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大堂。
恢弘大气的的大堂早在六天以前便被装饰上了葬礼所用的黑绸白花,一尊紫檀镶金,长约两米,宽约半米的硕大棺材摆放在灵堂的正中央,旁边是多多少少过来追悼的人,多是些三品大臣上下的官员,前面是牌位,上刻着这安无忧之墓字样,下面摆放着烧纸钱用的火盆,还有几个属于子女守孝用的跪垫。
安颜讽刺的看着那上面雕刻的仅为简单的字样,危险的眯起了眼。连个亡妻都懒得刻,是丞相的位子坐久了,自认为自己官居丞相,有得皇上信任,以为除了一些势力太大的人外,就不需要做什么表面动作了麽?不知道她今天请来的人在他眼中势力是否够大呢?
还有,唐玉烟呢?相府当家主母去世了,她一个庶女不在这儿跪着,披麻戴孝,跑去哪里。还有她那个亲爱的父亲大人,八九不离十是去了王姨娘那吧?刚刚她一路过来,连个在朝堂有说话份量的人一个都没有,怪不得敢那么嚣张。
这就是生活过得太安逸,太舒服的后遗症,还是这些年都过得平步青云,所以性子变得太嚣张,为人处事也变得嚣张了起来。她可是至今清清楚楚的记得,皇帝手下的那批御史,嘴巴可是铜牙利嘴,连同他们写的奏折也是一样厉害得紧。当初,到初她搞定他们时可是费了她不少时间的功夫呢?
如果,她找人把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再在原本上再添油加醋一番,在收买几个人当人证,她就不信,那批御史不会弹
生活就是一件麻烦事解决完了后再来一件麻烦事,可他们好像空闲太久了,得锻炼锻炼一下,找点事情给他们做,才不会空度时光,坐着养膘。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热身的机会。这样子才符合生活的常理。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她真是好人。
在这之前她得先去祭拜一下娘亲,告诉娘亲这次可不能活得再那么的蠢了。
安颜看着面前的棺材和灵位,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知道,这种味道很苦,很涩。这是她的娘亲,温柔爱她的娘亲。她本该有大好的年华,可以嫁得如意郎君,幸福安然的度过自己的一生。
可是,她却嫁给了唐正山,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是贪图她的美貌的而且有利用价值才娶她的男人,跪在棺前,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默默无声的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个磕完头后,还是不由的红了眼圈,眼泪在里面打滚,却倔强的忍住,不让它掉下来。
原本以为她这一辈子一定会有一副铁石心肠,那样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也不会流泪。想不到啊!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重生,却没有给她一副想要的石头心。她的心,还是肉做,她还是会痛,还是会流泪。
但,她应该知足了。至少,她可以一个个扳回之前所犯的错误,使她不再后悔。
立起身子,腿因为刚刚跪着,有些颤抖。一步步慢慢走到棺旁,她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棺盖还没有盖上,里面的布置简单而且清淡,只有铺一层毛绒的褥子,虽然是上好的貂制成的,头底下也还枕着一个玉枕,但在这个上流社会来讲,还是太过的寒酸。明摆着告是所有人,这个夫人在相府的地位不重,也不受他唐正山的宠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今天来只是走了个过场罢了,不必过多的介意。
这样啊!不就刚好符合她的意。
娘亲的容颜不变,静静地躺在里面,周身散发着一圈柔和的光芒,恍若她还在人世,只是刚刚睡着般,可是,事实就是那么的残酷,她的肉体还在,心魂却已然不在。
上天难道就是那么的残忍,要她们母女两人都遭受相同的命运?她不甘心,她想要;我命由我不由天!
藏娇院。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进主屋,好巧不巧的打断了唐正山和王姨娘的恩爱,那种事情刚进到一半就被被打断,是男人的都会生气,结果毋庸置疑。
“滚。”好事被打断,一不小心是要成阉人那样的,唐正山心里自是不悦,一暴喝,直接将那名小丫鬟吓得屁滚尿流的往外跑,还没出主屋,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皮都摔破了,手臂也青紫了一大片,顾不上喊疼,继续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好像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似得,却不想有一踉跄,这次惨了,直接摔了个面朝地,伴随着好听的啪的一声响,恭喜她,成功毁容。
同样在床上的王姨娘心里也同样是不悦的,但碍于这小丫鬟是自己院子里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为今之计,只好发挥自己那个温柔可人的解语花的形象。
“正山,刚刚的小丫鬟肯定不是故意的,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才会这样子慌慌张张冒冒失失的不懂规矩的跑进来的。你就看在她是珠儿院子里的人,看在珠儿的份上,饶了她一回吧!”直接将自己描述成一朵善解人意的知己,把自己大大的赞赏了一番,又表明自己治理院子规矩严明。把一个小小的失误,换来加重自己在唐正山心中的地位,深化自己温柔的形象,纯粹的废物利用。
“你啊。还是那么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拿饭温香软语一下子就将唐正山心中的滔天大火灭得干干净净。
珠儿童是王姨娘的小名,王姨娘全名是王金珠,小名珠儿。
听到自己的夫君夸赞自己,王姨娘毫不客气外加厚脸皮的全部接收,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自动给自己打上温柔善良的标签。把她以前做过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仿佛那些被他亲手杀死,害死的人好像不存在于这世间或者说,她们更本没存在过。
但表面上还是那一副解语花的模样,微红了双颊,不好意思的别过脸,扯了被角遮住自己的半边脸,看起来有种半抱琵琶半掩面的朦胧感,还露出雪白的香肩,有一种无形的诱惑,赢得唐正山喉结一滚,咽了口唾沫恨不得把她压下再战个五百回合。
理了理衣领,唐正山朝外吩咐到;“进来。”
从外进来前面一个小丫头,见她额头上开了个大洞,没有进过包扎处理,殷虹的鲜血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有几分女鬼的感觉。
这名摔得凄惨,活的悲剧的丫鬟叫做梅雨乖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唐正山有些嫌恶的开口,“赶紧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是提问,但与其还不如说是命令来的贴切,还掺夹浓浓的不耐烦,对于打断他好事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有会好脸色看?
“安…国…安国。”之前大大咧咧的,到了点之上反而结巴不说了。
真希望不是那个来访,奇怪的是他今天邀请的人里面没有他们啊?怎么会这样?为今只得求佛祖保佑了。
“快说啊!结巴干什么?”唐正山想知道答案想得快疯了,身上的气势不断加强,压得那小丫鬟快喘不过气来。
“公…府…”梅雨艰难的吐出最后的两个字,然后呢?便华丽丽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唐正山直接连一旁的爱妾王姨娘都不顾了,直接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无人看到的是,那名倒下的小丫头唇勾出的那一抹成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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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新增的两个书评,约定好的一更奉上…