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顶着海正泽脸的玉沛柏正在跟十二骑商量对策。
蓝骑道,“将军,水念初人很精明,自第一次暗杀失败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下手的时机了。”
赤骑点头,“而且传达给他的想和他联手灭东方亦的建议也被他驳回了,看来水念初这条路我们彻底走不通了。要不,将军,您去见一趟太后吧。让她出面宣水念初觐见,然后我们提前在慈宁宫摆下杀阵一举杀之?”
“不行!”玉沛柏否决,“慈宁宫上下已经全部是水念初的势力,太后已被架空,充其量就是个活死人,再也无法给我们任何助力了。”
蓝骑想了想道,“将军,我们是不是有点绕远路了?我们杀水念初为的是把皇上控制在手,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之于我们的距离,跟水念初之于我们的距离好像并不是差很多。我们何不直接对皇上……”
其他几骑互看一眼,异口同声道,“将军,蓝骑说的有理。”
玉沛柏沉了脸色,“直接对皇上出手?”
“是,只要皇上到手,那么我们先前做好的海正泽跟东方亦狼狈为奸的证据马上就能成为呈堂证供,到时我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出兵拿下东方亦。”
蓝骑说的神情激昂,其他人也听得很是兴奋,“将军,请您下令吧。”
玉沛柏却深深锁定了蓝骑的眼睛,瞬也不瞬,“蓝骑,你平日里一向以稳妥著称,但今天你出的主意却是意外的冒险,而且主动。”
蓝骑迅速单膝跪地,“将军,蓝骑心急了,请将军责罚。”
赤骑帮忙说好话,“将军,这不仅仅是蓝骑的主意,也同样是我们的主意。您看我们进来这天牢也有七日了吧?可是却一直没找到能栽赃东方亦的好路子,水念初那边也是没有进展。再这么拖下去的话,万一被皇上察觉到您的真实身份的话,最危险的不就变成了我们?将军,兄弟们都觉得蓝骑的主意可行。”
黑骑蹦起来,“大哥,你下令吧,我愿打前锋!”
玉沛柏默了默,终于点下了头,“好,择期不如撞日,那我们今晚就行动。”
……
淑颖宫。
皇上今晚睡在淑妃这里,正殿门口前守夜的水念初很是明显。
玉沛柏带着十二骑轻松摸过来,没惊动一个禁卫。
黑骑将布巾拉上脸,“大哥,我先上。”
“好,蓝骑随后跟上,其他人掩护。切记,仅对皇上一人出手,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任何人。而只要黑骑得手,蓝骑就马上换衣顶上。今晚的行动至关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还是老路子,他要把皇上也换成自己的人。待到皇上出面解决掉东方亦和太子,再传位给他,他就是名正言顺一登大宝的天子!
“出发!”
赤骑带人掩护,黑骑和蓝骑从后窗户跃了进去,玉沛柏紧跟其后。
三人落地无声,俱都看见床纱之下一对身影已经相拥睡着,床头的衣架上搭了皇上和淑妃的衣服。
玉沛柏守在了门口位置,一摆手势,“杀!”
黑骑悄无声息地一掠而去,森冷的剑光如闪电一般直射床上的男人。
门外忽然灯火亮起,水念初的声音也高亢响起,“有刺客,护驾--”
玉沛柏脚尖一点地就也射向了床边,“黑骑,快动手!”
但已经晚了,床上相拥的男女猛地腾身反杀回来,一刀一剑舞出天罗地网的密集攻势。
蓝骑惊叫,“有埋伏,撤!”
哐,门被一脚踹开了,水念初和林充带领着禁卫军出现在了门口。在他们的身后,皇上赫然在列。
“海正泽?或者朕该称你玉!沛!柏?”
玉沛柏不说话,转个方向就纵身扑向了进屋时的那扇窗户。只要现在不被拆穿,那么他就有机会翻盘。
皇上得意大笑,“想逃?射!”
玉沛柏扑向的窗户忽然射进密如牛毛的箭,他不得不又快速后退。
皇上更是得意,“玉沛柏,你真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么?可惜,被念初看穿了。他不过一招引君入瓮就真的引出了你!哈哈,朕看你今天还怎么逃!念初,给朕杀!一个不留!”
屋外的十骑,屋内的黑骑蓝骑和玉沛柏立刻都被精心安排的禁卫军们团团围住。
蓝骑与玉沛柏背靠背,低声道,“将军,你先走,我掩护!”
水念初长剑疾攻上去,直奔玉沛柏,“想走?先过我这一关的!”
玉沛柏嚣张地笑,“水念初,就凭你?”
不躲不避直接对上,内力一冲,水念初被他霸道的内劲轰出多远,挡在前面的禁卫们也被顺带撂倒一片。
“走!”玉沛柏纵身就走,蓝骑紧跟其上。
黑骑却一扭身冲向了相反方向的皇上,“大哥,我帮你杀了狗皇帝。”
玉沛柏心叫一声“不好”,回身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蓝骑急道,“将军,怎么办?黑骑是兄弟,我们不能扔下他!”
对面,黑骑与禁卫军们已经战到一处。
玉沛柏一握手中的剑,“十二骑,摆阵,杀皇帝!”
飙行十二骑,在边境,几乎是战无不胜。五个打前锋,五个削边路,最后两个只是意思意思的防偷袭,但基本上用不到,前面半包围式的十个攻击几乎是招招致命,轻易留不下活口。
黑骑已冲出,难以回队,玉沛柏补上黑骑的前锋位置,他霸道的功力于是更令十二骑的攻势大涨。
禁卫军们很快呈现出了败势。
水念初边打边退,“护送皇上到中坤宫,快!”
“杀!都给朕杀光!谁杀的最多,朕重重有赏!”皇上强自镇定撂下一句话后,急匆匆撤了。
水念初紧跟其后。
黑骑哇哇叫,摆一个空招引开禁卫,他纵身就追。
转过拐角,太子从天而降,“嘿,黑衣人,本殿来会会你。”
黑骑却收势跪地,“冢卫黑煞见过殿下。”
“哎?你是冢卫?东方亦早就下了线?”
“是。”
“那那边在打的那些有多少是冢卫?”
“除了玉沛柏本人,全是。”
“卧槽!东方亦到底在演什么大戏!一群人已经摸到玉沛柏的身边了,为什么还不下手?为显他脑子聪明玩呢?”
“主子说,玉沛柏的身份被拆穿以后必须由太子出面击退。”
“为什么?”
“呃!”黑骑无语,给你做脸呗!给你登基造声势呗!可这要让他怎么说?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太子无脑成这样?
玉向辰本能地问完之后也反应过来了,得,又丢一回脸。罢了,反正他也没多少脸可丢的。
“本殿出面杀过去就行了吧?那什么飙行十二骑的看起来很是无坚不催。我要从哪里下手?那些冢卫会暗中放水的吧?”
黑骑快速扒下身上的黑衣,自有一个禁卫扔过来一套禁卫服给他。飞速换上,“太子,黑煞给您带路。飙行十二骑最大的漏洞就是后方防偷袭的那两个,玉沛柏带兵一向只重进攻不重防守,所以后卫最弱。您只要带着人绕到后面摸过去,然后……”
巴拉巴拉。
“明白!”太子点个头,一打手势,“我们走。”
东宫的一队人转个方向,悄无声息地摸向了混战后方。
……
中坤宫。
皇后和淑妃正在对坐品茶。
“淑妃,令尊身体可还好?”
“是,谢皇后娘娘关心。”淑妃全身紧绷,茶碗托在手里,却是一口没敢动。
皇后也不劝,仍是一派懒洋洋的家常唠嗑样儿,“那就好,那就是最大的福气了。本宫记得他和家父年纪相仿吧?家父最近可是一直连称自己老了,力不从心了,想要早一些褪去繁务回家溜狗呢。”
淑妃脑袋里立刻闪过了父亲交待过的,如果皇后谈起退位让贤的事情,她只要照着丞相的状态说就是了。而老丞相最近的状态是……
“臣妾的家父前天也是这么说呢,说身体虽然还能撑,但脑袋明显没有年轻人灵活了,说他也该回家带带重孙子了。”
“也是啊,你我的孩子都到有孩子的年纪了,他们老一辈的还没享上清福。说起来,都是你我不孝啊。”皇后小啜一口,就喜欢最识时务的淑妃,所以只生一个女儿的她才能做到淑妃的位置,“清宁公主最近很少来宫内看望妹妹了,本宫还怪想她的。记得她年中传信说有了第二子,再加上一岁多的大儿子,想来她应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提起两个虎头虎脑的外孙,淑妃难得笑开,“是,中秋那天见过一次的,大的淘,小的也不消停,清宁又小家子气,不放心给嬷嬷带。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带得了两个?忙翻脚也是她自找的。”
“嬷嬷哪有亲娘放心?清宁这点小心思,本宫还是理解的。要不这样,过几天妹妹就去公主府陪清宁小住些日子吧。她们小年轻的哪会带孩子?总得需要我们这些老的在旁提点不是?”
淑妃精神一凛,起身下跪,“谢皇后恩典。”
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皇后这是要对皇上下手了。她只有一个女儿,身后又有兵部尚书林家,皇后才愿对她网开一面。否则皇上倒台后,她们这些侍过寝的不是青灯古佛伴至老死,就是陪葬活埋而死。
“林家的兵部尚书一位让贤之事,林家谨听皇后安排。”
“你的嫡系亲弟也做兵部侍郎有五年了吧?经验应该累积够了,就让他接了老尚书的位置吧,一家人,以后万一有点不顺手的意外,老尚书还能就近指点指点。”
宫中下一个人,朝中就得捧起一个,这是皇后的哲学。
进了宫,死也不能出去,正常;可如果能活着出去,那就是福气。在后宫历经沉浮的淑妃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皇后那是打心眼里的感恩,“林家誓死效忠太子。”更何况,兵部尚书还是在她林家。她只赔进一个淑妃有什么打紧?这个名号她早就戴够了。
“起来吧,地上凉。说实话,本宫是多么羡慕妹妹能够出门含饴弄孙啊。可惜本宫福薄,东宫内现在是一点消息也没……”
安姑姑急步闯进来,“禀皇后娘娘,皇上朝这边来了。”
淑妃惊的站起,皇上朝这边来了?皇上不是说今晚在淑颖宫下套拿人的么?他这时候来了,难道没拿下?
皇后不急不慌,“来人,摆仪仗,恭迎皇上。”
“皇后娘娘?”
“妹妹莫急,天塌下来不是还有男人挡着么?放心。”
时间已经是深夜,但一点也不影响中坤宫的人摆出一丝不苟迎接皇上的仪仗。
皇上在看到仪仗队伍最前仍是端庄淡定的皇后时,慌张的心突然定了。
“皇后陪朕,其他人退下。”皇上拉上皇后的手就往屋里走,又停下,“念初守夜!”
皇后的目光自水念初的身上一扫而过,吩咐安昔,“请淑妃娘娘到偏殿休息,小心侍候。”
“臣妾告退。”淑妃低着头,一直低到进了偏殿才抬起来,“关门,熄灯,睡觉。什么也不准看,什么也不准听!”宫中如何跟她再无关,她只要活着出去抱小外孙就好。
……
皇后命人撤下旧茶换上新茶,亲自净手沏茶敬上,“皇上,天冷,暖暖身子吧。”
水念初中途截下,“这点琐事,还是奴才来吧。”
背身,试毒,没有任何异常后才敢递个安全的眼神给皇上,“皇上,您请。”
皇上表示很满意。
皇后只当没看见,“夜深了,皇上要歇吗?”只字不提淑颖宫的事。
“不急,再坐会儿。”
皇后瞥一眼他根本坐不住的状态,还当没看见。
屋内一时只剩下小口饮茶的声音。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报,太子拿下六骑,玉沛柏带另六骑逃出宫了。”
……
宫外。
“东方亦,人怎么还没出来?我等到花都谢了。”
“大冬天的,花早谢了,别想抢冬天的功劳。”东方亦为怀里的人又把衣领紧了紧,“钟毅,四个宫门都盯牢了?”
“是,只剩下了这个小角门。玉沛柏如果想出宫,就只能从这个小角门出来。”
那是给宫内倒夜香的车专门留的角门。
夏火火似乎已经闻到了恶心的味道,“话说,既然是给太子做脸,为什么不让太子直接在宫内拿下玉沛柏?”
“他拿不下。”实力在那摆着,谁也帮不了。
“你不会暗中助他拿下?”
“然后让皇上更把冢卫当成眼中刺肉中钉?”
“你怎么说不是你想亲手报仇?”玉沛柏当年杀害东方老爷子的仇,她不信东方亦会忘!
“夏家的仇我也要亲自报,不然如何有脸娶你!”
夏火火顿时感动,“好,那我也要出一小手,不然对不起我儿子!”
“……这跟儿子有什么关系?不许你动手!”
“不让我动手我就不生了!”
“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夏火火,让你跟来的先决条件就是你不能动手,我们提前说好的。”
“So-what?我变卦了!你不知道孕妇都是善变的吗?”
“你!”
“别惹孕妇生气哦!你儿子会被连累的!”
“我……”
“嘘,好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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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樱子的初吻之花~这你就兴奋了?出息吧~大乐透在后面哦~
有二更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