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知道这次秦小晟是真的动气了。
不惜动用美男计来比自己说出真相,虽然她觉得并没有欠他一个解释,可是,在听到他的那句“我害怕”之后,不知怎的,心就无法对他硬起来。
说是可以说的,但是不该说的自然也可以省略。
抱定了这种想法,于是,她便将曾经在崇明的时候,对花断厶等人说的那翻话又重新掏出来说了一遍,东砍一刀、西挑一段,更清楚的挑明了自己和岳青之间的交易。直说的天花乱坠、闻着伤心听者流泪……甚至还将她生病时,死死不肯借钱给她的隔壁王二麻子家的三姑婆骂了大半天,才终于肯歇下来。
转过头。两眼汪汪的看向秦小晟。
“所以,我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只是一个稍微免疫力强一点点的普通高中生而已。”
秦小晟听得入迷,对于那个爆炸重生的经历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忽然转过头,两眼盯了她一眼,才冷哼一声:“不尽不实。”
晚晚被他一句说的一阵心虚,咧了咧嘴,憋出一个苦笑来,“我哪里不尽不实了?!”
“你如果只是细胞变异的话,那你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又如何会说俄语、西班牙语呢?”
原来岔子出在这里!
晚晚不觉得头皮一阵发紧,只好态度老实的承认:“那个……是出现了意外。”
秦小晟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老……老实说,我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就多出了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有很多……比如,杀手、特工、医学博士,还有一些外国人的记忆……。”
秦小晟一愣。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异色。
这向晚晚,简直好运的让人妒忌……
灯光下,秦小晟低着头,单手抓住了她的手,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抚在其上,让人觉得美丽的同时,又无以自抑地让人自惭形秽。
晚晚有些犹豫,已悄无声息地退后少许,一阵压抑的安静中,她犹豫的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双很平静很平静的双眸,那样漂亮的眸子,里面像是缀满了星辰,深邃的让人忍不住的沉迷其中。
她忐忑道:“你不觉得我是……异类吗?”
细胞变异,脑子里的东西或许又是源自于某些生化实验体的记忆细胞。有时候,明明看着一些事情觉得很平常,可是那些记忆却总要操控着往残忍、血腥的地方去想。总觉得这样的自己,已经与一个正常的世界,开始格格不入。
听出她的语气,有着自怨自艾的哀怨,秦小晟唇动了动,终于说道:“……你真蠢,这种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我都快嫉妒死了。”说到这里,他目光温柔了些,盯着晚晚,声音压得低低,撒娇道:“我不管,你要将那些都教给我。”
晚晚抬头,一脸不解地看向他,喃喃说道:“什么意思?”她还在琢磨他的意思,因此表情有点恍惚。
秦小晟薄唇动了动,好一会才轻轻说道:“我老婆这么厉害,我这做男朋友的,总不能时刻让你保护着吧?现在你又那么危险,我学会了,对你总多一分帮助的。”
对上近在方寸的,白瓷般明洁的脸,秦小晟心中的某一角,突然一阵酥软:其实,这么近看着向晚晚,她的眼睛极美。细细的瓜子脸,羊脂般细的连毛孔都看不到的皮肤,薄厚恰当的小巧的唇瓣,长的实在称不上美,却清秀干爽,很耐看,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如果不是太瘦了,如果不是她总是穿着宽松的近乎老土的校服,如果不是她那冷清的不近人情的脾气……说不定就……
秦小晟嘴唇略弯,他伸出手越过晚晚头顶,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吻上了她的额头,“晚晚,我们一起变强吧!”
……
沿着莫斯科开始往北,划过伏尔加河的上游。越往北前行,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
“屠夫”在亚罗斯拉夫尔有一支私人的曲棍球队,是以在三天后,晚晚便通过了脑意识的控制,随着他的私人飞机前往辛尼克体育场,在外人看来,卡尔尼科夫和托克塔霍夫·鲁西舍维奇这两小子俨然就是通过了不知名的方法,成了“屠夫”身边的贴身红人!
晚晚顺着窗外的一片雪白朝右侧看去,秦小晟化成的卡尔尼科夫正在机舱的最后面闭目养神。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看上去而已。
用她的目光看去,便能看见到一层薄薄的浅白的雾气浮散在他的身周围,但这一种淡淡的汗酸味,在他的鼻翼两侧,已经渗出两三滴汗水。
他正在祛除自己体内的杂质——
自她给他服下了一杯灞下的“无根之水”之后,他已经连着腹泻了好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是,精神却越发的好了。连凫都惊异他的精进。
让他“修真”,真的好么?
有时候,连晚晚都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毕竟人心难测,秦小晟的缺点就是个性太要强,从心理学的意义上,这样的性格和自己其实并不匹配。可是,就是这么相爱了,看着心爱的人痛苦,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观?她太缺乏爱了,遇到同样孤独的秦小晟,两个人就这么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了,相互取暖,相互帮助,就只为寻找着那么一点点慰藉。
“希望你不要后悔。”凫在耳畔凉飕飕的说道。
它并不赞成自己将秦小晟拉进来。
“不会,我相信他。”晚晚笃定的望着那张漂亮的面孔,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