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救我？”
端木鳯弯下腰，捡起了那把手枪。不由掂了掂，重量不对。玩味地拆开了枪机，乌黑的枪管在黑夜中泛着意思亮光。果然枪膛中什么都没有。
片刻，端木鳯才不急不慢的开口：“你儿子请了我一顿，我只能救你。”再说，那些人也没有准备杀死你，教训一下罢了。端木鳯没有继续说下去，神色不明的看着手中的枪，自己喜欢这玩意，要留着吗？
什么叫只能？搞得好像很后悔救了自己。其实端木鳯有些后悔自己扯上这趟浑水，刚刚的面包车显然和这群的黑衣人是一起的。
自己为什么笃定对方刚才会离开。端木鳯扔下了手枪，深深看了一眼。摸了摸手心，一抹鲜血跃然指尖，脸上仍是挂着不羁的笑容，毫不在意。
直觉吗？少女摇着头，晃悠悠的离开了。
男子拖着疼痛不堪的身体也走了。因为一直闭眼的缘故，他没有看见少女那一系列的动作，踢腿，过肩摔，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到位，专业，就像受过专门的训练那样。不然，他必然会大吃一惊。不过，那么小的姑娘居然面对这样的场景还在笑着，真是令人吃惊。
“沈副市长！”
“爸！”
远处，红色的灯光闪烁。一辆辆的警车齐齐停在了马路的边上。几个警察和沈泽一起涌过来。
沈泽看见自己的父亲鼻青脸肿，一时间喉咙哽咽，泪水蒙上了眼中。“爸。”沈泽只能低低地唤了一声。
沈父看了儿子一眼，有些感慨。儿子到底小，看到这样的场面会害怕，无措，而那个少女看起来比儿子还小，居然还面带微笑，真的是小孩吗？一般的大人看见了这样的场景怕是走了还嫌来不及，哪会？
哎。暗自叹了一口气。沈父摸了一下沈泽的头，挤出了一丝笑容，但脸上的伤使得这个笑容显得有些狰狞。“回去吧。”对那些警察挥挥手说道：“明天再说吧。”
说着，推着沈泽上了不远处的轿车，自己发动了车子。由警车护送开道，一直到家。市里是给沈父配了一辆红旗的轿车，和专门的司机。平时沈父一家人也是有专人接送，但今天恰巧司机请假，于是沈父亲自来接沈泽，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是巧合吗？沈父坐在家中的沙发，并没有放松。头疼的揉了揉眉间，脸上因敷了冰块只剩下一些於痕，但还是有些吓人。
一路狂奔，端木鳯回到了家还是不早了。利索地翻墙而入，却发现场院中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是冯娟。孤零零的一个人，空气似乎散发着浓浓的孤寂。
“回来了。”出乎意料冯娟并没有劈头盖脸地骂了上来，没有追问端木鳯去了哪里，也没有对端木鳯翻墙的行为批评，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嗯。”端木鳯走进了大堂，皱眉看着家中，凌乱一片。玩具四处都是，明显是那个弟弟端木煜弄的。其实，端木一家很宠端木煜，钱挣得不多，但给端木煜买的玩具很多，也不菲。
冯娟紧跟其后，叹了一口气：“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嗯。”身上黏糊糊的，是应该洗澡了。
端木鳯洗好了澡，穿着碎花的睡裙。用毛巾擦着头发，慢条斯理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桌上放着一杯牛奶，一摸，凉了。什么时候放上去的？
“吱呀。”门被推开了，冯娟走进来。“鳯儿，没有睡吧。”
端木鳯不由地锁紧了眉头，“以后进来，要敲门。”
“大了，就跟妈生疏了。你这孩子，有自己的隐私了。好好好，以后，妈敲门进来。”看见端木鳯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一把夺过毛巾，替端木鳯擦着头发。“头发一定要干了才能睡觉。不然，以后会生病的。妈知道你大了，有自己的隐私。你出去玩，妈也不阻止你。只是你要跟家人打声招呼，回来也不要太晚。像今天，你看……”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语重心长的话语似一股娟娟溪流，留过端木鳯的心田。就像一滩风平浪静的湖面突然抛落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不小的涟漪，一圈一圈的，绕在了端木鳯的心上，久久不能平静。端木鳯扭头看去，灯下的冯娟显得有些老。额间爬满了细碎的皱纹，两鬓夹杂着雪丝。
这令端木鳯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含糊答道：“嗯。”
“睡吧。”冯娟抚摸着端木鳯，温柔地笑着。
端木鳯只能当鸵鸟，将脸深深埋在了被窝。
“啪。”室内一暗。只有一丝亮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过来。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端木鳯爬了起来，光脚走向窗子。望向窗户外。脸上浮现着意味不明的表情。
睡吧。端木鳯重新爬上了床。闭上了眼，不在胡思乱想了。
夜，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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