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过多,晕了过去;精神压力太大,可能有自残倾向,这是医生的原话。
抱着以斐进入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床上,轻柔的将以斐被包扎好的手放进被子里,满是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脸。他突然很想知道关于以斐的一切,不过他的曾经是怎样。
司徒清、林子涵和李呈文,这几天忙得要死,公司突然决定让他们去H省,说要在那边办场签名会,几人连夜赶到H省,休息了一晚准备回公司时,助理竟然告诉他们公司为了补偿之前的假期,让他们在H省游玩一个星期,顺带还告知李呈文可以回家看看。
本来这事放在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高兴,可三人心里都有事,也知道公司这样安排绝对不合理,这事肯定和萧决有关,而那天他们仍记得萧决在以斐房间的怒吼。
三人婉拒,可这次负责他们的人很严厉的告诉他们,必须遵守公司安排。
公寓里,萧决拿着那不厚的资料,多看一条信息,眼神就冰冷一分。十六岁,这种经历她竟然在短短十六年来全部遇到。
被遗弃,被连续抛弃,被猥/亵,差点被强/暴,捡过垃圾,吃过别人倒掉发霉的食物,被人打的次数不在少数,打零工的种类多种多样,现在她竟然披着用自己女子的身体顶着男人的身份活在!
呵!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可怜,自己的亲生母亲生下自己就和另一个男人跑了,于是家人对他的好他都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认为那是对自己的补偿,于是他任性,他自作高傲,认为全世界都像欠了自己。
以前听别人说自己命有多好,他不屑的嗤鼻一笑,如今看这手中的纸张,第一次觉得自己名好的不像话。
现在想起来,把自己恶心的一塌糊涂。完全不可理喻。
而你呢,莫以斐?
你孤独么,难过么,害怕么,有很矫情的哭起来吗?你失望么,恐惧么,有没有觉得身边的人都是假面,世界处处跟自己作对?你是怎么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倒下头去睡觉?你愤怒么,无助么,绝望了没?怎么可能不绝望,都会用手心紧紧握着刀刃。
用力闭闭眼又睁开,萧决的视线扭曲世界虚影一片,你到底是在怎样笑的,怎样全然的对别人付出。
莫以斐醒来之时,看着自己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关于之前的事情决口不提,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那天的一切似是没发生过,只是她和萧决都知道那天他们两都不会忘记。
林子涵三人回来的时候,莫以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是手上还缠着纱布。
李呈文心急的想要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萧决一个冷眼甩过去,便闭了嘴,只有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害怕萧决哪一个眼神,而是看到莫以斐脸上的笑容,在自己提出问题的那刻,有一瞬间的凝固。
这种气氛下也没什么好谈,大家都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那天醒来之后,以斐就从萧决的房间搬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面显然被收拾的一番,萧决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打那以后,她的房间门不能锁住。
当时她本能的反对,萧决没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以斐突然觉得那样的萧决,她没有任何办法去拒绝,于是门不再锁,而他也能清楚的感到,有时凌晨萧决会进自己的房间看看自己是否安好。
看到房间门被打开,以斐闭上眼睛假寐,待那人走近时,以斐心一跳,那不是萧决,是她熟悉的另一个人—司徒清。
一声叹息之后,司徒清坐在床边,温柔的捋着以斐的发丝,感觉到身边人因为自己的动作明显的颤抖了下,“我不是说过,我需要担心你吗?别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感受着司徒清的手将温暖从额头传递给自己,那一刹那,以斐留下了眼泪,自从那件事之后第一次无所顾忌的哭了出来,只是仍旧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发出呜咽的低泣,一下下打在司徒清心上。
“我曾经杀过人。”哭过之后,躺在床上莫以斐看着天花板突然道出这么一句惊天的话语,“最近那种罪恶感和愧疚感越来越强烈,我想发泄,这就是那天事情发展的原因。”
杀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以斐,这种话不能乱说。”蹙眉,司徒清的语气带着丝丝严厉。
“事实罢了,只是私心里不想记起那件事。”双手遮住眼睛,顿时世界整片漆黑,可那个场景没在出现。笑,莫以斐稍稍松了口气。
“这件事你不要给别人说,我会帮你解决,一切都过去了。”回想起以斐的经历,杀人可能是真的,那种情况下,如果她不那样做,可能被杀的是她,想到这里司徒清那一向柔情的眼睛了染上了冷冽。
可能司徒清身上有种让人安静的因子,可能自己真是想要找到某个突破口,以斐将那件事情全盘拖出,只隐瞒了自己母亲的事情。
听以斐讲完,司徒清心中有那么丝庆幸,还好以斐没有闯进去救人,还好那几个施暴的人没有看到门外的以斐,还好那个看到以斐的女孩没有将众人的视线引到以斐身上。
这哪算杀人,里面有四个施暴的男人,就算以斐真当英雄去救人,最后的结果只会变成她也会被…
摇摇头,司徒清赶走脑海里那可怕的画面,“以斐,你做的很对,那女孩的死和你无关。”
也许真的是想从别人得到这句话—与你无关,可以让自己的心不一直停驻在黑暗中,以斐望着那人关心的眼光有了微笑。
拥着以斐躺在床上,感受着她因为哭泣还略微颤抖地身体;象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内一样,司徒清不由地收紧双手,把脸贴以斐中柔软的发上
“以斐啊,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哪怕让自己毫无形象的大哭流泪,也别再受伤了。”
没有作声,以斐闻着从司徒清身上传来的让自己平静的味道,做出来平生以来第一次做的事情,环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那一晚以斐睡得极其温暖极其香甜,从上世母亲住院以来第一次沉沉睡去。
司徒清看着床上的人,在睡梦中仍死死攥着自己的胳膊,整个身体都贴在自己身上,时不时还用头蹭蹭自己的,笑了出来。
真的很好,被一个人全身心的信赖和依赖,而那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心中开始有了贪念,贪恋这种充实的感觉,不想让它离自己而去……
背着光,站在门外的萧决此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现在心情不好,很不好,而因为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