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耿听了,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正是,入紫邪门全凭个人本事。好吧,希望你早日学成,我们来日必会再见。”
斜天后毅然转身,到斜天下想起什么回头看时,哪里还有紫邪门顾月耿的样子,早已人去山空。
斜天下呆在原地,有好久保持站立着姿势,直到一丝强冷风掠过她的脸宠,将她的头发吹到她的眼眸上,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个人。
斜天下心念一动,飘然于越界风火轮上,往玉城同济芳邻酒楼而来。
在天上飞的斜天下发现,不知是何时,同济芳邻酒楼外边竟然有一个花茶滩,斜天下在天上飞的时候,就是被这花茶香味吸引过来。
到了地面,斜天下发现一股玫瑰花的香味更是浓了几分,仿佛在眼前飘过无数洒了玫瑰香水的女人,又仿佛推销玫瑰的卖花姑娘围着自己转个不停,怎么也赶不走。
此刻,斜天下又呆了半晌,也不理花茶摊店小二以一种怎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在想有没有像她这么感伤的人偏偏遇着玫瑰花,她都有一种想撕玫瑰花的冲动,或者把这个花茶摊消灭掉。
不过同济芳邻酒楼外边留下一个玫瑰花茶摊也是个不错的街景,斜天下想到这里的时候,仍然呆在原地。
直到轻尘金刚站在斜天下的身后,声音温婉道:“斜天下妹妹,你回来了?”
斜天下身子一抖,似被吓到了一番,只因斜天下一直很安静,忽然有人在背后说话,就仿佛有夜晚的幽魂在背后说话。斜天下强作镇定,转身看着一脸惊讶的轻尘金刚。
“你……你活着……回来了?”轻尘金刚眼睛睁得老大,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
“你眼睛睁那么大做什么?”斜天下无视轻尘金刚的震惊,在她看来,妖女峰之行以及后来到美幽道发生的一切已成过往,又何必再管呢。
“啊……”轻尘金刚尴尬的摇头道,“快进屋吧,我准备好了上好的龙井茶,比这路边的花茶摊的茶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轻尘金刚,仍然是一身金袍,全然不顾茶水滩掌柜的给他的一眼鄙视的神情。在茶水滩掌柜的看来,他永远也不曾想明白这么一个道理:轻尘金刚身为一介佛中高僧,何必要对美貌似仙的斜天下摇尾乞怜呢?
而此刻的斜天下转身,慵懒的伸出左手,轻尘金刚会意,便立即扶上一脸贵妃式微笑的斜天下,踏上高高的石阶,进了同济芳邻酒楼首层。
餐桌子上又摆上了肉,有鹿肉、狗肉、鸭肉、猪肉、牛肉,就是没有鸡肉。
斜天下扫了一眼桌子,怔了一下,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轻尘金刚,只见轻尘金刚皱着眉头,正看着自己。斜天下哼了一声,怒道:“我要吃我爱吃的鸡肉。”
轻尘金刚心中一跳,怔了半晌,道:“最近玉城的鸡全染了瘟疫,所以……”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有龙井茶,我这就给你端来。”
斜天下喝了轻尘金刚送来的茶,顿时感觉全身舒坦,心下寻思好久没回邪界,也不知师父叶飘零是否想她,忍不住心头一热。
就在此时,忽的旁边有人说话,道:“我要鸡……”
鸡,斜天下没曾想,还有和她一样喜欢鸡的人。
斜天下循声看去,只见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五岁的少年,细眉纤宇,润白脸上一双秀目炯炯有神,天阁饱满,地阁方圆,但却是一头白发、一袭月白儒袍,腰间别着一把淡紫折扇,华丽梦幻,隐隐约约间有紫气散出,一时间斜天下看得恍若隔世。
整个同济芳邻酒楼首层顿时安静下来。其实斜天下不在的这些日子,轻尘金刚别了紫雾仙子,便一直打理这同济芳邻酒楼,长安街上本来龙蛇混杂,三教九流,这同济芳邻酒楼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人满为患。
然今天这白发少年的到来一下子让同济芳邻首层安静下来了,这俗雅一干人等的气势全被这白发少年压了下来,默然不语,着实令人吃惊,
斜天下收回目光,便心中气势难平,想这白发少年的气场竟然如此之大,又偏偏生得这般俊俏,除了那身白发,斜天下不禁有那么一丝遗憾,便瞬间又觉得就是那头白发,亦是散发着魅惑的气质。
轻尘金刚迎了上去,怔了一下,讪讪道:“最近玉城的鸡全染了瘟疫,所以……对了,有龙井茶,我这就给你端来。”
斜天下听了,竟是那么的熟悉,这话,轻尘金刚不是刚刚跟她说过一遍的吗?
“且慢。”白发少年微微摇头,声音严肃,道:“有鸡没有?”
鸡?这白发少年为什么只要鸡?
斜天下又向白发少年那边看了过来,正好与轻尘金刚的目光相接,轻尘金刚一阵挤眉弄眼,意思是他搞定不了白发少年,要她亲自出马。
斜天下干咳两声,也不管众人看她的古怪的目光,径直朝着白发少年走来,并没有坐下,而是敲了敲白发少年的桌子,看了一眼那白发少年,口中念道:“跟我来吧,如果你真想要鸡的话。”
过了一会,斜天下和那白发少年一起到了同济芳邻酒楼二层,这二层安静一如往昔。当年步匠礼黯然离去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只是物是人非,斜天下对面坐的人是白发少年,餐桌上也没了一桌子的鸡肉。
“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斜天下看了看鲜嫩的白发少年的脸宠,忽然道,“你多大了?”
“你的楼有多少层,我就有多少岁。”白发少年处之泰然,点了点头,道:“不知姑娘芳龄?”
斜天下一抱拳,道:“十一岁了。”
“不知姑娘芳名?”白发少年含笑点头道,“我叫撒劫引,外号发如雪。”
“呃……”斜天下轻轻温喘,这名字真怪,道:“我是斜天下,幸会幸会!”
撒劫引怔了一下,似乎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随之恢复了正常,缓缓道:“斜天下,这名字气势逼人,想必你是得道高人,小小年纪,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斜天下听了,脑袋嗡的一声,不知道这撒劫引竟然说出这等话来,只是犹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撒劫引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斜姑娘你刚刚回酒楼前是御着两只轮子前来的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一白一红两只轮子可是邪界至宝越界风火轮。”
斜天下脑中又是嗡的一声,想这撒劫引居然什么都知道,便忽的双眉一皱,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撒劫引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一个你酒楼的想吃鸡而不得的食客罢了,今日不过是与斜姑娘有缘,便在这里与姑娘畅谈一番。”说完,竟是哈哈一笑。
斜天下听了,便觉得自己也许是多心了,又盯着撒劫引看了几眼,见他眼中朗朗乾坤,全无半点撒谎之意,遂笑道:“原来如此,只是我还有一问,你是从哪里来?”
“从来的地方来,到去的地方去。”撒劫引竟然说了一句禅语。
“不如直接说你来历不明,更准确一点吧。”斜天下这么说了一句,不再看撒劫引,只是看着天花板,仿佛天花板上又有什么新的好看的图案。
然撒劫引的眉宇之间一股子煞气骤然而出,眼睛里精光四射,就像要嗜血一样。
只是斜天下当时正看着天花板,没有注意到撒劫引的变化。当她把目光移到撒劫引的脸上时,看到的仍是他一脸微笑的表情,只听撒劫引道:“你胸前挂着的那只夜光杯只怕也是来历不明吧!”
斜天下低头,下意识朝着自己胸前挂着的那只夜光杯看去,夜光杯周围似有一圈圈青光闪耀,霎时好看。
斜天下怔了半晌,忽然抬头,径直看着撒劫引,道:“你怎么知道是一只夜光杯的?还有……难道你知道它的来历不成?”
撒劫引摇头道:“方今天下,总有人带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带在身边,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途。”他一边说,还一边叹息。
斜天下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撒劫引,笑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撒劫引继续道:“这夜光杯本是绝迹之物,竟然出现在你的手里,实在诡异。看你所穿的衣服,便知你是邪界之人,但邪界不同其它九界,一直不与其它九界来往。这夜光杯也是十界趋之若鹜的灵器一件,乃洪荒灵器,人称‘邪主天下夜光杯’,遍寻十界,独此一件。十界传说,得此杯,若是男人,可得天下群芳;或是女人,可得天下美男。”
斜天下听了,下意识的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邪主天下夜光杯,不禁心中震动,想着这些天来她的经历。
没曾想她身上竟然带着这样一件宝贝,不禁又得意几分。
斜天下正兴奋中的时候,忽的听对面的人又是一阵叹息。斜天下才注意到她对面还有一个人。
撒劫引点了点手指,仿佛是在算帐一样,看了斜天下一眼,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如今佛界气势越来越强,正聚集一起,受了神界那么多年的气了,只怕这一次崛起之后,不知要对神界产生怎么样的冲击呢?对了,你是邪界人,只怕与你无关,南天门外神佛界地大周山只怕要血流成河了呢!”
斜天下听了,气往上涌,这青天白日的,那神佛两界各不安分,不知又要糟蹋多少帅哥了呢?斜天下不禁叹了口气,低下头去,一下子没了精神。
等斜天下再抬起头时,方欲再问详细时,哪里还有……还有那个白发少年撒劫引的人影,这美男子什么时候学会了一套可以“速闪”的功夫,可以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技能?
同济芳邻酒楼二层更加安静,只剩下斜天下一个女人,真想用一句闺怨词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可是想来想去,仍是无语吟噎,只好作罢,叹了口气,把自己投身到吵吵闹闹的同济芳邻酒楼首层,忽然她感觉到一阵阵寒意袭胸的感觉,但她仍然挺直身子站在那里。
同济芳邻酒楼二层等斜天下走后,不一会又闪出两个人影来,一个是刚才的白发男子,另一个却是斜天下看见了一定会怦然心动的男人,正是邪界紫邪门顾月耿。
“爹,为什么不劝她进紫邪门呢?”顾月耿问那个白发男子。
撒劫引摇头道:“那姑娘胸前挂着一只邪主天下夜光杯,如此洪荒灵器,居然归她所有,想必绝非池中之物。此等人才,无论入哪个道哪个门,都会带来一场浩劫,现在还不是让她进我紫邪门的时机。”
顾月耿连连点头,道:“我曾劝她入我紫邪门,哪知道她说要自力更生,莫因我与她的裙带关系进入紫邪门,看来她是个有性子的姑娘。”
撒劫引听了,转看意味深长的看了顾月耿一眼,笑道:“她怎么会听你的话的?她那个性子,可能有一段未曾说与人听的人生经历或者浪漫故事。依我看来,她不像我们这个时代的女子,但此女随身携带着夜光杯,万事万物相生相克,这洪荒灵器邪主天下夜光杯并非人人都能操控的,这姑娘修行尚浅,却是日夜与这洪荒灵器为伴,只怕时间一久,便被这洪荒灵器同化,到时她性子必然有所乖张偏执,到时天下十界,只怕唯我邪界方能有她容身之地,而邪界当然要归顺我紫邪门才能大放异彩,不是吗?”
撒劫引说完,一声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