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你怎么能如此质问你的亲娘?这就是你的孝道吗?”冷姨娘脸色变化之后,还是继续她惯来的娇柔无措。
不等夕颜说话,洛凝郡主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说道:“臣妾虽知一介妇道人家,不能妄言、妄行,可是这会子也不得不出来说句公道话呢!”
洛轩冉不语,洄鸾温和的说道:“亦夫人本就是昙华的母亲,也是皇族众人,有什么话,直说了便好。”
“谢皇后娘娘体恤,我家夕颜,蒙君王和皇后垂爱,得封昙华郡主,本就是她的福气。这个丫头,在家中素行守节知礼,家母年迈,她一直侍奉跟前。平日里,更是俭居深闺,姐妹和睦,哪里来的浑说行为不检、举止不端?夕颜本就是个福泽深厚之人,不然,无真女冠也不会收了她承继医术,皇后娘娘也不会抬爱收着义女了!”洛凝郡主之言再次肯定了夕颜本就是个善良恭顺的女孩子。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问杨谏官,你口口声声的指责,难道是说无真女冠和皇后娘娘有眼无珠吗?我还想问问冷姨娘,你身为亦府的姬妾,怎能擅自出府、擅自决断?看来我起先将夕颜养在跟前并无不妥啊!”
洛凝郡主之语,且不说那二人何等表情,却只让夕颜感佩不已。
自己的母亲,真真是一个商量磊落之人,眼前虽然只认为自己是冷嫣之女,可是却无打压之心,言语之中还颇多眷顾。
洛凝郡主的话语,与冷嫣之语一经比较,孰良孰莠,当下立见。
殇辉心里感叹,这个夕颜,说她命不好,竟有那样的亲娘,可是有这样的嫡母,也是幸运至极了。
冷姨娘觉察到众人的目光中带了指责和鄙薄,急忙道:“夫人!奴婢并没有恶意,只是,只是,刚才被那个帕子吓到了,一时惊慌失措。奴婢怎会随意诋毁子女呢?”
夕颜见冷姨娘反复提那个帕子,还是要将众人往自己与人有私上面引,冷笑一声。
“夕颜无状了,冷姨娘是口口声声被吓到了,无非就是要众人皆知那帕子是我所有,对不对?”夕颜直截了当之语,让冷嫣顿时结舌。
“母后、母亲,冷姨娘说的没错,那方帕子的确是我绣的!”
洛凝郡主大惊。
“那时年幼,冷姨娘时常教导我要远了父亲母亲,以免碍了父母亲的眼,可是哪一个孩子不向往父母温暖的怀抱呢?看书上说夕颜花的花语——生命中永不丢失的温暖,我便学了绣到帕子上,只希望有朝一日父亲看到,明白我心里的想法。”
亦晨光听着,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这个孩子啊!自己真是愧为一个父亲!
“那方帕子一直都带在身边,总是期望能有机会让父亲了解罢!”
听到这里,杨旺叫起来:“那帕子是彭公子呈上来的,可见,定是你送与他的!”
夕颜不理,继续说道:“今日里我的两个伺候丫头在出府的时候,就一直不曾跟在身边,刚才见那两个女子被肩舆抬了上来,我只怕她二人出事!”看着冷嫣有些开始得意的目光。
夕颜合掌说:“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还好不是她们!”
什么?那两个躺着的不是夕颜的丫头,那是谁?
夕颜说:“既然我说了大家不信,那么就请父亲母亲上前辨认一下吧!”
亦晨光听言上前拉开了薄纱,那两个睡着的丫头确实不是自己府里的丫头,洛凝郡主止住害怕,也上前辨认。
随后说道:“启禀君王和皇后,这两个丫头确实不是夕颜身边伺候的丫头,如雾和悦琴,大皇子也是见过的,真真不是这两个!”
冷嫣的神情开始僵硬了,怎么会不是?明明是自己使人迷晕了两个丫头的啊!
洄鸾笑着说:“既然彭公子说的是这个丫头送他丝帕和手串,那么想来其中必是有隐情了!彭公子,你要不要再去瞧瞧,到底是或不是呢?”
彭文胜这时候,也觉得这件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没准儿自己也是个筏子,先前已经说得那么笃定,怎能反口?
磕头连声说:“皇后娘娘不必了,小人确定就是这个丫头了!”
洛轩冉沉声说:“快点传御医!弄醒这两个丫头!”
不一会儿,一名背了药箱的中年男子来到众人面前,正要下跪,洛轩冉却抬手示意说道:“不必跪了,张医正快去看看那两个睡着的丫头!”
张医正听令到肩舆前仔细察看了起来,半晌,收起药箱,跪到洛轩冉面前。
“君王陛下恕罪!臣仔细查验了二人的经络血液,只道是二人中了毒,至于什么毒,恕臣不能解。这中毒的时间不长,肌肉血液并无明显变化!”
听得张医正说毒不能解,彭文胜长吁了一口气,定下了心神。
彭将军见状叩头说道:“由此可见昙华公主和小可确实是给人当了筏子,为昙华公主之清誉,臣恳求君王和皇后不要再追究了!”
杨旺已经不敢在吱声,原先虽然跪地,却抬高的头颅,这会子已经和地面无比亲近,恨不得刨坑匿了去。
当事关下毒,有联系刚才二皇子遇刺,大家都不敢再有多言了。
夕颜却是脆声说:“父王、母后,昙华还有一事相求,昙华想请两位恩准借了十位诰命夫人上前与我,昙华自证清白!”
借人?洛轩冉看了看洄鸾,又看了看夕颜,摸不清这个小丫头葫芦里买什么药。
踌躇间,小丫头自信带笑看向他模样,仿佛当年洛凝央他放了那两只青鸟,好像这些年的时光依然停留一般。
“孤,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