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到了除夕的晚上,皇帝,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妃嫔,以及众多皇子皇孙围坐着吃团圆饭。和老百姓一样,皇室也讲究团圆,年夜饭一定是和家人一起享用。不同的是帝王的年夜饭要上齐一百零八样菜式,表示来年吉祥如意。

年宴之后,为了纪念在马背上打天下的祖先,还有“庆隆舞”的表演。舞蹈分两方阵营,一方舞者头戴兽面具,身披兽皮,扮作动物,另一方舞者扮作狩猎者。舞蹈的结局,通常是狩猎者成功猎取动物。

绰伦多原本专注于台上的表演,但突然想到什么,对旁边的清凝儿道:“本王后天出征西北,一些琐事只能暂且搁下了!”依礼是要带她回门的,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哦!”清凝儿慢应了一声。

听声音有异,他转头看过去,却发现她正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往下流。“哭什么?”她这么不声不响的也不知道哭多久了,刚才他说什么大概根本就没听见。

清凝儿眼睛没离开前边的表演,可思绪早飞回家了。“我想我额娘,阿玛,想我哥,也想勒旭。”她自打出生还是头一次没在自己家过年,先前和敏娅她们玩闹着还不显,现在正是夜子初交的时刻,随着满城的鞭炮声响起,才发现自己在外边落了单。

看她眼泪叭嗒叭嗒的掉个不停,绰伦多负气的把手帕伸到她面前。让人看见她在这儿莫名其妙的抹眼泪,丢的可是他的脸。

她也不客气,拿起来就擦眼泪擤鼻涕。“你刚才说什么?出征西北?后天刚初三,还没过破五呢!”耳朵好歹也不光是摆设,只不过没往心里去。

“打仗还管什么年不年的?”他长年在外征战,遇上年节也可能正好是出兵的战机。

“那就可以不过年呀?”清凝儿惊讶的看向他。打仗就能不过年吗?那可是从年头盼到年尾的节日。

看她一眼,绰伦多突然笑了,笑的深沉也俊朗。“你脑袋里除了这些无聊的东西就没想过别的吗?”

“想什么?”清凝儿莫名其妙的问。想大清的江山是怎么来的?想如何能江山永固?这些从不会出现在她这样的脑子里。而他则不同,身为太祖努尔哈赤的亲孙,注定要为清王室南征北战。

“记住,你不再是谨王府的格格,而是我的福晋,这以后的每个年都要与本王一起。”他霸道的宣布。

“那——,要是您不幸阵亡了呢?”她知道大过年的这么问不合适,可就是忍不住。

绰伦多鹰隼般的眼眸一下扫向她,吓的她差点站起来就跑。眼神那么硬,吓死人了!“我说错了,您是大清的战神,是不会战败的。”她忙解释。“可是刀剑无眼,凡事都有万一,你要是——。”要是能管的住自己的嘴,她也就不是清凝儿了。

“你想要休书?”他问。

她说的那么明白吗?还正琢磨着怎么跟他提起呢!“我想要。”她明白的告诉他,也懒的再拐弯抹角了。“那样起码可以回我额娘阿玛身边。”不要说亲王福晋,就是普通官员的遗孀也没有再嫁的。这是律法,她懂。

“如果本王战死,你就老实待在王府守寡吧!”他淡淡的道。

“哎呀!”清凝儿气的跺脚。

看在别人眼里也不知道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还只当是夫妻俩斗嘴撒娇呢!

除夕这一夜基本上是无法入眠,所有庆祝的活动仪式要近天亮才能结束。

大年初一,皇帝一早就要起来到养心殿的东暖阁举行“开笔仪式”。仪式过后,就要开始新一年的政务了。

清凝儿从年三十早上起来就没再合过眼,耗到初一又要换盛装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拜年。总算可以出宫了,她一上马车就开始打哈欠,还没等到东华门就睡着了。睡的都找不着北了,所以连马蹄声都听不见。

“王爷!”护卫和侍女对马上的绰伦多行礼。

伸手掀开车门,他看了眼吩咐道:“送福晋去谨郡王府。”

他的命令从没有人敢质疑半句,在他率人骑马离去之后,护卫将马车调转方向。

谨王府的年味较之往年明显的淡了不少,因为家中缺少了铃铛般清脆的笑声。

谨王爷从养心殿参加完“开笔仪式”赶回家中,小儿子正孤单的放着焰火,福晋待在房中发呆。

“起码让孩子和下人来拜拜年,这样哪还像过年?”他摘下朝服顶冠劝道。

长叹一声,谨福晋道:“我实在是没精神,每年都是清凝儿最先来张罗的。”

“这丫头一年只有初一这天起的最早,一大早就来敲门要压岁钱。”谨郡王想起女儿不禁苦笑。

“正好赶上过年,连回门都没能回家来一趟。”谨福晋眼泪止不住落下。

谨郡王正劝着,外边突然热闹起来,那嚷嚷声是再熟悉不过的。“额娘,阿玛,我回来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谨福晋从卧榻上坐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仔细听着声音越来越近,谨郡王激动的道:“是清凝儿,没错,是咱们闺女回来了。”

谨福晋起身差点站不稳,忙扶住丈夫的手一起出门。

“额娘,阿玛。”看见他们,清凝儿高兴的叫。

“宝贝,真的是你?”谨福晋拉着她不置信的问?

“是我是我,额娘。”她鼻子一酸抱住母亲。这才四五天的功夫,却恍若隔世一般,嫁出去的女儿再回家可能都是这种感觉。

“清凝儿,额娘好想你。”谨福晋抱着她哭。

“额娘,姐姐都回来了,您就别哭了。”勒旭道。

“阿玛。”清凝儿看向父亲。

“好孩子,快进来,别在外边冻着。”他拉着这世上最疼爱的两个女人一起步进温暖的阁中。

“快告诉厨房给格格做好吃的。”谨福晋擦干眼泪,立刻精神奕奕。

“姐,我还留了好多焰火,晚上咱们一起放。”勒旭也是这两天才发现,只要姐姐在家就算是每天被欺负也乐意。

“你还真有良心,没自己独吞了。”清凝儿掐他一把。

“对了孩子,你是怎么回来的?”谨郡王突然想到,她不会是私自回家的吧!那可是犯规矩的。

“我一觉醒来就到咱们家门口了。”刚开始她还以为做梦呢!听侍卫说是豫亲王的命令。不管怎么着,他能在这时候让她回家,她就打心眼里感激他。

正月初三,丰台军营里战马嘶鸣,军旗迎着寒风飘扬。所有将士都披甲肃立,高举武器喊道:“王爷圣安!”

绰伦多全副重甲,骑着战马缓缓检阅,一干将领紧随其后。

“弟兄们,我八旗铁骑南征北讨所为何来?”他严肃的问道。

“保国安邦!”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喊。

“好!此次出征西北,誓要剿灭叛匪,保国安邦!”他道。

“剿灭叛匪!保国安邦!”将士高呼。

“开拔!”他一声令下,军队整齐有素的出了大营。

正月十六,女人们都会相约一起去“走百病”。这是一种消灾祈健康的活动,一般是过桥或到郊外,目的是驱病除灾。

经太皇太后特许,敏娅和清凝儿还有蕾儿一起到城郊寺院礼佛。

虔诚的拜完佛,她们三个各自在神前求得一签。直到离开寺庙,还不停的在讨论。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说我今年有劫难。”清凝儿琢磨着大和尚的话,直犯愁。

“别担心,人家说了你福气大,能逢凶化吉。”敏娅说道。

“你当然不担心了,抽了个上上签,还一年有双喜。”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好歹倒也抽了支上签,不像我,上去就掉出个中签。”蕾儿道。

“敏娅过几天大婚这是一喜我知道,另一喜会是什么?”清凝儿好奇的问。

蕾儿一笑道:“以她和勒东贝子的恩爱,肯定是喜得贵子呗!”

这下不但是敏娅,清凝儿忍不住先红了脸。“那我就等着当姑了。”她说完,先走向山门。

“看出来没?”蕾儿问敏娅。

“都大婚了还这么害羞!”她哪会没看出来。

“我敢打赌,她和豫亲王肯定没圆房。”蕾儿说道。

“你才比她早嫁几天,就什么都明白?”敏娅好笑的看着她,明明也不好意思,还敢说。

“以后你就知道了。”有些事看一眼就明白了。

“敏娅,蕾儿,快出来。”清凝儿忽然急急的叫她们,好象有什么事。

相视一眼,她们俩立刻跑出山门。

原本她们轻装简从的出来是很低调的,但侍卫和太监宫女也随侍了不少。可奇怪的是,居然有人险些冲撞了车驾。

敏娅和蕾儿匆匆跑到跟前,看见侍卫正举着刀枪对着地上衣衫破旧的母女俩。

“奴才该死,惊扰了公主,福晋。”领头的侍卫跪地请罪。

“怎么了?”蕾儿问向清凝儿。

“我也没闹明白呢!就看他们拖着人过来,可看着不像坏人。”所以她就让他们停在这儿了。

“你看谁都不像坏人。”敏娅冲她说道。

看着那瑟瑟发抖的两个人,蕾儿指着年老的那个道:“她好象有寒病在身。”

“你什么时候长本事了,看一眼就能知道。”清凝儿奇怪的问。

“求主子开恩,奴才只想带娘来祈求佛租,不是故意冲撞主子的。”那个瘦弱的小姑娘爬上前磕头。

“你们是旗人?”听她的称呼,敏娅奇怪的问。

“奴才是镶红旗下的包衣。”她含泪答道。

“你家其他人呢?”怎么就只有病弱的母女出门。

“主子啊!我男人命短早不在了,就剩我们娘俩了。”那个看上去很苍老的妇女哭道。

“你娘病的不轻,光靠祈福是没用的。”蕾儿对那小姑娘说道。

“奴才没钱给娘看病,只求佛祖保佑娘的病能挨过冬天。”她无助的哭泣。

听她这么说,她们三个心里都酸酸的。“你叫什么?”

“奴才家没名字,家里都管她叫大丫头。”妇女仿佛看到一丝希望,爬上前道:“奴才死就死了,求主子放过我这苦命的孩子吧!”

“快先起来,什么死不死的。”清凝儿不忍的道。

“你们退开!”敏娅喝退了侍卫。

“让人把她们送到贝勒府吧!”蕾儿突然说,惊的她俩同时瞪大眼。

“别看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过是给自己积点德罢了。”她淡淡的说完转身上车。

这事要搁别人就不新鲜了,可蕾儿向来是口淡心冷,少有动恻隐之心的时候。但她自幼丧母,看见这相依为命的母女也难免动容。贝勒府最不缺的就是药材,带她们回去稍做调治便可痊愈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