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在此时，已不那么的重要了。
汐颜的话，轻飘飘的，似悬浮在虚无缥缈的云端，不带有丁点的重量。
这柳絮般飘来荡去的话语，竟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楚狂歌冷凝的内心激的粉碎。
千年前，千年前……
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副凄美的画卷旖旎展开。
这副画卷，沾染着猩红的血色，浸染着他长达千年的愧疚。
纤纤十指紧握，掌下肌肤倒卷，露出森然白骨，一身锦衣华服，早已破败不堪。
碧落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虚弱，神情，是难以想象的忧伤。
“求你……求你……放过他……”
他高居神座之上，姿态傲慢，如泥塑大佛般不动如山，微微抬了下似乎沉重到无法撼动的眼皮，看了一眼脚下跪着的，向他不住哀求的可人儿。
他想要征服她，发了疯似的想要拥有她。
可现在，此时此刻，望着满身伤痕，对他跪拜乞求的人儿，他的心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和雀跃。
她终于放下了属于她的骄傲，她的尊严，乃至所有，为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碧落，抬起头来，看着我。”
楚狂歌指尖轻抬，碧落好看的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一线青紫淤青，竟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空旷的大殿上，一时间，只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
“做我的王后，我就放了他。”
“好。”
时至今日，楚狂歌都无法忘怀，那一刻的心情，复杂而浓郁，他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为此，他不惜折去碧落的羽翼，让她再也无力高飞。
那一日，碧落悲恸的眼眸，深深的打动了楚狂歌的内心，他曾经发誓，要倾尽全力，好好对她，将这天下间，他所能拥有的一切，堆叠在她的面前。
可惜……
他似乎从未真正做到过。
“阿颜……”
眼前朦胧的雾气散去，楚狂歌再见汐颜，只觉得相隔千年，两个人影隐约重合在一起。
同样的狂妄不羁，同样的无法掌控。
而他，不想失去她的心，经历了千年的积淀，愈发的深重悠远。
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楚狂歌早已做出了某些细微的改变，而不自知。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要说，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
或许伤害已经加诸于汐颜的身上，解释已然无用，但他还是艰难的开口了，有些话，必然是有着说出的需要。
“你觉得，我能够相信你吗？”
汐颜掌间，青红相间，似构建了一方小小的迷幻空间。
握住青煞匕首的手指自然垂落，松松的放在身侧，冰冷的煞气萦绕而上，好似一层天然的屏障。
危机已除，自然再没有“自戕”的需要。
随着汐颜的动作，楚狂歌心中的那块大石，缓缓落地，冰凉的身躯，终究变得温热起来。
他上前一步，轻声唤道，“阿颜……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帮你包扎一下好不好？”
楚狂歌看着汐颜戒备的神情，心中隐隐感到一阵疼痛，这种莫名的疏离，让他简直难以承受。
他可以接受汐颜不爱他，却绝不能允许她逃离他的身边。
“阿颜，乖，别和我赌气。”
楚狂歌看着地上躺着的小白狐，心念一转，柔声说道，“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想想纳兰长青，和……那只小白狐吧。他们伤的，都不轻呢，总也是要治一治的。”
“你过来，我不仅帮你治好他，并且提高他的修为，让他能够化作人形，好不好？”
－－－－－－题外话－－－－－－
但愿能来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