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亦没能如愿，太子玉向辰乔装潜入了。
“走，兄弟，陪我喝两杯的。”
说是两杯，钱叔带人摆桌的时候已经自觉地摆上了两坛。
东方亦没好气，“你老爹正在编算着怎么把你这个儿子废掉，你还有心情找我喝酒？”
“他算他的，我喝我的，反正有你们在，他赢不了。”
“哈，谢谢太子殿下的信任。”东方亦无奈跟他对一杯，“说吧，这种紧张时刻你还敢偷溜出宫，到底所为何事？”
玉向辰左右看看，这才贼头贼脑地拖着凳子坐到了东方亦的身边，“说，你弄大你媳妇的肚子有什么秘决？为什么我比你早开荤这么多年，结果却是你先有儿子了？”
太子成亲数年，妻妾成群，底下却一无所出。
东方亦这第二杯酒立刻喝的得意洋洋，“这种东西是先天的，你，我无能为力。”
“卧槽！你敢鄙视我的能力！”玉向辰双手掐上东方亦的脖子，“忘了我们小时候比尿了，你哪一回比我尿的远了？”
“小时候胖不叫胖！”一句话噎死他。
“啊－－”玉向辰惨吼一声，一举旁边的酒坛子，哗啦啦灌了半坛。“我不管，我也要生儿子，你必须给我出主意！我明明每天都努力了，为什么不行？！”
东方亦撇撇嘴，抢过他手里的酒坛子，再抓过一旁的茶壶，把茶水倒进酒里。
“喂，你做什么？兑了水的酒很难喝的！”玉向辰大叫。
东方亦压低声音，“酒兑了水很难喝，是因为变稀了。人呢，也一样。你每天就那点精力，还每天都用，你觉得跟两天一次或者三天一次的相比，哪个稀？”
“好像有点道理。可是，两天一次不会很难过吗？我只要不出宫，看到华婵出现在眼前我就想扑过去。你不知道，她最近穿的都好漂亮，我要把持得住就不是男人了！”
“那你还是别忍了。”
“为什么？”
“万一有了，她大着肚子就得十个月，哺乳也得小半年，你到时想做也做不尽兴。你趁早放弃生儿子吧。”
“对哦，还有这事呢。”玉向辰抓抓下巴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那我让别的侧妃生！生完给华婵不就得了？哈，这样好！这样我既不用跟华婵断粮，我俩还能白得一个儿子养。哈哈，这样好！”
东方亦一巴掌糊在玉向辰的后脑勺上，玉向辰的脸栽进了酒碗里。
抬起，如落汤鸡般狼狈。
玉向辰舔干嘴边的酒，“东方亦，你做什么打我？凭白浪费了一碗好酒！”
东方亦恨铁不成钢，“过不了几天你就会是最上面的那位，太子妃摇身就会变成皇后。你要你的第一个儿子不是皇后生的？”
“啊。”他忘这茬了。
“想想现在的皇上，现在的太后和靖王，你以为十年前争位之事的导火索是因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太后不是皇上的生母！你要将来有一天你的儿子和你的女人也不得不来一次生死之争吗？”
玉向辰傻了眼，下意识应道，“不！绝不！”久居深宫，皇后和太子妃所遭遇的没有比他更了解的了。他恨父皇生了他却不喜欢他，难道他也要儿子长大如此吗？太后为了亲生的靖王，不惜与皇后一斗数年；以后，他也会看到儿子的生母跟华婵对上吗？
“我只要华婵生我的儿子！”玉向辰抬屁股就向门外跑，“今天的酒不喝了，改天啊。”
东方亦冲着他的背影喊，“想生就记得先忍忍。”靠，他对尧天是多么的忠心啊，连未来皇上生儿子都得他操心！可为什么还是有人不相信他的忠心呢？！真是够了！
夏火火从门外进来，“太子呢？不是说来找你喝酒的么？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一个？”
“啊，着急生儿子，走了。”
“跟你喝着喝着就着急生儿子了？”这是什么鬼逻辑？不过，不管他，她想不通的一律自动略过。“哦么哦么，多么浓烈的酒香。”
她已经好长时间不喝了，忍不住弯身凑进酒坛。
东方亦先一步拿远，“钱叔，拿果汁过来。”
夏火火瞪他，“小气！我又不是要喝，闻闻也不行吗？”
“不行。给，吃这碗汤，你吃汤好。”
“那我还是喝果汁吧，现在还不饿。话说这果汁还是慕容酒上次来时带来的吧？还有？”
钱叔从门口端了果汁进来，回话，“除了这一坛葡萄的，也就还有一坛苹果的了，照少奶奶的喝量，喝不过今年过年了。”
“啊－－，这么快就见底了？”夏火火哀号，她真没觉得自己平时喝的有多狠，“那剩下的日子怎么办？我真的吃不下那些蜜饯什么的，没有了果汁我可怎么活啊。”
“嗯，那就年底之前赶回庄城。”
“东方亦？”
“今年过年我们回庄城过怎么样？”
“我当然好！”夏火火兴奋地抱住他的脖子，“可是盛京这一块怎么办？”
东方亦重重点下了头，“钱叔，传令下去，帮玉沛柏加加油，催催劲，让他快点动手！”
他儿子要喝果汁那比什么事情都重要，他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美达成。
……
东宫。
玉向辰进门就把华婵扑倒在了床上，“华婵，我们生儿子吧。”
华婵红着脸对莲儿打个手势，莲儿悄悄关门退下去了。
华婵强自镇定，“殿下，现在还是白天，而且今天是十二，您应该到宜侧妃那过夜。”
“不要，我以后再不去她们的院里了，万一她们比你先生出了儿子怎么办？那样就惨了。要不我也学东方亦把她们都回去如何？”
玉向辰神色很正经，但他越正经就越让华婵震惊，比一个月前他警告她不要起贪念还要震惊。
“太子，请收回刚才的话。东宫各院姐妹情深，相处和睦，为何还要凭白遭受被送走的惩罚？请太子打消这样的念头。”
华婵推开玉向辰坐起，想不通玉向辰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
玉向辰更想不通，“喂，女人，我是想以后独宠你一个！就像东方亦只要夏火火一个一样！你原来不是很羡慕的吗？现在我允了，你别又来玩什么欲迎还拒啊。我不吃那套。”
华婵撑身跪好，“过去是华婵年幼不懂事，还请太子不要放在心上。从今以后，华婵定不会再兴起一点有违妇德的念头！如若再犯，华婵甘愿自入冷宫！”
“卧槽，你还来劲了是不是？”玉向辰大手一捞，把华婵扯进怀中。东方亦说他以后会是最上面的那位，那么他就信他会是天子。天子独宠该是多大的荣耀，收到的人就算不感激涕零跪地谢恩，至少也该含情脉脉地跟他缠绵一番吧？
可他的太子妃这是在做什么？这意思是：您的荣耀我不要，请另找他人？
“华婵太子妃，本殿最近是不是太宠你了？有胆子顶嘴了是不是？”欠收拾！
下巴掐住往回一拉，上嘴就亲，一边亲一边扒衣服，不想生他的儿子？轮得她有意见？他还就偏让她生！
“太子……唔！太……嗷呜！”
一口咬下，玉向辰闷哼一声，松了嘴。舌尖舔一圈，苦涩的血腥之气入嘴。她不愿意到敢张嘴咬他了？
“太子！”华婵也没想到那一咬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天，怎么那么多血！“莲儿，快拿药进来！”
“出去！”莲儿才打开门，一个瓷枕砸过来，莲儿及时后退，瓷枕碎在了门槛上。
因愤怒而狰狞了面容的玉向辰吓白了华婵的脸，她不由自主地揪着领口往床里侧躲。
玉向辰反射性伸手就再要抓回来，却在看到华婵不停颤抖的身体后一收臂，起身走了。
“如你所愿，本殿这就去宜妃的院。”
哐，门关上了。
“太子妃，这又是怎么了？太子妃！”莲儿这才敢跑过来看华婵。
华婵眨眨眼，捂着脸埋进了被子里，“莲儿，收拾一下吧，我没事。”
都哭哆嗦了还叫没事？莲儿一跺脚，“奴婢这就通知青焰郡主去！”
“回来！”
“皇后娘娘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华婵猛地抬头，一边抹脸，一边往床下爬，“莲儿，去收拾门口，快！”
华婵刚在梳妆台前坐好，莲儿刚到门槛前蹲下，吱呀一声，门开了。
安姑姑扶着皇后娘娘出现在了门口。
华婵只得扔下手中的梳子跪地迎接，“儿臣恭迎母后，母后万福。”
皇后不动声色地扫一眼，“安昔，关门。”
“是。”安昔一手拎起莲儿，一手关门。
屋内，皇后扫一眼华婵的大花脸，“本宫刚才好像看见向辰去宜侧妃院的背影了，当时还说可能看花了，现在一想，本宫的眼神其实还挺好用的，是不是？”
华婵不敢吱声，也没敢抬头。
皇后也没坐下，而是走到了华婵的面前站定，“你是本宫亲自选出，一手调教的。本宫从来也不瞒你，这皇后的位置本宫就是病死也不让位，为的就是给你守住。十年熬过来了，眼看就要天亮了，你忍不住了么？华！婵？”
华婵伏地叩头，声音不敢有一点哭腔，“母后息怒，儿臣知错。”
“向辰会是朝堂的主，你就是后宫的主。朝堂党派分争，看似与后宫无关，其实息息相关。外面哪一派气焰嚣张了，你在宫内就得把那一派送进的人压下去；外面另一派受了委屈了，你在宫内就得赶紧抬起这一派的娘娘。你要让朝堂的人看清楚，后宫能让他们的人进来，也能让进来的人反咬他们一口拉下他们！皇后，从来不是他们想上位的工具，而是他们必须臣服皇上的枷锁。皇后不好做，就算做好了，你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同葬入皇陵。”
“华婵，”皇后蹲下，华婵抬头，“这样的皇后首先失去的就是专宠，即使皇帝给也不能要。因为你不仅是他的皇后，你还是整个尧天的皇后。你对向辰的心思我看得出来，做为娘，我开心；但做为皇后，你不及格。看在我一手带大你的情份上，我可以保你周全出宫另觅真情。现在，我问你，你要出宫吗？”
“不！”回答毫不迟疑，皇后松了眉头。
“华婵，别让你的情困住你的心！你做稳皇后才可能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