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练拳活动,依然是以夏火火败北而告终。
东方亦无视夏火火怒气冲天的眼神,云淡风轻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不用惦记着学什么点穴,以你的脑子记不住那么多穴位的,倒不如只练快字。”
呃,过滤掉他又毒舌她脑子笨的话,其实他说的挺有道理。
于是,东方亦办完事回家时,夏火火在练拳。
找她吃饭,她在练拳。
找她睡觉,她还在练拳。
东方亦急眼了。
“我重要还是打拳重要?”
“当做是你重要。”
“那你为什么还打拳?”
“因为舍不得打你。”
“……”感动。
“也打不过你。”
“……”黑脸。
终于明白想打得过东方亦不是一天之功,已经是三天后了。
第四天,天猫来报,“主子,街上今天有一家新布庄开业,听说成衣和布匹都有,好多家少爷小姐都去了,你要不要也去逛逛?”
“不去,没那闲钱。”
“亦主子说他出钱。”
“走!”
顺便拐上于老太。
于老夫人当然不愿意,但架不住夏火火出手粗暴,直接给人背出来上了马车。
马车上还准备好了行车时间用的马吊牌。夏火火这边出一个天猫,于老太那边出一个唐姨,凑成了四人局。
夏火火洗牌时,于老夫人闭目转佛珠,“你不用讨好我,我不会同意让你进东方家门的。”
唐姨,“老夫人,该您抓牌了。”
“哦。”睁眼抓一张,还不错,“你居然还爱打这种牌,真是不上进。你看看若云公主,人家现在一定在吟诗作画。那多高雅,那才是一个淑女千金应该做的事情。”
天猫,“对三。”
“炸!”心情不错,接着说,“那三位教养嬷嬷私下里跟我谈过了,都说你不笨,只要有心学,一定不会输于这京中千……”
夏火火,“王炸!赢了,给钱给钱!”
“……金!”王炸?怎么可能!“为什么大王小王都在你手里?你出老千!这局不算,重来!这一次我洗牌!”
唏里哗啦的洗牌声以及不时炸毛的声音传到车外,驾车的钱叔对着郑老会心的一笑,“看吧,就说少奶奶像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吧。”
郑老一脸正经,但掩不住目露怀念,“想当年于家大小姐一手打遍京城无敌手的马吊技吸引了多少王公贵族子弟。”
“我们少奶奶在庄城时却是逢赌必输。”
“那为什么还要打?不是很快就会输光?”
“今天少爷出钱。”
“……”
很快,马车来到了布庄门前。
于老夫人满面红光欣欣然下了车。
后面夏火火顶着一张活像便秘了三天的脸跳下车,再一跳,上前拐住了于老夫人的臂弯,“刚才那局不算!我是没看清才胡乱打的牌!不算不算!你快快回车,我们重新打过!”
“切!”于老夫人光明正大地鄙视她,“牌如人生,出牌不悔!”
“那你还洗了好多次牌呢!怎么说?”
“有本事你把自己重新洗回娘胎啊?”
“……你果然是东方亦的亲祖母!”就这毒舌水准,全尧天国都找不出第三份来了。
“那是!”于老夫人捧着赢来的一袋子钱像得到了御赐之物一样高兴,“唐英,老郑,走,都去里面挑身新衣服的。今天我买单!”
夏火火对着半空旋身踢出一脚:那是她的钱!东方亦给她的钱!
踢完又赶紧转身追上去,一肩挤掉唐姨,一胳膊推开郑老,她双手从后面搭上了于老夫人的肩,“老夫人老夫人,please。Please,please。”她也要新衣服!
听不明白她偶尔口中冒出的鸟语,但照那一脸贱兮兮的表情也知道这是在求自己。
完全不造作的女儿娇态瞬间直击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表情仍是不为松动,甩开她的动作却不是很真心了,“快放手,勾肩搭背的像什么样子!你见过哪个大家闺秀是这个样子了?”
“哦,那我不做大家闺秀不就好了?”夏火火皮皮地一耸肩,“我就是我,何必就照着别人的样子活?”
于老夫人忽然停住脚步。这句话好耳熟,什么时候听过呢?啊,是还未及笄时,自己也说过这样的话。然后,及笄了,被爹娘逼着学尽了教养嬷嬷教导的一切规矩。再然后,嫁入国民皇叔家。相夫,教子,持家,偶尔还上朝。年轻时的张扬不用别人提醒,她也自觉地收了又收。
再然后,儿子早亡,老伴儿也随后过逝。带着仅十年的东方亦,她更不敢放肆张扬,唯恐一个不小心就留了把柄给有心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逐渐老成了她年轻时最痛恨的正经模样。
犹记得刚怀上东方亦的爹时,她还对着孕肚保证:誓不让儿子被规矩束缚!然而……
眼睛微酸,于老夫人假装无可奈可地叹口气,“好了好了,给你也买一套新的!不用再在我耳朵旁边烦些有的没的了。”
“Yes!”夏火火原地蹦起,红朴朴的脸蛋映出万丈阳光。
跟在后面的天猫等人相视一笑,跟着进了布庄。
布庄内早已人满为患。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以后出门的时间就更少了。于是这入冬前的布庄开业,便几乎迎来了盛京所有的少爷小姐们。购进换季衣服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则是借机聚聚互相交流一下最新的盛京八卦。
“喂,听说没,靖王府的惠丽郡主被赶出东方府了。”
“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明示暗示她会成为东方府的下一个当家主母么?上回在琵琶店遇到,她还跟我说,只要皇叔大人回京就会到她府上提亲的。”
“切,听她吹吧。皇叔大人半月前早就回京了,但人家自己带回来另一个郡主了。”
“带回来另一个郡主?从哪带回来的?哪里的郡主能压得过京里这些,惹了皇叔大人垂青?”
“庄城的青焰郡主。”
“等等,这个名号怎么这么耳熟?啊,不就是国民渣妃夏火火十年前被封的名号?”
“对了,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可是,她吃喝嫖赌的名声如何能引得皇叔大人动心?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已经嫁给庄王的世子了吧?怎么还可能被皇叔大人相中并带回来?”
“嘿嘿,这里面的内情看来只有我知道了。”
“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庄城的庄王一家听说犯了什么大错,被皇上一道圣旨全灭了。那个夏火火不仅被额外赦免空得了一座城,还被皇上正式下旨批准恢复了自由身。”
“那她也是二嫁之身了?如何配得上我们尊贵的皇叔大人?”
“嘘,你快别这样说。那个夏火火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没看到刚来盛京就把惠丽郡主挤兑出了东方府吗?”
“不是说东方老夫人很喜欢惠丽郡主吗?她就没给郡主撑腰?”
“她撑腰有什么用?现在东方府可是皇叔大人说了算。她再当家也老了,早晚还不是要看孙媳妇的眼色。”
“我看不一定。于老夫人顽固守旧的作派那是盛京数一数二的,她怎么可能允了一个顶着国民渣妃名头的失节女人进门?等着看吧,这一老一少之间还指不定怎么斗呢!”
一脚踏进门,另一脚还在门外的夏火火和于老夫人,刚好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地各自扭头,双目对上。
——喂,说你渣呢?
——哦,还说您顽固守旧呢!
——这种时候按惯性你不是应该蹿出去就开打吗?
——拜托,我出手也是有格调的好不好?女人,我不打。
——数天前,你才打过惠丽郡主你忘了?
——咦,她是女人?
——……
——敢拿皮哥当梗算计我的,我通常都将之归为畜生。
——……
——那现在怎么办?大家可都等着看戏呢!
看戏?看堂堂皇叔大人的祖母的戏?一群无所事事只会背后嚼舌根子的无知蠢妇也配!
于老夫人一挑眉,抬手,拉下夏火火搭在她肩上的手改放进自己的臂弯,再下巴一扬,昂头走进,“掌柜的呢?今天老身把这里包下了!你速速把店里无关的人员都给我请出去!”
话落,店内鸦雀无声。
掌柜的闻声出来就跪下了,“求老夫人手下留情!小的小本经营,这来店里的哪个都比小的有权有势啊。求不砸场求给留条活路啊,老夫人。”
于老夫人面罩寒霜,“老身什么时候砸场了?什么时候不给你活路了?我刚才说的是包场,自然也会包下你今天的损失。老郑老钱,帮掌柜的一把,清场。”
郑老和钱叔应一声,上前就开赶正在挑布试衣的各家少爷小姐。
有认出于老夫人的自然不敢多说放下东西就走,刚才还在背后说道的更是比别人跑的更快。但也有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愣头青,一听这话,怎么着?这是比钱多钱少来了?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跟他面前炫富了。
不就是银子嘛,谁怕谁!
话不多说,一袋子银子“哐”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想包场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小爷我先来的,我先包场了!掌柜的,赶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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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组团炫富之后就是组团灭人了哦~老少配,绝配!
另:再次为今天的晚更道歉~其实一般情况下我不喝的……可是,人的一生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你想跟其痛快喝一场的小伙伴……祝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