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离连声称是“主上下了命令属下当然要办得妥帖的,缘客居里那些个邪祟妖孽已经清理干净了,保准儿那位姑娘一觉醒来连只蚊子都见不到,只是属下担心那么美的人儿会被屋外的血腥气煞到。”
“我何时叫你大开杀戒了?”重嘉突然沉下脸“渐离,你替我造了这许多的杀孽,日后可都得报应在我的身上。”
渐离惊愕的用折扇挡住脸“咦?主上说的处理掉竟不是那个意思么?”
“行了,不必再演了!擎天山庄有什么动静?”重嘉淡淡的开口询问,眼神无比幽深,神色却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想着什么别的事情。
“回主上的话,据属下观察绝天那老匹夫已经带着那群妖众回来了,此番正在庆功呢。虽说主上在他手上吃了亏,但也算是因祸得福,主上何以如此决绝的想要灭他满门?”
渐离笑得有些狡黠,这可比他阴损得多了!
“你在质疑本主的决定?”重嘉不悦的抿唇,这副形容十分让人畏惧。
渐离摇头道“不敢!只是觉得主上这么着实是有些过了,今日举动少不得引来一场血雨腥风,做的不好定然后患无穷,若让上面那位知道了,属下定然会被判个助主为虐的罪名,属下几条命也不够死呢!”
“既这么着,本主现在就令你自戕,你也不必再有所担忧了!”
重嘉冷笑一声迈步走开。
渐离咳了两咳,讪讪地笑。心里却恨不得自抽两个嘴巴,明知主上不喜欢别人提到那人他还好死不死的往他死穴上撞,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今日的行动务必给我做得干净漂亮,且不得往外泄漏一字一句,否则就不必出现在本主跟前了,趁早以死谢罪。”
“誓死维护主上,誓死忠于主上!”卫队一众齐声道,而后神速闪离,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群孩子真是可爱得紧,看他们一个个眼里的膜拜之情,真让人不得不感叹主上魅力无边啊!”
渐离这话说得委实酸了些,连重嘉都禁不住露出些微的笑意。
“行了,你这醋吃得实在没道理,等过了今晚回到无忧宫,便许你日夜跟随本主身边受些熏陶,也许能培养出一些气质也未可知。”
重嘉很是难得开上玩笑,一旦玩笑上了便会让人哭笑不得。
“主上,诚然你我都不是断袖,但总待在一起,实在难以保证不会渐生情愫,属下还指望娶妻生子为家族开枝散叶呢!”
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鲜少涉足玩笑的重嘉怎敌素来厚颜的渐离,须知渐离此人可是在鱼龙混杂的环境下一步步成长到今日的,哪里能从他的调侃里吃了亏去。
于是,重嘉面色一沉,眉微微蹙起,十分严肃冷淡的道“歌舞似乎已经停下来了,若不趁着尚未结束之前露个脸,难免让绝天觉得本主不太尊重这个对手,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你便随本主一道过去看看!”
话音一落,平地一阵冷风,重嘉早已不见了踪影。
渐离随即跟上,却暗鄙其主忒会转移话题。
两人出现在山庄前厅时,原本歌舞升平的气氛早已彻底冷却了。
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绝天愤愤睁眼,只见一双白底云靴,顺着望上去竟是本该中了缠梦之毒功力散尽的公子重嘉。
“你……你怎的……”
“你想问本主怎的还好生站在这里是么?”重嘉居高临下俯身道“擎天山庄的主人,本主自问不曾主动招惹你,而你却偏偏要来找本主的晦气。缠梦的滋味如何,你可尝到了?”
绝天渐生惊恐“你现下并无损伤……便……放我一马,对你的名声或对本庄与贵宫的关系都好,不是?”
这老匹夫便是这番光景,也能将一串求饶之话说得如此的道貌岸然,实在是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重嘉一听,竟来了兴致,随即坐下悠然道“你却说说你这擎天山庄与本主的无忧宫有什么样的关系,你若说得好,本主兴许会放他人一马。”
绝天活到这把年纪,却何曾这般的趴在地上仰视过别人,更何况他此刻不只是一条老命被握在别人手中,连带着山庄几百口人也被制住了。委实是颜面丢尽,便是想要舒服的一死了之,恐怕也是不能够了。
绝天悲愤的呐呐,最终竟是糊里糊涂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只隐隐记得那一声杯盏破碎的声音过后,黑暗彻底降临了。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擎天山庄的的确确消失在这浩瀚的天地间与人们的视线里。
传闻有知情者透露说那一夜黑云蔽月,狂风拔地,擎天山庄夜空之上无数黑鸦盘旋,尽显不详之兆,擎天山庄几百口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缘无故消失得干干净净,诡异得就像是被妖魔侵袭一样。
半月后
洗心山外方圆百里处飞过一抬软轿,这软轿由八个侍者抬着御风飞行,毫不借力,如履平地一般丝毫不会让里头的人觉得颠簸,若有人看到定然会惊呼,以为这是天人下凡。
坐在宽大软轿中的重嘉不动声色的饮着茶水听着渐离的念叨,眉目间古井无波,像是什么都不能打破他的淡定。
渐离见某人无半点反应,闷闷的打开折扇摇了摇“主上,你好歹也有点反应,起码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在自言自语啊!”
重嘉端起茶杯优雅的饮了一口,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暖意“这突然冒出个自称是知情者的,无非是哗众取宠,也值得本主为他费神?”
“可那是八荒百晓生,他就算是胡乱放个屁也会引得诸多关注,主上这般不在乎怕是不妥!”渐离深以为意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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