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简棠替他包扎好伤口后,想起什么似的跑回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老爷子给她的小黄册子,找到了关于蛇魑的相关,看了好一会:“苏图,你再等我下,我出门买点东西。”
“等等……”苏图没来得及拉住她。
在发生了刚刚那样的事后,苏图对于她所说的那什么蛇魑的事,也信了个七八分,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太奇幻,现在让她一个人出去,苏图怎么会放心。
“我跟你一起去。”
简棠想了下,点点头:“走吧。”多个人在身边,心里也踏实点,而且对于这带的环境店铺什么的,苏图也比她清楚多了,有他陪着,总比她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乱蹿要来得好。
在苏图的陪同下,两人到了附近的中药店,买了些朱砂,艾草,雄黄还买了个药臼又到杂货店里买了一瓶高粱酒以及毛笔……
“还差一样,这有没有卖纸钱蜡烛这些的店?”
苏图虽然不懂她要去那种地方买什么,但……所谓隔行如隔山,这种跳大神的活肯定是他这个当警察的所不能理解的,所以也就没多问。
老城区有一家专门卖纸钱蜡烛的小店铺,随着世代的发展,这店里的东西也都与时俱进了不少,百元大钞的纸钱或者是美元版的都有。现在快到清明了,许多人都会跑这里买上一大堆的金银纸钱,等扫墓的时候一起烧给先人。
店里的生意不错,等了好一会才轮到简棠。
“老板,给我一些黄纸。”
也许是简棠买的东西跟其他人都不一样,老板特意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从柜子下边拿出一叠黄纸递了过去。
“多少钱?”
“不用了,这玩意现在没多少人买,留着也是占位置,就送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老板笑着说:“就当交个朋友。”
简棠还想说什么,但那边又有顾客上门,老板忙着招呼去了,最后她也就拿了这叠免费的黄纸,跟苏图俩一块回到了家。
回到屋子后,简棠从厨房里拿了个大盆,把买来的高粱酒全部倒里面,要苏图把有黑线的那只手浸泡在里头。
然后苏图就被晾在了一边看简棠一人埋头忙活。
简棠把买来的朱砂、雄黄跟艾草,按这2:1:1的比例倒了一些到石臼里,碾磨成粉末,再倒到器皿里,倒了点水进去,搅拌好后,拿起毛笔往里头沾了点,然后依着小黄册上的图案,在黄纸上画了起来。
不多会,一张让人看不懂的鬼画符就诞生了。
“把手拿起来。”简棠示意他把手从盆里拿出,啪地把符纸往他手掌上一搭——
套用刘大师的一句话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半分钟后。
符上的画迹都已经被晕开了,奇迹还未出现。
“可能哪里出错了,你继续把手放酒里泡一泡。”说完,继续回桌边画符。
苏图把手掌上的符扯掉,扯了张至今把晕染在掌心的红色朱砂擦掉,看了下掌中的那条黑线,伸手碰了一下,那黑线竟不像最初时候那样的反应灵敏,显得有些迟钝,老半天才缩了一下躲开,那反应就像是……
喝醉了?!
虽然不明白简棠在忙活什么,但好像有点效果,至少这条东西都醉了。
“喏,再来试试!”
简棠拿着自己的第二张成果,这次她先用至今把苏图掌上的酒擦掉,然后才把符纸贴上——
“我……再去研究研究。”
简棠囧了。她明明是照着书里的图来画的,怎么就不成功呢,来回又试了好多次,都没有奇迹发生,一叠的黄纸已经让她用去了三分之一,不知是不是掌中那条黑线嗜酒的缘故,让苏图觉得有些晕醉的感觉,不知不觉就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简棠还趴在桌上,一张一张地画着老爷子书里所作的驱邪符,不知不觉,从最初的一张符要画作十几笔才能完成,到最后慢慢上手熟练了,笔画数成半成半地减少,旋落线,卧8,横竖,斜线……直到最后,一气呵成,一笔成符。
她自己都没发现,随着画符的增多,自己本来焦虑躁乱的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眼里只有眼前的朱砂画符,脑海心里一片空明,只有一念——将苏图手中的邪蛇驱除。
“唔!”
朱砂泥已空,简棠才发现自己已经画了好长时间了,偌大的客厅里一片安静——
苏图!
简棠回头,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熟睡的男人,松了口气。她刚想起身,两条腿发麻得让不敢乱动,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过去一看,苏图浸在酒盆里的手已经泡得都发白了,本来快满一盆的酒,现在只剩下半盆不到了。
简棠轻轻地把苏图的手从盆里拿出来,看了下他掌上的那黑线,本来还弯弯曲曲的现在已经瘫成了一条直线。
呼——
简棠舒了口气,看来爷爷小册子里写的是有用的。
苏图掌上的小黑线,是他抓蛇时候留下来的残渍,带有邪性,如果不处理掉,那残渍就会汲取苏图身上的精气,严重时甚至会致命。
现在小黑线已经醉倒,抵抗力也弱了不少,只求她画的符能派得上用场了。
简棠把自己画的一大叠纸符拿了过来,一张,两张,三张……眼看一叠纸符都去了1/3了,什么反应都没见到,而且那小黑线好像被符给惊醒,慢慢地在蜷曲起来——画符的朱砂里混了雄黄艾草,雄黄本来就是蛇最怕的,艾草跟朱砂又有驱魔驱邪的功效。
简棠又有些急眼了!连续深呼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静下心来都没效果,她冲去厨房,用冷水泼了几把脸,依旧急躁难平。
——棠棠,你这孩子性子太躁了,来……跟爷爷一起念这些句子。
“爷爷……”
简棠想起小时,老爷子要她跟着一起念的那些奇怪而拗口的句子,那时候只觉得新奇好玩,她闭上眼睛,心里头默默地把那些句子念了一遍一遍……几遍下来,整个人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回到客厅里,她平静地拿起一张纸符,夹于两掌之间——
爷爷!保佑我成功吧!
这次,她心无杂念,手里的符纸落在苏图的掌上,就像一片吸水的海绵一般,将那黑色的小线从苏图的掌心吸了出来,直到黑线全部从苏图的手掌上消失,简棠才将符纸拿下,符纸无火自燃了起来,吓了她一跳,连忙松开手,绿色的火焰燃尽了整张符纸,最后化作一缕淡淡的黑雾,散在了空气里,连纸张灰都没剩。
成功了!
简棠觉得不可思议,居然让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地成功了。
心弦一松,疲惫感就涌上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画了太久的符,这一刻简棠觉得眼睛酸涩得很,看了看卧室的门,虽然路不长,但她觉得自己累得不想再多走一厘米路了,看了看还剩很大个位置的长沙发,她把鞋子一脱,卧倒在另一边,身子刚一沾到沙发,就秒睡了过去——先打个吨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