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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曜皇朝这京城里有三个男人寻快活的好去处,活色生香的怡香院,酒气氤氲的醉仙楼,风云变幻的千金阁。

  怡香院乃青楼翘楚,能脱颖而出全赖姑娘们一身好技艺,白花花的酥胸红艳艳的唇,软绵绵的身子笑盈盈的眼,那小嘴儿一撅,脚丫儿一勾,男人那三魂七魄登时丢到了九霄云外。

  醉仙楼乃吃喝的好去处,屹立不倒靠的是开国先祖亲题的金字招牌。据说,那菜香可飘一座楼,酒香能传一条街,生生能将一个酒足饭饱的人儿再引出馋虫来。

  最后这千金阁靠的却是那花样百出的各类赌法,有的人家财万贯一夜出来就剩一条裤衩,有的人身无分文分分钟又坐拥一座金山,说是风云变幻毫不夸张。

  宇文清躺在湿热而散发出一股子馊味的草席堆里,脑海里闪过平日相府那些下人们对这三个地方的火热讨论和心驰神往,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别说那个已经死了的宇文清,就是她这个意外穿越过来的21世纪无神论者也无法相信她此刻的处境。

  婚前失贞,发卖青楼,浑身伤痕的锁在这间幽闭的小房子里。墙角时而有蟑螂爬来蹦去,身下有污秽的鲜血点点斑斑,脚边扔了两个散发着馊味的硬馒头,门缝透出的一小溜阳光照在上面,她刚好能看见那馒头上滋生的一丝丝小绿毛。

  看着馒头她为难的咽了口唾液,无奈的舔了舔已经干裂到渗血的唇瓣,慢慢的伸出干瘦而粗糙的一只手。挪了身子,将那两个馒头拨了过来,慢慢坐起了一点,选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靠着,她开始给那长出霉斑和绿毛的硬馒头剥皮。

  三天了,滴水未进,也难怪这宇文清的小身板扛不住归了西,让在火灾里意外丧生的自己莫名其妙又活了一遭,这坑爹的穿越难道是因为同名同姓?

  不过,眼下她显然没有精力去弄个明白,毕竟现在自己的处境实在堪忧。

  这具身子的主人乃当朝丞相府的一个侍婢所生,不同于那些言情小说里小丫头勾引男主人求上位的老套戏码,这个婢女是被丞相酒醉了强暴的。

  不过,以这个朝代的说法,强暴显然也不够准确,死契卖身的丫头,别说强暴,就是主子将你剁碎了,临死之前也得喊一声剁的好。

  母亲没地位死的又早,这孩子自然也不必说。这四小姐从出生起压根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一记事就在相府不见天日的后院干粗活,吃的好了咸菜就馍馍,吃的不好了猪饲料也不是没有过。所幸,丞相府宰杀的猪也比较金贵,所以这宇文清没有像一般的猪那样快速肥胖起来。

  她的小身板十年如一日,干瘦,羸弱,头发枯黄,十指粗糙,外加没有缠脚的一双天足,明明是十五岁的丫头,看起来顶多也就十二三岁,还是穷人家那种。

  半月前,相府主母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想起了府里还有这么一个快及笄的四小姐。一时兴起,要把她许给皇上宠幸的一个大太监做第九房姨娘,据说那太监年近五十,最喜欢折磨女子一逞变态的兽欲,前面的八房姨娘已经死了一半。

  听到这些议论的宇文清纵然从小懦弱,却也是不愿意,无奈之下跳井寻死,丞相夫人气急,将她关了小黑屋。

  然后,没有然后了。

  宇文清脑海里继续的回忆是她一身伤痕的被人拖到院子里,丞相夫人以婚前失贞为由,将她发卖到了这鼎鼎大名的怡香院。

  所以,小黑屋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也许太过屈辱残暴,这身体的原主,晕了过去,选择性失忆了?

  这样推断虽然说的通,可照样让宇文清无比苦恼,因为她无法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现在到底还是不是清白之身?

  满脸无奈的啃了一口手中剥了皮的硬馍馍,宇文清脑子快速的转了起来。

  毕竟时间不等人,她再不思索对策,今晚将屈辱的献出青楼姑娘家最看重的第一夜。

  而从此,她将永无翻身之地。

  “吱呀”一声门响,明亮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她不自觉的伸出一只胳膊挡了挡。

  “哎呦喂,这就吃上了?我还以为你这丫头有多硬气,饿了三天都不吃东西。”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冷嘲热讽的甩了甩帕子,看起来应该是……老鸨?

  怡香院的老鸨泼辣精明也是出了名的,有个耳熟能详的名号,红姨。

  此刻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宇文清,身后跟着两个肌肉结实,手持长鞭的中年汉子,很明显有备而来。

  “红姨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我不是那种不识相的人,今晚接客就是。”慢条斯理的咬完手上最后一口馍馍,宇文清抬起头来,冲着红姨展颜一笑,那话里的泰然好似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倒让红姨突然一愣。

  怎么这人关了几日,不吃不喝反而更精神了些?

  明明三天前被送来的时候一脸死灰,也就吊着一口气。此刻也是那样干瘦脏兮兮的样子,突然间脸上就有了神采?

  “知道就好。”红姨狐疑的打量了她几眼,发现人还是那个如假包换的人,便也不作他想,撇撇嘴,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五儿,还不进来带她去洗漱一下,一会这个样子,没的脏了我的地方。”

  “哎。”门外有人应声进来,替她解了锁后,眼底有一小点同情:“姑娘跟我来。”

  “休要给我耍什么妖蛾子!”红姨不耐烦的又看了她一眼,撂了话,率先出门。

  宇文清跟着那叫五儿的清秀丫头出了门,一抬头是四四方方一块天,瓦蓝瓦蓝的天色澄澈的像洗过一般,有悠悠白云静静的衬着,十分宁静。

  那天色正像她第一次见到宇文澈的那个午后,让她永远无法忘怀。

  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自觉的低着头笑了一下,继续活着,真好。能带着他的希望一直活下去,真好。

  “姑娘,到了。”前面带路的五儿也不过十四岁,看着宇文清自从出了房间一声也不吭,面色苍白,唇瓣都裂开了小口,心中有些不忍,继续好心的说道:“眼下姑娘们都还没起,你可以好好洗洗,我去厨房给你看看有没有吃食。”

  “嗯。”宇文清轻声应了。

  五儿看着她进了浴房,站在原地思量了一下,觉得依着这姑娘风一吹就能倒的小身板,完全不可能逃的出去,便安心的去了厨房。

  宇文清进了浴房,才发现为何五儿会提到其他姑娘都还没起这样的话。

  这浴房相当于现代的公共澡堂,里面不知从哪里引来的冷热两种水,姑娘们进去自己兑了水,然后站着给自己冲洗,这样简陋的地方,想来也就只有这楼里最下等的姑娘才会用。

  没有电视上演的木桶,玫瑰花瓣,牛奶和各种护肤品,只有几条类似毛巾的布帕子,类似香皂的小块清洁用品,空间分为两块,衣服搭在外面,人光着身子进里面。

  宇文清一时有些愣神,可转眼想到等着自己的不知还有多少未知的难题,瞬间就释然了。

  她要打起精神好好活着,无论什么,都必须克服。

  将身上难闻的衣服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脱下来搭在外面,她光着身子进了里面。给自己兑了温水,拿过一条略显干净的毛巾,动作轻柔而缓慢的擦拭起来。

  这样干瘦的身体上有不少陈年的伤痕,已经没有任何痛意。可三天前受了鞭伤,不曾治理,反而在那样潮湿到发霉的地方呆着。有些伤口没有结痂,反而有感染的趋势,看着瘆人,碰到也是一阵让人皱眉的疼。

  “真是晦气!”一道尖细的女声突然传进来。

  宇文清抬头,挑开门帘进来一个已经脱了衣服,脸蛋圆圆,身子略丰腴的女子。她大约十八九岁,皮肤很白,姿容却一般,胸前两团雪白在说话的时候一阵颤动,轻蔑而得意,居高临下的睨了宇文清一眼。

  呵。宇文清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一马平川的上半身,仿若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依旧十分耐心的给自己擦拭身子。

  “臭丫头,竟敢对我视若无睹?!”姚莹莹被她这般泰然自若的态度激怒,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干瘦纤细的手腕,狠狠往她身上按了按,意图触到她肩头那一条还没结好痂的鞭痕。

  “既然觉得我晦气,又何苦巴巴的凑上来辱没自个?”宇文清慢条斯理的抬起了另一只手,轻笑着握上她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语调十分温柔:“冤家宜解不宜结,姑娘和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何必苦苦相逼?”

  “哼,放开你的脏手。”姚莹莹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她瘦骨嶙峋的手腕,心里突然有一种瘆人的森然。没好气的抽回了自个的手,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摆着丰腴圆翘的臀部走到了另外一边。

  刚才听到这臭丫头文邹邹的语气,她才突然想起来这丫头虽说不过是丞相府的小庶女,可到底也是宇文丞相一支血脉,万一晚上有了变数跟了贵人,还真不是她惹得起的。

  所以,还是先冷眼旁观的好。

  宇文清认真的给自己擦拭了身体,五儿已经从厨房里给她准备了些吃食。

  小小的一个房间,目测也就不到二十平米,略微简陋的摆设,屋内唯一的亮色是那桃红色的纱帐,便是她当下暂时的容身之所。

  宇文清扫视了一眼,坐到了桌边粗陋朴拙的木凳之上,拿起桌上的筷子将一碗稀饭两个馍馍和半碟咸菜吃了个干净。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更是从来不会和自个的身子过不去。

  虽说自从被宇文澈带回家以后,她的胃口被养刁了很多年,可眼下这样的自己,似乎是重新走回了记忆里。

  那个贫穷的、瘦小的、苦苦挣扎无所依仗的小女孩。

  等她吃完了饭,五儿已经拿着一条轻薄的红纱裙进了来,看着她将桌上的东西都用了个干净,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姑娘晚上要穿的。趁着天色还早,姑娘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五儿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道:“晚上姑娘是价高者得,五儿预祝姑娘能寻得一个可心之人。”

  “可心之人?”宇文清纤细的手指轻抚过胳膊上搭着的红色纱裙,见过了宇文澈那样的,这世上哪里还会再有其他可心之人?

  她看着纱裙低低一笑,脆薄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些缭绕的怅惘:“五儿觉得,我能值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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