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猫和桃宝兵分两路,各自开搜。
夏火火抱着皮哥于客厅首位就这么一坐,心里想着把她的东西搜齐了就立马走人。
很快,天猫和桃宝就回来复命了。
却都两手空空。
“怎么回事?没搜着?”天猫的单子上不是列了至少十件吗?
天猫面露难色,“郡主,只怕这兰夫人将您的东西都藏在了一个隐密的地方。”
“靠,没看出来这中年妇女还挺有心机呀!”夏火火拍案而起,“这是逼我大刑侍候屈打成招啊。走,跟我进里屋问去。”
才走到里间门口,桑落刻意拔高了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过来,“世子爷,水少爷,我家郡主还没有换好衣服呢,您二位这么硬闯进去不合礼数吧。”
玉怀翰和水念初同时出手把桑落一掌拍远。
“火火是我的世子妃,有什么不合礼数?”
“我进的是我娘的屋子,还需要问礼数?”
说着,两人竟是同时运起轻功,身形一晃就进了屋。
“滚!都滚开!今天姐就要在这里睡!谁敢再拉我,我就放皮哥咬死他!”
外间厅内,仍旧一身泥浆的夏火火,一手抱着皮哥一手抱着一条桌子腿,正死命的往桌子最里头钻。
那状态,怎么看怎么都像醉得不分五六了。
玉怀翰和水念初稍稍错愕,他们之所以硬闯进来,是感觉夏火火另有目的。可看眼前的情况,莫非他们猜错了?
天猫作一副焦急的表情小跑向玉怀翰,“求世子爷快劝劝郡主吧。今天天气凉,郡主再不换衣服会染上风寒的。”
玉怀翰心中一动,又是一个表情的绝佳机会呀。
他蹲下身子,对着桌子底下的夏火火笑出最亲切的弧度,“火火,来,到我这里来,我带你去换新衣服。”
“呵呵,你当我是真醉了看不出你在骗我吗?说,新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玉怀翰小愣一下,乐了,“红色的,你喜欢的红色的。”
他突然感觉醉了的夏火火很可爱,不由就声音温柔了更多。
“来,把手给我我扶你出来。小心点,别碰着头。”
夏火火眯着一双半闭的眼睛,慢慢伸手出来,“如果不是红色的,你就死定了!”
醉薰薰的声调,再配上夏火火难得慵懒的表情,玉怀翰当下就心头长草了:夏火火原本的性子就是娇蛮十足,只不过那时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在经过了昨天那炫丽一舞之后,此时再见娇蛮,他竟是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好,好,一定是红色,不是的话我就让你打死好不好?”
说着从未哄过人的温暖情话,玉怀翰朝着夏火火更伸直了手。
眼看就要握住,里间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附带着水芝芝的惊叫之声。
“殿下,她没醉,她是骗你的,你不要扶她!”
玉怀翰一愣:什么情况?
夏火火手一顿,再一收一甩,皮哥就甩向了玉怀翰的脸。
“骗?你居然在骗我!皮哥,咬死他!”
玉怀翰迅速出手掐住皮哥,“火火,不是的。”
夏火火作酒醉发狂状,“你竟然还敢掐皮哥!我跟你拼了!”
蹲在桌子底下的夏火火猛然半起身,拿后背一顶桌子,两手又一抓桌子腿,头一低,她“蹭”一下就顶着一张桌子撞向了身前半蹲着的玉怀翰。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玉怀翰当下被撞个正着。
他身体向后一歪,仰倒下去。
水芝芝惊叫又起,“殿下——”
夏火火发酒疯的姿态更显疯狂,背顶桌子前撞的姿势更是没有停下的趋势,“我跟你拼了!”
枯嗵,玉怀翰被桌子撞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及时扔出皮哥,然后劈出一掌劈碎了撞来的桌子。
桌子之后就是夏火火,玉怀翰的手停了一下,复又运力向前拍去。
这一掌不会致人性命,但震个内伤什么的还是可以的。看以后不能运武的夏火火还如何跟他动手!
天猫眼尖看见,她眼珠一转就纵身前扑而去,“郡主,你醒醒酒吧,那不是别人,是世子爷啊!”
她向前扑,可在她和夏火火玉怀翰之间却还隔着一个水芝芝。
在她假装无意实则有意的拉拽之下,水芝芝竟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横摔向了夏火火和玉怀翰之间。
“芝芝!”玉怀翰急急转掌,轰,掌风落到了另一侧的桌椅上,桌椅立刻全碎成了渣渣。
打出的掌风没有了,但夏火火还在接着撞来。桌子虽然已经被打烂,但她手里的两只桌腿还在。
夏火火暗中一咬牙,手里的两只桌腿交叉在胸前就更卯足了劲,向前撞去。
“我跟拼了!”
砰,她先是狠狠撞上了水芝芝,然后就连带着撞上了玉怀翰。
玉怀翰眼看不妙,举掌就要再拍停夏火火。
天猫这时已扑到近前,她口中大喊着“世子爷手下留情,郡主只是醉得没有意识了呀”这样的话,同时一展手臂就从背后狠狠抱住了玉怀翰。
夏火火一看正是时候,桌腿突然高举,再重重砸下,“骗我的人都给我去……”
一道人影呼地闪过,夏火火被定了,最后一个“死”字也没来得及出口。
水念初。
关键时刻一指点了夏火火。
桃宝和桑落见状就要上前救下夏火火,却被天猫以眼神制止。
“水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水念初回给天猫一个早就看透她们的眼神,却并不回话,而是对着门外吩咐道,“来人,抬郡主到偏厅休息!”
下人们听令进屋,带走了夏火火一行人。玉怀翰心中有鬼,随后跟了上去。
水芝芝看到眼睛立马红了。
水念初在她身后轻推一把,“阿姐,我想世子妃此刻应该更需要姐妹情深的你,来照顾。”
水芝芝一点即透,拎起裙角就一路小跑着追了过去。
阿弟说的对,她再嫉妒也不能把玉怀翰生生推到夏火火那边去。
有她在,玉怀翰休想和夏火火独处!
水芝芝很快跑没影了,水念初这才又出声,“水砚。”
“是。”一个黑影凭空出现在门口。
“水府周围加强戒备,夏火火离开水府之前,水府不允许进出一个闲杂人等!”
“是。”黑影又消失了。
水念初抬腿进里间。
里间床上,苗君兰早已自行靠坐在了床头,等水念初进来坐下后,她说道,“你看出来多少?”
“夏火火今天是装醉,她的目的是进到娘的院子,然后把御赐给她的那些东西找回去。”
“你觉得她还是过去那个夏火火吗?”
“是或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出现,已经打乱了我们的计划。那么,她便只有一个下场,死。”
“念儿,你不能出手。你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绝对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分了心。”
“娘,看今天的情况,阿姐斗不过她。而您刚刚又撞了头,我看要不我出手一了百了算了。”
“不行!”苗君兰声音突然拔高,“你以后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自降身份辗转于后院之间?这事,娘来处理就好。”
“可您的身体?”
“放心,并无大碍。”
“那娘准备用什么方法?”
“老方法。”
“娘是要用幻香?”
“对,此药见效快,同时又毫无踪迹可查。”
“可是娘,听闻夏火火的那个管家竟给夏火火解毒了。如今你再用,难保她不会已经提前备下了解药。”
“谁说要用到夏火火的身上了?”苗君兰眼底闪过阴险的笑,“我都知道为了提防她来抢东西而先把东西藏了起来,她又岂会不知道提前备下解毒药?看她下车时又是饱嗝又是酒嗝的,想来是提前吃好喝好以求在这里不吃不喝预防下毒吧?”
“那您是……啊,我懂了。娘亲高明。”
“行了,别油腔滑调。你爹让你去查那个东方亦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水念初的表情阴了下来,“除了知道他是两个月前才到庄城来的自称是账房先生之外,再也查不到其他。”
“越是这样就越代表他不简单,你一定再往深处查一查。你爹准备的事情快到关键时刻了,此时绝对不可以出现什么意外。”
“是,娘,我懂。”
“对了,也许你可以从赌天坊那边找找线索。一品红曾传信过来说,有个嫖客无意间说起,夏火火那两个新来的丫环貌似是从赌天坊那弄来的。”
“赌天坊?钟毅?那个暗中笼络了庄城所有黑暗势力的络腮胡子的人?”
“总之,你万事小心!实在不行,就先找你爹调兵把赌天坊干脆提前铲平。”
“好的,娘,我会看着办的。”
“行了,去忙你的吧。”
水念初转身离开里间。
苗君兰冲着门外高声道,“赵嬷嬷?”
“是,老奴在。”
“世子府的下人们远来一路应该都累了饿了,快吩咐下去,让厨房多做些饭菜送过去。今天天气不好恐难回返,也通知管家提前准备客房吧。”
“是。”
赵嬷嬷应一声走远了。
苗君兰看看偏厅的方向,自行躺了下来。
今晚必定没有多少时间睡了,她最好先小睡一会儿提前养足精神才行。
同一时间,偏厅。
夏火火在收到天猫关于“玉怀翰和水芝芝已经离去”的暗示之后才睁开了眼睛。
“东西还没收回来,倒先惹来一只苍蝇了。”这玉怀翰的眼神突然变得火热,真是让她倍感恶心啊。
天猫因自己的亦主子而凭空冒出了一丢丢委屈的情绪,“还不是因为郡主昨日那一舞太过招人。”
夏火火傻眼,“你是说,我自己正是那坨引来苍蝇的翔?”
苍天啊大地啊,苍蝇虽来袭,但她不想做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