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黛闻言一惊,她是知道黎源祗要去平乱,可未曾想他竟然要带她去,这和之前预想的大不相同……
杏林默了默又道:“当,当时他见你还未醒,我本想要说小姐留下来养身体,可他竟然没叫醒你,二话不说将你抱上了马车,奴婢没办法,只好……”
“操娘!”俪黛骂了声,但见杏林愧疚泛红的眼,又不再多说,废力抬手安慰她,疼的她几乎叫起来,她忍住道:“现下我还不能摊牌,放心,总有一日我们不会如此逼屈。”
杏林知她安慰,感动又心酸,她如何猜不到小姐同黎源祗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小姐不说,她也只得装作不晓,可小姐却一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那天又……这样的小姐令她心疼,想着眼中水汽又上来,想不能让小姐看见,如是赶紧扯开话题。
“小姐,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俪黛不知她心理,皱眉深思。眼下虽已要回身份,但并不算全部成功,当时未想通的现在一想便了然,黎源祗之所以那样也是有后招,毕竟她全被他掌控住,所以所谓独立纯属虚言,无非是因她羽翼不丰,无法反坑。
之所以会提那要求无非是故意给他一个法子,她给他出了个选择题,是交给皇帝还是交给她。
要交给她理由不难找,他想以黎源祗的能力办得到。
虽然果真如她所想,但却疑惑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让皇帝还默许了她在黎源祗身边,这是已经没有嫌隙了还是怎的她不知。
还是说黎源祗用了什么更好的条件令皇帝哑口无言的默许,又或者以黎源祗这看起来完全不着急的模样,也许他早已掌握了朝中大全,皇帝再如何忌惮他无法真的动手。
可令她最疑惑的是东黎这诡异的格局。首先,老皇帝极其倒霉,一辈子却仅有六个孩子,而其中只有两个儿子。
黎源祗同黎源祺。
皇后常年不出,黎源祗是皇后所生,只是竟然排行老四,黎源祺是老皇帝在外风流得来。
而或许是子嗣太少,所以当年的萧天君也就是公主驸马收养了萧瑰瑾,由此在萧天君与公主一起过世后也过继成了八皇子。
黎源祺是皇室头胎,且他曾早早替代黎源祗当太子,虽最后失格被黎源祗夺回,但依旧在朝中混着,并且老皇帝不知为何对黎源祗似有嫌隙,黎源祺来找她同盟也肆无忌惮,她知黎源祺肯定还想夺太子之位,只是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难不成是老皇帝的支持?!她被自己的想法一惊,突然觉得很有可能,毕竟老皇帝明显偏心,连长子都未让皇后出。可这样下来那黎源祗的处境岂不很危险?而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敢离开黎阳?是真不怕位子被夺还是早有准备?
今日的黎源祗并非往日的黎祯,许多事都变了,她并不了解他。但可看他以这样不利的情况下都能抢回位子,其手段可见一般。
黎源祗将她扔出的所有选择题全部巧妙的解决,她的存在似并未影响他。
她沉沉的想,这之前她都处于不清楚局势下,所以宁愿屈于黎源祗,一切都是缓兵之计,至少他不会有太实质的危险。俪黛虽有时自信大胆,狠辣果断,然而并不莽撞,所以她忍的下来。
此次暴乱黎源祗为何要带上她?不明白也不多想,她想走一步算一步,现下她处于极度弱势下,就自己一个人,所有都需得一步步小心谋划。
“哦对了,萧公子也在随行队伍中,没想到他还会医术,这两日还是他亲自为小姐把的脉呢!”
杏林突然的话打断她的思绪,萧瑰瑾?她默了默。
杏林见状,似犹豫了下,终是问道:“小姐,你同萧公子他……”
俪黛知她是担心,但要她怎么说?她默了默,终于说出一直以来的真心话:“其实我本知这事并不能怪他,而我本来也并不怪他。之前便同他说过无论之后如何,我并不后悔当时相信他,也或许当时我已经下意识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故意不去理会罢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是当一切在一夜之间全变了,他真突然以另一幅姿态站在我面前时,我只觉得编织的幻想哗啦一下,全碎了。”
杏林很惊讶,心里却是感动和难过,这是小姐第一次对她述说心情。谁能想那漫不经心的女子其实对人一片热忱呢?只是她封闭了自己,而好不容易打开却又再次破碎……
俪黛淡淡的说给杏林听,但更多是在整理:“但事情既然发生我又能怎么样呢,所以只想从头再来,他与我本已行同漠路,我也知不可能再与他接近。”
“我对他已经释怀,但仅限于此,不可能再进一步,相信以他,有更大的世界,时间久了后自然会淡化,也觉得不过如此,他从来不会走错路。况且他那样的人又如何会真心实意的对一个普通女子动心呢?”
杏林听的心里酸酸的,她忍不住道:“小姐你又妄自菲薄了,你那样好,以一女子之力抗下了所有,看似自私狠戾,实则常常把自己搞的遍体凌伤。那天在台下所有人都被小姐的气魄折服,我想我此生不会再见到比小姐更特别的女子了,为何在感情上就是要看低自己呢?”
俪黛却淡淡的笑了,杏林,你说的没错,然而你又怎么会知道曾有一个男子,待我与他人极其不同,我虽是他的护卫,然而他常常亲自为我整理着装,同我一席吃食,还允许我可唤他名字,说着要我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似笑非笑的说娶你可好……可转眼间却成别人的驸马。
就算有动摇,曾想过去相信,然而理智终是占了上风,萧瑰瑾同楚白霜是一类人,看似温柔多情实则城府极深,温言细语全随心所至。
当年她傻的去质问,却只得了误会的解释。自作多情有多傻她尝过,又如何会再来第二次……?
这些都是她心理所想,然而面上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落在杏林眼里,她只有惊讶与沉默,她再不知说什么,也明白了在这上面外人说什么都无用,只有当事人自己去感受。
但小姐说的不错,萧瑰瑾是什么样的人,外界早已传成了神话,听说他到现在从未看上任何女人,就算是天下第一美人曾亲自书信给他表达爱意,却也只是礼貌回绝。
他俊美的不似凡人,高雅的令人仰望,所有人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男子会有怎样好的女子才能待在他身边。
而外界也曾传言过他无情,只是杏林眼见他似乎待小姐不同,所以多想了想,但她难以肯定。
她吸了吸鼻子,握住子书俪黛的手:“小姐,奴婢只是看你一个人太幸苦,不过没关系,你总会找到真心实意待你的男子,我也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俪黛被她严肃的样子逗笑:“那好,现在队伍停下了,你去帮我打点水来擦擦身子,我浑身是汗不舒服。”
杏林这才发现马车不知在何时停下,赶紧道:“哎,我这就来!”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萧公子说午时过来呢,不知来没来。”
俪黛看着马车上方,淡淡道:“若没来你便直接去找他,便说我好了,可不必再来。”
杏林愣了愣,旋即点头低声道:“奴婢这就去。”
“还有,”杏林回头,她笑道:“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杏林跟了她这么久自然懂,于是赶紧答应离开。她走后,轿中只剩她一人,外面很安静,只是时不时会传来人声和脚步声。
想到自己要去的地方,鸨羽,久远的名字,本已就此安静的小地方,谁想会突然挣扎一番?
不过说来可笑,明明前世一直在打打杀杀,竟然还会在几年前听闻鸨羽陷落时还哀叹战争,实在是虚伪。但她确实厌倦了,所以安静了五年,可终究还是再次融入这一切,可笑的是她竟然适应的这么快,果真是该活在这个圈子的人什么?
她无奈的笑了笑,正这时杏林端着盆子回来。
“小姐,我去找萧公子时那个蒙眼公子说他早过来了,你见到了吗?”
“……没有。”
“咦?那他去哪儿了,真奇怪。”
“找不到就算了吧,你先替我擦擦身子,再说说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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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或许前面有些地方排版有问题,大家将就看哈,改的话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