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说些什么的……暗叹了一声,将她抱回床上……
俪黛醒来的时候刚好鸡鸣,这才发现全身酸疼的厉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了。吃力的下了床,差点没站稳,视线自然的看向窗台。
“人呢?”
坐着喝了口茶,这才发现茶杯下有一张纸条,打开一看。
书籍已找到,叨扰姑娘了。
她的手一僵,赶紧走到窗前,《山鹰记》正放在中间。
“走了?”
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明明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书,很开心,但又觉得心里像缺少了一块什么。
不禁失笑,是太久没接触人而感到寂寞吗?竟然会不习惯离去?
手指摸上一旁排的整整齐齐的书,脑中不自主的浮现那人坐在这里看书的背影,淡淡的,安安静静的。
“全都看完了?真厉害。”
她笑了笑,将汗湿的衣服脱下,唤来杏林沐了浴。
——
在泥浆里得到命令爬起来时,所有人都大呼一口气。
“天啊!这简直是地狱!”有人忍不住抱怨。
俪黛默默地在一旁擦拭脸上的泥。单合坐在了她身边递了个水壶。
“谢了。”刚巧口渴,她接过来大口喝起来。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单合憋了很久,终于说出这真心话。
从昨天到现在,她带给他的惊讶远远不止。当跑完二十圈时,他已经累得不行。更别说她的五十圈,可在他的担心下,她竟然坚持完成!还从头坚持到最后,没吭一句。
连续两天的重负荷训练已经让大家抱怨连连,可她依旧保持沉默,任何训练都坚持到了最后。
这不可谓不令人惊讶,他也才发现,可能他从现在才正式认识她。
俪黛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是厉害。”
“不是厉害是什么?”
“…。”她又笑了笑,不在说话,“没什么。”
只是习惯了,很久违。
单合没放在心上,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的脸。一直都知道她是美的,却没有如此近的接触过她。这下才发现,原来近距离的她并非那般冰霜,反而是随性的,会无奈的叹气,会咬牙坚持,会淡淡的微笑。
俪黛注意到身边的视线,回神拍了他脑门儿。“小子,看什么呢。”
“你,你好看。”单合面颊有些红,却还是直言。
俪黛一口水噎在了那里,平时见着小子傲气的很,谁料竟这样纯情?她是好运还是不幸。不,她只觉得好笑,两天接触下来,她发现这小子其实就是一个直肠子的热血少年。再加上第一天跑完步回家,这小子一直隐藏在后面跟着,还以为她不知道呢。
想着,她起了心思,神秘的凑近她:“告诉你个秘密吧。”
“什……什么?”
她摸上了脸:“我这脸是易了容的,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被毁了容,像鬼一样,完全见不得人,啧啧。所以我一直靠易容生活,没想到还骗了这么多人。”
“啊……啊?”傻小子愣愣的。
“你不信?”说着她作势拿起他的手去寻找那层面皮,单合本来是不信的,却看她说的那么真,就在要碰上的时候缩回了手。
“我信……”
俪黛见他低头不敢看她,扬眉一笑,回过头去。
“是,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什么事?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整了我呗。你知道的,大家私底下都不太喜欢我。”
单合默不作声。只因她说的是实话,闷了半天才说话。
“你不讨厌。”
“咦?”她不料他突然来这一句。
像是斟酌了许久,单合才道。“只是因为那个传言,所以……”
俪黛倒没太惊讶,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谁能阻止别人怎么想呢。”
她平淡的态度让单合讶然:“你不怨恨我们吗?……”
怨恨?俪黛突然哈哈一笑。也是,被所有人排斥着对待,还只是因为一个虚无的什么谣言,她是该怨恨。
不过那是别人。她一个灵魂附身在这少女身上这种事本就很诡异了,还管他什么谣言?
况且……“也许不是谣言呢……”
单合愣神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没留意到她的话,只是觉得此刻的她很神秘,离他很远。
“五号,方才用时太长,再来做一遍。”
身边人叹了一声,应声而去,他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忘记问了一件事。
“你和黎祯师叔有仇么?”负重跑上山的时候,单合跑到俪黛身边问道。
后者无奈:“你也看出来了?不过我也不晓得我和他有没有仇。”连单合都看出这黎祯对她有些‘特别’了,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
“可能是以前他教我的时候我没努力气着了他,所以逮准机会就打击报复。”她也只能找这个借口了,以前俪黛的武功多半是他在教,估摸着那会儿烙下了仇。
单合知道俪黛原本是上一届的,不太了解发生过什么,但既然是二小姐教她的人就不会差。且她以前有多么的无能,这早在同学间当做笑柄很多次了。
“不过你以前为什么要装笨?”
“……受人关注很麻烦。”
“……这样你好像没少受关注。”单合吐了句实话。
“……你小子!”俪黛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
“五号,休要分心。”
俪黛不禁翻了个白眼,“看吧,红果果的针对。”
**
离试炼还有不到半个月,每个营都显出了空前的切磋热潮。俪黛他们虽进了暗营,但也照样会参加。
只是令俪黛好奇的是,黎祯是应届生,所以也会参加试炼。可怎么会在这个关头来当他们的教员?
这着实困扰了她,本来是想打听消息来的,却被看的这么紧,不过好在她还有另一个渠道……
“元宏?”
“嗯。我知道元家的先祖曾发誓效忠子书氏,可是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点私心?”
后者终于从药草上抬头,淡淡的瞥向她。“问这些做什么?”
“你晓得当年元宏叛变那件事吧,我有点儿好奇。”
淡竹看了她半晌:“不知道。”
“不可能。”见他的眼神像是要赶人了,俪黛想了想,换了种说法,“我的意思是你总算知道的比我多,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俪黛有些怒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还是你救活我的!”
淡竹神色不变。“外人的私事我向来没兴趣知道,我只负责救你。”
……好吧她找错人了。垂头丧气的走出门却被叫住。
“干嘛?”
淡竹站起身:“药园培土。”
“要我帮忙?”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不是吧!我练了一天很累哎!”
瞥了她一眼:“不也可以,以后请自力更生。”
意思就是,你不做是吧,好啊,以后别来这里找药。话到这份上了,她只好妥协。
“哼,你还是一样的不近人情!”
“我还可以更不近人情……”
“……这些土要放在哪里?”
就在俪黛这边哀怨的做苦力时,另一边大堂上。子书墨玉面对着各营的诸位长老。
“事情早就调查出来,元宏是勾结外人妄图覆灭骊山,为何君主不早日公布。”
子书墨玉温和笑着:“公布又有何意义呢,不过是旧事重提罢了。”
“这个老朽可不赞同!”武营大长老傲然道:“骊山向来尚忠诚,岂料出了这一奸佞之徒,比得严惩来以儆效尤,不然旁人不知何为不忠的后果!”
“……长老以为要怎么处理?”
“哼!当然是歼灭元家一族,并找出其通敌之人,一同歼灭,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