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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白头仙和周武圣也到了近前,白头仙看着强自保持镇定,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的倾颜,心中抽痛,双目赤红。

他如何不知倾颜对他的维护?他如何不知倾颜为何要如此做?他有徒如此,明明该是欣慰非常的,可此刻他心中却酸涩无比!去他妈的什么大义!去他妈的什么浩劫!他只知道他的徒弟不能有事!

他自小被教育要以寻找圣主为任务,以在天地动荡之时拯救苍生为己任,这些信念已经被刻入了他的骨血。他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如今他动摇了,茫然了。他真的可以么?心中暗道:师父,眼见天地浩劫将临,可我连自己唯一的徒弟都护不住,何谈天下人?师父,弟子是不是很没用?

“师父?”耳边一声轻唤,唤回了白头仙的理智。刚才那一刻他竟然差点陷入心魔之中无法自拔,修武之人最忌讳缺乏前进的信念,最忌讳摇摆不定。看着倾颜关切的目光,白头仙压下烦乱的思绪。接过倾颜,为她诊脉,却没有多说话,只是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抚。

然后又给救下倾颜的欧阳瑾城诊脉,惊讶的看了眼欧阳瑾城,五脏六腑尽皆碎裂,若非本身雄厚的武气支撑,只怕早已魂归地府。可饶是如此,若一刻钟内没有奇物救治,那口武气难以为继,便唯死一途了。

欧阳瑾城表情却是淡淡的,仿若生死都与他无关,若不是他胸前大片血迹与那微颤的身躯,只怕无人能看出他伤得如此重。那清冷的目光,只有流转在倾颜身上时才微有暖意。只怕他早就清楚自己此时的情况。

“颜儿,你陪欧阳小子聊聊吧,我们两个老家伙去看看闻人,顺便收拾那人留下的烂摊子。”白头仙说着便拉着周武圣分头行事去了,唯留倾颜独自面对欧阳瑾城。

听了白头仙的话,倾颜只觉得脑中“嗡嗡”做响,不是救治,而是让她陪着聊聊?莫非……可她实在不愿意往这最坏的方面想,不仅仅是因为她刚才为他所救。

虽然只见过三次,但她每次对欧阳瑾城时,那种从心底升起的既痛苦又绝望心情都让她时时防备此人。可如今,自己却是被这个连朋友都不算,甚至被自己当做危险人物的人所救。若没有欧阳瑾城的舍身相救,此时她只怕早已是一堆碎肉,对于欧阳瑾城她该是感激的。

可从早前的防备与心痛到如今的感激,这种转变太过突然,让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她不会认为自己这个小屁孩儿会对欧阳瑾城有什么吸引力,那么他的目的呢?让他不惜以命相护的目的是什么?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听到答案。

“为什么?”只没头没脑的问了这句。是为什么救她?还是为什么对她不同?还是问他有什么目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脑中一片混乱,扰得她无法思考。

“若我说我爱你,你可信?”看到倾颜眼中明显的怀疑,欧阳瑾城摇头轻笑。是了,她还是个孩子呢,哪懂什么情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可笑,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可他不屑说谎,说的便是他的心。

轻轻招手,示意倾颜到他身边坐下。待倾颜坐下,他便枕在倾颜腿上,那般自然,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还未待倾颜觉得尴尬,便被他缓缓的叙述声音吸引了注意。

“初见你时你一岁,我十一岁。你还只是小小的肉团,可我见到你时却有种相识千年的感觉,心里暖暖的。我从未对什么事物或人感兴趣过,仿佛这世界与我无关。然而从那时起,我便开始关注你,初时只想着多个玩具也不错。”他便讲着便注意倾颜的脸色,看着倾颜因为“玩具”二字而怒目圆睁的时候,轻笑出声,紧接着便是一阵低咳。

倾颜也顾不得他言语中的冒犯之意,为他轻轻抚胸,舒顺气息。

“关注你越多,便越对你惊奇,渐渐失了心,着了迷,当自己发现时,才发现若想将你从心中除去,便只能剜心,人无心,岂能活?”他的声音没有太大起伏,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可倾颜却直觉他说的都是真的,甚至还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自嘲之意。

欧阳瑾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继续道:“再见你时,你十一,我二十一。你化作平凡的小小少年,出手狠辣。我帮你,你却急急与我撇清关系,明明认出了我,却硬装作不认识。我便确定你周岁时便记得许多事情了,就和我一样。心中更是无端期盼,也许,我们是一类人。”

他看着倾颜,那眼神仿佛能柔出水来。“看着你与那邪人对抗,我很好奇,你能做到哪一步,我不相信我看上的人是庸才。而你,果然不凡!”说这话时那眼中满满都是与有荣焉的自豪,这样丰富的感情出现在清冷的欧阳瑾城脸上,更让人产生他如仙落凡尘,体会了人世疾苦的错觉。

费力的抬起手,轻轻抚着倾颜稚嫩的脸。“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舍己为人,在我眼中其他人与蝼蚁无异。可当看到你遇险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已经代替了自己的理智冲了出去。如今我却有些庆幸,你没事,真好。只是,只是我好像看不到、看不到你长大,不能继续爱你,说起来,有点、有点亏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得后来,仿佛每个字都要耗费他全身大半力气。

欧阳瑾城的话,听在倾颜耳中,无异于平地惊雷起。爱情,这是倾颜不想触碰的话题,那些伤表面虽结了痂,可内里却早已腐烂成殇。相恋多年也不过是说背叛就背叛,让她如何能相信这仅见过三次面的感情?然而那般舍身相救却是真实在眼前发生。

低头看向欧阳瑾城,他却也正在注视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把她一直一直看进眼中,印在心底。

那印象中总是如谪仙般的男子,此刻浑身是血倒在她的怀中,笑的满足。

“值得吗?”她茫然轻问。

“爱上你,也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红尘寂寞。有个人能放在心上,似乎,也不错。”话虽费力,语气却轻松,仿佛早将生死堪破。

倾颜沉默,如此深情,她该如何回报?罢罢罢,既然她已重生,便是放下前尘重新开始,虽然她无法此刻便接受他,但也许可以试着敞开心扉,从朋友开始。他待她如厮深情,她唯许,他不负,她便不弃。

看着倾颜眼中从茫然到复杂再到坚定,欧阳瑾城心中安慰。忽然笑了,那笑犹如雪山上圣洁的白莲,让人升不起半点亵渎,美得不似凡人。便是倾颜的定力,也被这笑晃了眼,乱了神。

当她回神时,却发现怀中之人早已没了气息。原来,原来被她可以忽略的事情都是真的。

那个、那个拥有圣洁笑容的人,就这样没了么?她刚诺不弃,他便离她而去了么?竟是,竟是晚了么?

一时间百感交集,鼻子酸涩却掉不下半滴眼泪,生生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可她如今这孱弱的身体哪经得起她心中起伏,竟是将自己生生憋昏了过去。

昏迷前,似乎有个陌生却熟悉声音在耳畔道:“痴儿啊……”

------题外话------

喜欢仙人哥哥滴亲们表着急哈,俺不会把他写死地。话说他还是书中很重要滴角色捏。但至于会不会是男主,还木有确定滴说,要看大家比较喜欢哪个帅哥鸟。

异世重生这卷到今天为止就结束了,从下卷开始,倾颜便真正强大起来了,女主虽然经历了很多磨难,但她从来不向命运低头。那些欠了她的都该是时候由她亲手一一讨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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