像每天要喝一碗豆浆,每天要吃鱼和瘦肉,吃两到四份水果和三至五份蔬菜,又要每天跑步,于是斜天下连越界风火轮也不用了,专事跑步,后来她再用越界风火轮时,只感觉轮子转得更快,似乎同样一段距离,穿越过去,所花时间更少了,不禁觉得师父所说对身体果然很有妙用之处。
只是如此过了一月,便觉得自己的身子相比以前更觉轻了一些,便立即去问师父叶飘零。
叶飘零见了斜天下,仔细端详了斜天下好一阵子,浅浅笑道:“我邪界修行,首要便是瘦身,注意事项便是瘦身之法。然而瘦身之事,莫可吃药,药本是邪物,我修邪之人若非万不得已,莫可为药所累。你之努力,我一一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然修行之路艰难枯涩繁重,如你这等聪明灵秀之人,更要努力,莫可仗着自己聪慧,便安逸享乐,凡人有语‘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你要铭刻于心。你有如此天资,更当努力,莫可偷懒懈怠。”
斜天下听了,一一记下。她忽然想起在这邪界修行已久,却不知这叶飘零屋外是何等模样,便问叶飘零道:“师父,为何修行只在这屋子里,而不出到屋外的?”
叶飘零听了,摸了摸斜天下的头,笑道:“你还只在幼牙一级,断不可出到屋外,否则灰飞烟灭,等你小邪境界,方可出这屋子。记住了吗?”
叶飘零听了,想着在这屋子修行已经有一月有余,忽然思念那人界玉城的爹娘,便对叶飘零说道:“我爹娘已经好久不见,可允许我去看看他们?”
叶飘零微微笑道:“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去见你爹娘,也别忘记这修邪之事。”
斜天下连连点头,脚踩越界风火轮往玉城而来。
斜天下到玉城回见爹娘。
曾于一日,因腹中饥饿,在天琪原始森林寻找食物,遇见一个一袭金袍的轻尘和尚。
斜天下因刻苦努力,从幼牙一级到幼牙三级,便因功力浅薄,本是邪门修真之基础,所以斜天下一个月后便升级到幼牙一级,只是背些心法,基础练习三月便达到了一级水平。
只因斜天下一日苦于练功,到天琪原始森林遇见了轻尘和尚,又和他吃了一只一起逮着的一只灵兔,便因师父千里传音召唤她。
于是她便踩着越界风火轮去见师父。
叶飘零笑道:“恭喜你已经晋升幼牙二级,凡我邪界极别,级数越高,功力越强。你本是聪慧之人,只是太过精明,有道是过犹不及,太聪明了也会做错事的。就是那灵兔一吃,你功力提升不少,自然晋升到幼牙二级了。但修行多在自身,吃灵兽固然可提升功力,但也仅在幼牙级别尚可。倘若到了小邪级别,还是吃灵兽,恐惧功力不但不会提升,反而会相克以致功力下降。你可要好自为之。”
“徒弟记得了。”斜天下听了,连连点头,但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将还留下的灵兔肉送一些师父的,以答谢师父这多天来对她的照顾。
“你怎么样子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你师父?”叶飘零看着斜天下一脸窘态,忽然娇嗔道。
斜天下听了,便从聚气宝袋里拿出灵兔的肉,顿时肉香扑鼻,萦绕三尺开外。
叶飘零见了,一开始一本正经,满目凶光,最后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道:“斜天下,你好胆大,连你师父也要勾引不成?”
斜天下一脸开心看着叶飘零品尝灵兔鲜肉的模样,笑道:“师父快传我幼牙三级心法吧!”
叶飘零却是面色难看了许多,嗔道:“你原来给我兔肉吃也是有目的的……”
斜天下听了,便老实交待道:“因为师父这些天来辛苦教我心法,我只是想来答谢一下师父,绝不是为了师父教我心法……也不是……”斜天下说到这里,又感觉说错了,连连摆手,竟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叶飘零见了斜天下这番模样,冷冷道:“今日面壁思过,若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告我一声,若是不知忏悔,早日逐出师门,以免祸害人间。”
叶飘零说完,又是背过身后。
斜天下见了,便知道师父叶飘零是真的生气了,一时也难以周知她自己错在哪里,连忙面壁而立,以免师父再生愤慨。
她自思考这过去未来,心里忽然豁然开朗,明白过来,便对师父笑道:“是徒弟的错了。徒弟以后绝不以吃灵兔修行,亦不会不知好歹,偏偏用这该死的灵兔肉来答谢师父的。”
叶飘零听了,脸色稍稍转好,依然是冷冷道:“知道就好,现在传你幼牙三级心法。”说完叶飘零压低声音传授斜天下幼牙三级心法,斜天下一一记在心里,欣喜不已。
斜天下一吐舌头,笑道:“不知何时我到小邪等级?”
叶飘零一扬眉,说道:“幼牙三级相比前面两级要难一些,有人达了幼牙二级再无晋进,你可要有所心理准备。给你三月时间,切记切记。”
斜天下听了,便更加努力修炼心法,希望早日有所精进。
斜天下自此离开邪界,又想师父所说三月才能达到幼牙三级,又算算自己年纪,再过三月,她也就要十一岁了,想到这里,不禁脸上一红。
斜天下再回那天琪原始森林,早已不见轻尘金刚人影。想着可能是不见她人,也许回了玉城。于是斜天下携越界风火轮便往玉城同济芳邻酒楼而来。
斜天下到了同济芳邻酒楼,见酒楼前门可罗雀,不似当年人头攒动。斜天下进了同济芳邻酒楼,便见百晓笙面有跌伤之色,遮脸不敢让斜天下看见。
同济芳邻酒楼何来?
原是斜天下自从有了摇钱树之后,便差工匠做起,共555米高,222层,气势宏伟,令人瞠目结舌,矗立于玉城最繁华的街道长安街。
斜天下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希望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做些她自己喜欢的事情。
是夜。
同济芳邻酒楼一百三十三楼,沉睡中的斜天下似乎被什么人叫醒,本以为是她爹爹斜流云。曾几何时,斜流云常常在晚间为斜天下盖被,如今又至入夜,难不成是爹爹来了?
斜天下连忙起身,跳下床来,缓步而行,生怕扰人清梦一样,打开窗户,远望苍穹,夜空中浮云里红星几点,一闪一亮,霎时良辰美景、分外妖娆。
有谁可知,满月的清辉下,同济芳邻酒楼一百三十三层楼上,有一个时至豆蔻年华的女人,眼眸中夹杂着怎样的哀愁与期待,眼中的苍穹是那么的浩然无边,心里的天下憧憬着何样的天地,竟如此美轮美奂。
高处的风缓缓吹来,抚过云面,拂在斜天下的脸上,似乎星星也停止了眨眼,屏息步虚声一样,秀发若云,香气袭人。
然白月之下、凉风过处,一道金光闪过,“哈哈哈哈”朗然一笑,一道明黄的佛袍,槁树散飞花般飞身至斜天下面前。
“斜天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么?”是一身明黄佛袍的轻尘金刚,声音变得更加可爱,笑容变得更加美丽。
“当然记得,阁下就是当天和我一吃品尝灵兔鲜肉的沾荤食肉的轻尘高僧!”斜天下仿佛眼前又浮现出当晚和轻尘金刚一起吃灵兔肉的那个夜晚。
当此之时,斜天下忽然看到轻尘金刚的脸忽然陷入哀伤,纵是豁然如轻尘金刚者亦有这般愁绪。
轻尘毕竟是轻尘,轻若凡尘,如此简单,一切也都随风般呼啸而过。
斜天下关门,看着形单影只的轻尘金刚东张西望着,她关上房子的门,关上心的门,继续睡觉。
斜天下脑子里有点乱,糟糟一样的乱,脑海里总是闪着一幕幕不应该有的画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拥有着二十岁的心理年龄,却是一个十一岁不到的小孩子面貌,整个人也若无主游魂一般,不知所踪。
第二天,斜天下一觉醒来,还在床上数着天花板上的竹子的数目。
忽地,一声哀鸣,骤然间响起在屋外,一下子惊醒了斜天下,从昨晚乱糟糟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跳下床下,开门,看向屋外,却见仍然是一身明黄佛袍的轻尘金刚,清秀眼角边竟有几处浮肿的黑印。
“昨天我见你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斜天下怔在那里,指了指轻尘金刚的脸。
“没事没事!”轻尘金刚摆摆手,黯然离去。
斜天下忽的有点恍惚,从女人的直觉里,她感觉到轻尘金刚肯定有什么心事,否则为什么看轻尘金刚的样子仿佛一夜未曾安眠的,她不禁心里有那么一丝疼痛。
然一丝疼痛就这么过去,她忽然记起又有好久没有去看师父了。
于是斜天下飘然于越界风火轮上,往邪界叶飘零处而来。
叶飘零并没有注意到斜天下的异常,淡淡一笑,道:“我传你幼牙四级心法吧!”
斜天下不由得吃了一惊,笑道:“师父不久前传我我幼牙三级,我还未有进步,怎么又传我幼牙四级心法了?”
叶飘零一双美眸中尽是盈盈笑意,神秘一笑,道:“你如此聪明,若是幼牙三级和幼牙四级心法一起修炼,说不定奇迹呢!”
叶飘零说完,便将幼牙四级心法传授给了斜天下。斜天下暗暗在心里按心法运行身体,顿时一股如银针般痛苦扑面而来,额前不禁汗水涔涔而下。
“这孩子,这么急于修炼心法,倒是为何?”叶飘零怔怔的看着斜天下用功的样子,拭去斜天下额头的汗珠,无与伦比怜爱的目光,目光里尽是喜悦的看着斜天下。
斜天下只是摇头,女儿心思终是难以言表,唯一有一个人可以对他说出,然而他却在千里之外,有好久,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伊人了。
叶飘零也不再追问,看了斜天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