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子此时此刻早已被闻人离的手段折磨地有出气没进气,听见来人的声音猛然扭头望去,“咔嚓”一声,脆弱的颈骨一下子承受不住彻底扭碎。
闻人离见来人因着这一声响动浅浅地蹙了眉,强自压下心头的焦急和愤怒。将注意力从来人身上收回,蹲下身拍了拍男子扭曲的脸,漫不经心地说道:“痛?痛就对了,本少爷在你的身上可是浪费了不少好东西。”
折扇再度收拢,闻人离在众目睽睽下一一点过男子身上,边邪笑着说道:“脖子两枚,胸口三枚,肋骨一枚,啊!好像忘了你的脑袋了,啧啧,本少爷一生气,这手下就没个轻重,你可要忍着点哟…。”
那男子猛地一扭身子,顿觉浑身骨架有如万蚁啃噬般钻心地疼痛,此时此刻才终于露出了一丝恐慌,将目光投向了门口的男子。
那人长身玉立,背负双手站立在门口,邪气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术法中的宁锦,随着那十几人咒语的加深,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惊讶。
“住手。”
来人在观看了片刻后终于出声阻止,一声令下,十几名男子的手势顿时齐齐一变,空气中那股诡异的波动缓缓散去。
闻人离见状,飞奔向摇摇欲坠的宁子然,见其眸色闪烁,似有哀哀的伤痛在碧眸深处浮动,他不由大吃一惊,何时见九王爷有过如此神态,这术法究竟是作何用处…。
反观宁锦,此时正抿着嘴直勾勾地盯着来人妖媚的脸庞。那男人施施然走向地上惨不忍睹的男子,面色上依旧勾着一抹邪笑,站定在他身侧忽地转头看向宁锦,笑意更深地说道:“这个人交给姑娘处置,如何?”
一语惊四座,闻人离对这男子的性子更是揣测不透,猛地想到方才他一开口便是无忧之毒,难道他就是那幕后黑手?
闻人离一番动作后扯到了身上的刀伤,想起自己身上无端端地多出一连串的伤痕,宁子然又面色古怪,也不知究竟伤在何处。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哪里还能忍耐得住,当下顺着他的话讽刺道:“好啊,那就把他剥皮抽筋,然后喂了那什么无忧扔进你们的术法里享受享受,如何?”
宁锦眼皮一跳,心想这闻人离还真是个吃不得亏的主。那术法于她无用,所以她方才就相当于在一片白茫茫中待了片刻而已,倒是宁子然的模样让她疑惑这术法究竟是何用途。
“那有何难。”男子眼皮都不跳地轻拍了手,那十几名男子见状唰的一下围拢了过来。几人戒备地盯着那些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越是古怪的人或事就越是防不胜防。
那男子见他们紧张的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这静谧的大厅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宁锦直觉此人比宁子然的性情更为阴晴不定,至少宁子然喜怒无常间脸上总是有迹可循,不像他,就好似一条沉睡的巨蟒,看似平和无害,指不定何时暴起死咬你一口。
“啊!”
一声惊天的惨叫将所有人骇了一跳,男子微微侧开身子,那名本该躺在地上的他的手下此刻竟活生生地被剥了脸皮。
许多宾客见状止不住地呕吐起来,大厅里隐约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几个胆小的宾客甚至失了禁,衣裤湿了一大片。
闻人离也没想到他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最可怕的是这人对自己的手下毫不留情的性子,如果宁子然是一匹孤狼,那这男人就是一条毒蛇。
“嗯,动作还算熟练,行了,拿无忧来。”
这诡异的一幕让宁锦心神紧绷起来,不知为何她一星半点的作呕感都没有,更别谈害怕的感觉。仿佛…。她已经经历过无数这般的场面似的,甚至勾动了她骨血里一些不为人知的情绪。
几人心思各异间那惨不忍睹的男子已经被灌进了一小瓶液体,不刻后,所有人诧异地看到那被剥了皮的清晰可见的血管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游动起来。
宁锦纵使知道无忧之毒发作起来绝不会好受,但是第一次对毒发的情形看见地这般……。具体。
闻人离定睛一看,那些游动的东西正巧零星地从血管里钻了出来,这一下看得他脸色煞白煞白,整张面孔极度地扭曲了起来。
——虫子,无数血红色蠕动的小虫。
他想起自己也中过无忧之毒,饶是再见过大场面的人,一旦深有所感这恶心的东西也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整个大厅除了始作俑者,也只有宁锦和一直处于恍惚中的宁子然身心正常了。敞开的大门一下子哗啦啦地涌出一大批的宾客,争先恐后地朝着门外挤去,生怕哪东西会冲破男子的血肉爬上自己的身子。
男人和宁锦间似乎在进行一场无声地博弈,旗鼓相当,弓弦紧绷。除了男人的心里多了一丝对宁锦的诧异和探究。
“啪啪啪”。又是突兀的三声,男人抚掌一笑,浑身的邪魅气息一霎那风起云涌。那些属下也是训练有素的,当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工整地站立在男人身后,如同十几具木偶般毫无人气。
“你果然出乎我的意料,很好,够镇定。”
他似是赞赏地点了点头,只是说出的话简直不知所谓。宁锦蹙了柳眉,一系列的古怪举动让她看不透男子到底想做什么,并且到目前为止她都不知道他是谁。
“哦对了,瞧我。”他仿佛能看透宁锦的心思一般地一拍额头,抚了抚额前的碎发邪笑着用他魅惑的嗓音软声道:“我都忘了,你不认识我。”
“我是夙夜,你可以叫我…。夜。”
不知是不是宁锦的错觉,他说这话的时候并非刻意地暧昧不明,相反的,神色间竟隐约带了一丝期盼,仿佛他等了许久许久,就为了等宁锦称呼他一声——夜。
宁子然清醒过来时便听到他暧昧不清地对自己的王妃做自我介绍,并且,夙夜这个名字,他若不熟悉,便无人再熟悉了。
他猝不及防地推开闻人离,径直走到宁锦身边,碧眸中隐带一丝敌意,未待宁锦惊讶他突然醒来的事实,长臂一伸将宁锦捞进怀里。
“宁子然你……。”宁锦有些愤怒地推拒着他,这个人前一个时辰反复无常地做最伤害她的事,这一刻又是突如其来地表示他的亲密。
只有她知道,两具身体靠的再近,贴合地再密合,她都靠不近他左胸口的那颗心,那颗为别人跳动的心。
宁子然不理会她的挣扎,也没有注意到她异样的情绪,只是加重手上的力道不错眼地盯着对面一如既往邪笑的夙夜。
紧接着,宁锦便在夙夜带着挑衅的声音里被炸了耳膜,炸得脑袋嗡嗡作响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师兄,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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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们说谁会是男主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